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被喝光,记得一早先前往汲水。
一无所知的新太,瞧见摆在房里的水缸,恐怕会感到既诡异又滑稽吧。以向新太
解释为契机,两人或许会打开心房,于是阿近故意一字都没告诉新太。
「看他平安地从澡堂返回,可见旱先生不喜欢洗澡水。」
伊兵卫净说着风凉话。
「既然这样,不如在店内及家中四处摆设水缸,旱先生应该会很满意。」
「才不要,那不就像屋里在漏水。」
整天都得注意将所有水缸装满,相当费工夫。
「我也担心这点。」阿近说,
「您愿意收留平太,我非常感激,但我们不见得是适合他的店家。」
平太先前的话,一直悬在阿近心中。
――旱先生搞不好想去有更多水的地方。
「旱先生附在平太身上,乖乖来到江户,可能是明白小野木不再是水源丰沛的土地。」
「或许不待在水源丰沛之处,也便使不出真正的力量。」阿民赞同道。
「嚷着要摘下马的肝、刨出平太的眼珠,这些恐怖的话全是恫吓。只怕待在
小野木的旱先生,已没多大的力量。」
伊兵卫抚着下巴沉吟。「阿民说得有理,毕竟旱先生连惩罚小野木的村民都办不到。」
接着,他突然望向阿近,
「妳猜是为什么?」
阿民抢在阿近之前回答。「因为早先生的力量源自水。」
「仅仅如此吗?」
阿近说出在「黑白之间」时的想法。「主要是小野木的村民不再信仰的缘故吧。」
「信仰吗……」伊兵卫低喃。
「难不成是遭村民嫌恶?」阿民连忙展开推理,「所以大伙对祂漠不关心。」
被人讨厌、嫌弃,神明也会感到难过。
「有可能。不过,诅咒神原是力量强大的神明,小野木的村民看到和平太一起下山的旱先生把水全呑进肚里,应该很害怕才对。」
伊兵卫到底想说什么?阿近与阿民面面相觑。
「旱先生是个爱哭鬼。」伊兵卫微微一笑,「祂先是哭着说,已受够独自被关在
偏僻小庙,当平太第三次带符灰上山时,也还因枯等太久而哭丧着脸。」
小女孩泫然欲泣的脸,感动平太的心。
「两人第三次见面时,泪湿双颊的旱先生,让我觉得好哀伤。旱先生可能认为平
太忘记祂的吩咐,再也不回来。」
被遗忘多年的山主,以为这次又被平太遗弃在这里。
「但平太的个性一板一眼。由于他信守承诺,旱先生才能载着他展开『山林疾行』。」
然后,顺利重返小野木,喝光小野木的水,从人们遗忘多年的记忆中回归。
「既然小野木的村民想起旱先生……」阿近接过话,「旱先生应该会重拾原本的法力。叔叔,您疑惑的是这一点吧?」
「嗯。可惜,天不从人愿,旱先生最后仍和平太一起被逐出小野木,」
到底是什么原因?伊兵卫抬头仰望天花板。
「不论是神明或人类,有心之物何时最感到寂寞?」
就是不被需要。
「所以,三十年前,先生才会败在修行者手下。」
今年夏天,祂让小野木的村民惊慌失措,却没有进一步的结果,也是此一缘故。
「小野木已不需要旱先生,不管是三十年前或现在都一样,因而旱先生没能取回真正的力量。」
「你说的需要……指的就是信仰吧?」阿民从旁插话。
「不是信仰。不过,那算是信仰的根源。」
阿近隐约明白伊兵卫想说的话。寂寞的旱先生,与被旱先生泪水打动的平太。此刻仍静静陪伴旱先生的平太。
需要和被需要。「想去有更多水的地方」,或许这是不太表达自身意志的方式。
「我认为,替平太考虑以后的出路才是最重要的事。总之,暂时留在这里,由我
们细心调杀他吧。」伊兵卫恢复悠哉的口吻,「眼下他能跟新太和睦相处就好了。」
「男孩打上一、两架就行啦,这是最快的快捷方式。」
干脆怂恿新太,平太若再拿石头砸麻雀,别光哭,直接扑上前把平太打倒便是。
「我们叫他平太吧,童工染松这名字实在别扭。」
「啊,就是这个。」伊兵卫咧嘴大笑,「不晓得是金井屋的上一代或这一代当
家,以熟识艺伎的名字随口叫唤童工,毫不羞赧。」
阿民莞尔一笑,阿近则微感惊讶。若伊兵卫没猜错,男人还真无可救药。
「叔叔觉得金井屋做的是哪种买卖?」
阿近十分在意房五郎提到的「红漆算盘」,但伊兵卫也不清楚。
「大概是金井屋里用的暗号吧。」
「房五郎这个人似乎很喜欢耍派头,应该没特别含意,不需要想太多。」
阿民蹙眉应道,她最讨厌会打孩子的男人。
接着来到当天深夜。
一声非比寻常的悲鸣,惊醒三岛屋众人。而且,并非只有一声,连续响起两、三
声。虽然仅发出尖叫没说话,但那的确是新太的声音。
店主夫妇、阿近、掌柜八十助、女侍阿岛等五人,皆一副没睡醒的慌张模样,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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