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感到一切太过诡异。鬼王与萧棋的关系竟然如此复杂。有一点，鬼父说得没错，鬼王不能算严格意义上健全的人，他是个镜中人。
可越是这么想，我越发觉得鬼王萧山太可怜。他的性格一定十分地敏感，可偏偏命运如此早就他。他的一生，比任何人都要不幸，都要可怜。
他不仅生活在黑暗之中，而且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拥有父母和友情。他记忆里的父母不过是萧棋的父母而已，他所敬重的龙游水也不过是别人的外公。
我骂道：“鬼王萧山太过可怜了。你们黑煞真是他妈黑到心，这样折磨一个人，还不如一刀把他杀了干脆。何至于这样折磨一个人呢？这世上……很难找出比这痛苦的活法了！”
第二鬼父袖子一甩：“要成为人上人，自然要吃很多苦。鬼王自小聪明伶俐，只是有时候心肠太软。他掉入情网之中，还生出这么多事端，这些事情都影响了他。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继续发生下去！”
我直觉恶心不已：“你、还有之前死在老茶花峒的那个鬼父，你们都是无情无义的恶人，根本就不配站着这里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们不是人，而是恶毒的虫子！不，世上最恶毒的虫子，也不会是你们这个样子！”
“不管你怎么说，萧关自一出生，就注定是个怪胎。他的父亲不能算一个严格意义的人，这孩子也是一个隐患，我必须杀掉！”第二鬼父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杀意，不过这杀意很快就消散了，“可这孩子，毕竟是鬼王的骨肉！或许算的上我的孙子！”
我问道：“鬼王知不知道他孩子的事情？知不知道你们要杀他的孩子？他要是知道养大他的人要杀他的孩子，会不会恨你们？”每问一个问题，我便往前走了一步，口气也非常地凶狠。
“这……”第二鬼父脚步踉跄，额头上汗水涔涔落下，“他不会怪我的……我这也是为他好。我……我不是，我只是为他好。他本来就不该有自己的孩子的。”
“你看看这孩子，多么可爱，多么聪明伶俐，前两天进山的时候，我还抓了一只花豹，这小子咕嘟咕嘟吃了好多母豹子的奶水……他现在比任何一个孩子都要健康！”我道，“可你却要杀了这个一个孩子。萧山是镜中人，可他的孩子却是有权利活在世上的。你若是真的关爱鬼王萧山，就该放过这孩子一条生路。”
第二鬼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襁褓中的萧关，看着那一双溜溜的黑色眼珠子，嘴角咧开笑容：“这孩子……这孩子……”
第425章 返乡
“这孩子本不该来到世上的，他的父亲也不能有孩子的。”第二鬼父声音哆嗦。
“事实已经发生，何必再说这些没有的话呢。他哭得如此有力，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我察觉到第二鬼父的态度似乎有些变化，可能已经有些动摇，“他只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要杀了他呢……你不是养大鬼王的，按理说，孩子可是你的孙子啊！”
“这……你何必……”第二鬼父话语有些纠结，就在这时，萧关又发出了哭声，声音撕咬，在晨光来临之前，忽然哭了出来。今晚，萧关已经哭了很多次，清醒的时候哭了很多次，睡觉的时候也在哭泣。
是在哀伤将要落在自己头上的噩梦吧。
围攻的夜行尸开始跳动，又要准备新的一轮攻击。
我身上汗水已经干透，伤口的鲜血已经凝固，可以再支撑一会。我伸手拍了拍怀中的萧关：“小关关，这最后的一搏，就由你陪着我吧。第二鬼父，话也说完了，你直接动手吧。”
第二鬼父喝叫一声，原本准备动手的夜行尸纷纷后退，忽地从腰间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麻烈云，我送你一程！”
我笑道：“没有僵尸，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珍惜自己的生命吧！”话声刚落，只见第二鬼父手中的匕首，忽地一边，直接用力扎在自己的胸口上，这一刀刺得很深，鲜血不受控制地流出来，很快就染红了衣服。
第二鬼父大声道：“麻烈云，你太过厉害。我根本不是对手，今日败在你手上，我无话可说。你走吧！”
我和萧缈皆是一惊，我没有动手，是他自己刺伤了自己，怎么变成败在我手下了。
除非是有意为之！
我道：“你要放我们走？”
第二鬼父道：“你们走吧，我不会杀这个孩子，但是你们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们，再次见到的话，就不会这么轻易算了。我疼爱着鬼王，这个孩子活着，也是我对他的一点点补偿吧！”
我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鬼父大笑：“我是看在鬼王的面子上，才会放你们走的。你刚才和僵尸打架，孩子一直在哭。我承认，他的哭声不断地撞击着我的内心，我无法下手杀了这个孩子！”
他用匕首刺穿自己的胸膛，不过是为了回去给黑煞交代，用这个一个办法告诉黑煞的人，他不是主动放我们走的，而是力有不逮，重伤无奈之下才让我们逃走的。
看来这个鬼父并没有泯灭人性，至少对鬼王萧山的爱是真诚的。
我道：“多谢你了。”
第二鬼父苦笑：“我这一生都不过在追求一场虚无的梦，到最后终于能做一件觉得对的事情。我也算对得起鬼王了。你走之后，再也不要回来。等孩子长大了，不要告诉他父亲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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