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在场的人全看傻了,一众金匪被吓得忘了射击,只有那个手持冲锋枪的金匪惊恐万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赶忙扣下手中那支MP-28的扳机,枪口连吐火舌,嗒嗒嗒嗒就是半梭子。子弹打在活死人身上锋锵有声,活死人却是毫发无伤,反而毫不迟疑地扑将过去,一巴掌拍在那金匪的胸口,力道远超常人。手持冲锋枪的金匪平着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四肢蜷缩成一团,胸口陷下去一个深深的掌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眼瞅活不成了。怎知那口鲜血溅到金树上,又在瞬间变成许多金色水滴,走五官通七窍,飞也似的钻入此入口鼻之中。这个尚未气绝的金匪两腿蹬,转眼之间,竞也噌的一下跃了起来,跟方才那个活死人一般无二。
赵工躲在一旁看得触目惊心,刚刚进入黄金森林后见到的那些黄金尸骸就是眼前的活死人不成?这些变成了活死人的金匪,比之前的格罗莫夫恐怖百倍。格罗莫夫仍是血肉之躯,变成活死人的金匪却铜皮铁骨刀枪不入。赵工心下猜测,这个地方的黄金只怕并非真金,或许是数万年前陨石爆炸后产生的未知能量,与古虫的肉身混合在一起,凝固成了近似黄金的形态,沾上鲜血就会活过来,变为无数微小的金虫,钻入还没死掉的人身上,金虫与血肉细胞发生同化反应,并且侵入人脑,使之成为受其摆布的“黄金僵尸”。如果在金虫占据身体之前,该人已经气绝身亡,金虫也无法使其复生。
四周的金匪看见这一幕,吓得惊慌失措,乱成了团。大腮帮子却杀红了眼,瞅准机会冲上前去,又撂倒两个金匪。娜佳也在一旁策应,打得一众金匪顾此失彼,应接不暇。
混战之际,猛然撞上一个身形高大的金匪,双手端着长枪瞄准,正欲开枪。大腮帮子与他只相距两三步,一举枪才发觉没子弹,当机立断把手枪朝对方面门掷去,抬腿踢在金匪的小肚子上,随即扑将过去。对方的长枪掉转不便,也把枪支扔下,与大腮帮子近身搏杀。两个人滚倒在地,互相击打对方的身体。那个金匪比大腮帮子高出一头,乍出一臂,一拳接一拳捣在大腮帮子面门之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大腮帮子满脸是血,紧紧抱住金匪往金树上撞。对方大骇,生怕自己撞在树上也变成活死人,忙用力抵住大腮帮子。身旁地势狭窄,两个人险些就被周围的金树穿成一串。
赵工和娜佳见状,都替大腮帮子捏了一把汗。娜佳想开枪替大腮帮子解围,然而方才一番混战,她手枪里的子弹也打光了。赵工瞥见旁边有个中枪死掉的金匪,身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皮兜子,手中的枪不知掉到了哪里,他以为皮兜子中或许有枪,赶紧抢步上前,拽过皮兜子打开一瞧,却见裹了一件金灿灿的物什,近乎寺庙之内护法天神所持的法器,猛然意识到这是大腮帮子等人从深山古墓中盗出的“九股降魔金杵”。赵工无暇多顾,抓起降魔杵砸向正与大腮帮子扭打在一处的金匪。这一下是奔脑袋去的,怎知这个金匪反应极快,听得脑后生风,急忙把头一偏,堪堪避开了这一击,脑袋躲了过去,身子可躲不过去,肩膀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赵工使上了全身的力气,再加上降魔杵分外沉重,砸得那金匪疼彻骨髓,口中一声怪叫,两手一松,身子滚倒在了一旁。大腮帮子趁势一跃而起,夺过赵工手中的降魔杵,不等金匪起身,就抡起降魔杵砸了金匪一个脑浆迸裂。
黄金森林中的枪声此时已然停止,一众金匪横尸遍地,只是混乱之中,没看见塔什哈是否也已毙命。赵工和大腮帮子还没把这口气喘匀,就见娜佳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几个一半金身的活死人在后面紧追不舍、继而将他们三个围在当中。大腮帮子将娜佳挡在身后,紧握手中降魔杵,使上了全身的力气,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砸在一个黄金僵尸的头顶上,只听当的声,如同金戈相交铮铮作响,震得大腮帮子虎口发麻,九股降魔杵几乎脱手飞出去。一半金身的低尸却浑然不觉,仍张牙舞爪向三人扑咬而来。大腮帮子虽然骁勇善战,此刻也无从应对,心说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生死关头,大腮帮子忽然灵光一现,想起当年上山打头排虎遇到的神婆曾让他记下石门上的怒目金刚形象,有朝一日可以救他一命。而今想来,那个怒目金刚手中所持的正是九股降魔杵。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正所谓急中生智,人一旦到了危急关头,头脑中处理信息的速度将快出平常十倍。大腮帮子当即暝目观想,“左手降魔杵、右手金刚橛,骷髅头饰、虎皮围裙,眉心有怒纹形似烈火,血盆巨口可吞三界,赤足踏莲台,碾压世间妖邪”的怒目金刚呼之欲出。说话只不过在一瞬之间,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刚刚挨了他一降魔杵的活死人已经扑至近前。大腮帮子纵身跃起,一杵击在黄金僵厂头顶天灵盖上,殊不知手中的九股降魔杵已注入不可思议的无上之力,灭尽三界六乘一切“鬼神、天魔、非人”之厄,在他这雷霆一击之下,活死人的一半金身立时朽如泥沙,崩塌溃散,就此倒地不起。大腮帮子绝处逢生,并没有半分迟疑,冲将过去将余下的活死人逐一击倒,又直着眼快步走向一个金匪的死尸。再瞧这个躺在地上的金匪,人长得精瘦精瘦,头顶的翻毛小帽遮住半张脸,扫帚钢眉铜铃眼,秤砣鼻子火盆嘴,身上黑衣黑裤,腰扎铜扣牛皮武装带,脚踏嵌金边的山袜子,乍一看跟其他金匪并无两样,却在大腿与小腿之间多扎了一圈兽皮。赵工听大腮帮子说过,在山里当过猎人的土匪有这个习惯,主要为了保护膝盖,再看大腮帮子脸上的神色,就知道这是塔什哈了!
