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红一黑两道身影先后疾驰而来。
红的是个红名的弓箭手，装备很上档次的样子。
黑的是我的同行，一个身手矫健的刺客。蒙面巾外的双眼，锐利如鹰。
我心里一动，解除了隐身状态。
刺客也同时注意到了我。他刹住脚步，隔着琴师的身体与我对峙。
稻浪低伏，我们之间仿佛激荡着无形的杀气。
我们将有酣畅淋漓的一战。
我期待已久的……强者之战。
北辰，61级。
我们同级。
琴师小心翼翼地向侧面迈出了几步。
四面相对，我有股照镜的错觉。
一样简单的装束，一般深邃的眼神。
不同的是，他使双刃。
高手过招，只需一式，胜负立判。
从我看到短刃的那一刻起，我知道，他已经输了。
我太了解短刃的路数。
然而，我看到他松开了右手刃。右手刃被他以暗器投掷手法送出。
在他手腕反转的一刹，我惊悟，他竟是个暗器高手。
不能用暗器。
我抬起右手，袖箭扑向他的心口。与此同时，疾步退后。
白光亮起。
心头一舒，我随意打发了琴师与弓手。弓手由于是红名，爆了一地的装备。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我慢悠悠地捞着，回去都丢给葫芦好了。
北辰从复活点赶了回来，缓步靠近。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是吗？”这套话有够假的。
他发了好友请求。我接受。
“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的。”
“有什么意义？我只追求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只有自由。
超过我，是你想要的么？
北辰走后，我在原地站了很久。
回味刚才的战斗。
北辰发暗器的速度比我快。那份手速和准头，用出神入化形容也不为过。
所以，他用双刃和我用暗器，应该是出于同一个目的。
日头西斜，光线渐暗。
蓦然间我瞧见了葫芦，白云一般晃晃悠悠地飘过来。她在怪群中漫步，踩着警戒线，步法的优势首次淋漓尽致地凸显。
和刻意培养出的风骚走位截然不同。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眯了一下眼睛。坐标泄漏是刺客的大忌。
“师徒坐标锁定，新出的。”
我一动不动地伫立。沉默。
葫芦也一反往日地沉默，盘膝坐下，偶尔四处张望。我能感觉到她平和的目光，一如那天独坐复活点的神态。
她的气息也收敛得极好，像化进了飘游不定的稻香。
恬静的稻田里，陡然出现一丝不和谐的杂音。
那个红名的弓手去而复返，又悄声遁去。
飞镖在掌心打了个转儿，回到袖中。
葫芦似乎一无所觉。我淡淡地说：“有人路过。”
“我听得见。”她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像无痕的清风拂过露水。
我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走吧。”
第132章 凌寒（八）
“师傅师傅，你去过酒楼吗？”
“没有。”坑钱的地方，有什么好去的？
“那我请你吃顿饭吧！”
果真是吃货。我动了动嘴，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葫芦约我饭点在西风楼碰面。
幽州城只有两家酒楼，西风楼与幻夜楼。葫芦选择前者的原因很简单：西风楼看上去比较气派。
回城之后，我习惯性地去仓库清理战利品，忽然发现仓库里的存款多出了一些。
我调出账户交易记录。
今天中午，有个叫买断天涯的人往我账上打了笔钱，备注仅有两个字：股息。
好像是买过他的股份，在砸坏他店里的屏风之后。
简单整理了仓库，将无用的装备扔进公共仓库给葫芦处理，我径直前往西风楼。
葫芦已经在门口等候，她基本从不爽约，也从不迟到。她露出笑容，和我一前一后进了酒楼。
这家伙，一想到吃的就这么兴奋。
NPC店小二热情地过来招呼。
“二楼靠窗座位……”
“不要靠窗，要角落的。”我打断她。
“恩，二楼角落的座位。”她向小二确认。
于是我们在角落坐下。二楼稀稀落落坐了几桌人，大多分布在窗沿。幽州的夜景，大概很迷人吧。
葫芦坐在我的左手，全权负责点菜。少顷，便上满一桌家常菜。
“还缺一份水果，师傅喜欢什么水果？”
“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
“那师傅猜猜我最爱吃什么水果？”
“草莓。”女生好像都爱吃草莓吧。
“虽然喜欢吃，但算不上最喜欢啦，顶多是第四喜欢。”
吃个水果还分这么复杂。“香蕉？”
“香蕉和橙子并列第二。”
“第三呢？”
“桃子。”
“……猜不到。”
“随便猜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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