而今的塔什哈早已不是当年见着小鼻子就要尿裤子的猎户了,他跟着金蝎子干了几年飞行队,反正也没想过有什么好下场,干脆破罐破摔,早就变得天不怕地不怕,太岁头上敢动土,老虎屁股也敢摸一把。可唯独见大腮帮子,就觉得心惊胆战,脸憋得通红,舌头也捋不直,大气儿都不敢出。刚刚眼见着大腮帮子一照面就一枪打死了金蝎子,自己的主心骨死了,这可怎么办?又见黄金森林中的活死人到处乱窜,见人就抓,不分敌我,他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地藏,只得趴在地上装死。偷眼瞧见大腮帮子往他这边快步走来,塔什哈明白躲不过去了,爬起来就想跑,早被大腮帮子赶将上来,飞起一脚踹倒在地。
塔什哈对自己身上有几斤几两的能耐一清二楚,他这两下子绝不是大腮帮子的对手,大腮帮子收拾他,如同猛猫伏鼠,当时就哆嗦成了一团。大腮帮子手举九股降魔杵,二目放火,怒不可遏,只问了他一句:“你还有脸活吗?”
塔什哈全身颤抖,看不出是激动还是害怕,突然冒出一句:“你这条命都是我爹拣回来的,你摸着良心说说,我们老索家的人对你如何?”
大腮帮子听他这么一说,蓦然想起了对自己恩重如山的索爷老两口,还有苦命的媳妇儿,十几年前的一桩桩往事历历在目,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掠过。自己少年时走投无路,在深山老林里险些让山狸子咬死,多亏被老把头搭救,收留为徒带回家中,师娘见面头一天就给了自己一碗肉。当年上山打头排虎,出门那天早上,媳妇儿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从此夫妻二人阴阳两隔,可怜肚子里的孩子还没降生就没了……可是转念之间,又想起塔什哈卖友投敌、为虎作伥,带着飞行队端了一个又一个密营,把自己和江上飞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江上飞袭击森林警察队,为铁腿索爷和黑瞎子沟遇害的猎户报了仇,最后却惨死在他手上。他还够个一撇一捺吗?当年自己一点慈悲之心,没让江上飞在背后打死他,以至于留下他这个祸头,这些年有多少良善之人命他手?老把头泉下有知,岂能容他在世上作恶?一时间思结如潮,心里头翻江倒海一般,又是愤慨,又是憋屈。
塔什哈趁大腮帮子出神之际,腕子忽然一翻,手中多了一柄短刀,合身就往前冲,直插大腮帮子心窝。这些年塔什哈跟着飞行队钻山入林,也经历了无数险情,如若不是心黑手狠,偷奸耍滑,专门朝别人背后开枪捅刀子,也根本活不到今天。他偷袭的这一下说不上十拿九稳,可也是保命的绝招,再加上早已丧尽天良,出手就是奔着要命的地方去的。大腮帮子无时无刻不在想找塔什哈报仇,塔什哈却也是一直惦记着置大腮帮子于死地,省得整天提心吊胆、东躲西藏。两个人都一门心思想把对方弄死,眼珠子几乎瞪出血来。
赵工和娜佳见状大吃一惊,齐声叫道:“当心!”大腮帮子久经战阵,厮杀娴熟,几乎凭本能应变,抬腿一脚踢落了塔什哈手中的短刀,另一条腿勾踢连环,正兜在塔什哈下巴上,此乃黑瞎子沟老把头的绝技,豹子也踢得死,所以当地猎户送了他一个“铁腿索爷”的名号。大腮帮子得了索爷的真传,一脚将塔什哈踢得翻了一个跟头,跌落在锋利的金刺上,当场戳了个对穿。大腮帮子不等塔什哈挣扎,跟上去就是一降魔杵,砸碎了塔什哈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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