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欲商量大事,亲自入看,见其睡着,故推之,不动。
乃出谓钱凤曰:“吾欲将兵入建康,挟帝诛大臣,去其羽翼,然后再行定夺,卿意以为可乎?”钱凤曰:“今天下汹汹,人怀异望。
欲思晋鼎者,非止明公一人。
若不首建大事,恐他人先行,那时欲悔迟矣。
”沈充又曰:“今建康诸臣,除司徒外,馀皆樗栎庸才,谁为公敌?刘隗、戴渊何足为道?但作速行之,毋落人后。
”敦曰:“然则兵事未齐,待各路皆集,方可行移。
”三人议至半夜而散。
王充之已一切窃听明白,但恐王敦致疑,乃挖喉假吐于席上,流涎满口,就以头垂涎而睡。
敦入就卧,以烛照之,见其吐酒污席,流涎满口,扞之不醒。
乃曰:“痴儿何醉之甚也!”只得自为拂拭其席,和衣而寝,竟不疑焉。
次日,充之贿嘱一人,假报充之,言母有疾,欲与相见。
充之带其人同入,伪为掩泪,告王敦曰:“侄儿间别父母日久,今母有疾病,遣人召侄相见,特来禀知,欲求暂回侍疾,待秋后再来伏侍。
”敦曰:“汝去到时,母病已好多久了。
且在此间,我着人将礼物前去,与他贺喜便了。
”其人曰:“夫人颙望公子甚切,乞老爷放他去见一面就来。
”敦从之,整船只遣人送充之回京。
充之至建康,入见父母,就将王敦所议之事,从头备细说了一遍。
王舒听儿所言,大惊流汗曰:“皇上有何负我,而作此灭门之事也!”妻曰:“他在上流,一时尚未及祸。
吾等居此地者,先被所累矣。
可与司空尚书道之。
”舒曰:“汝言是也。
”即便暮夜往王导府中言之。
导曰:“吾素知老欧刚愎而忍,将先害吾一族之人矣。
且主上未尝亏我王氏,满门荣贵,何当作此不良,自取覆宗乎?彼已举意,行与未行,宜先入朝说破,冀免后患。
”舒曰:“事已至此,祸临头矣,尚焉持疑?”导曰:“且慢惊众。
我和你两人亟入自首,后虽有事,帝亦念吾等之忠,可免夷族之祸矣。
”于是二人入奏晋主,言:“王敦将谋不轨,侄儿王充之亲自听得沈充、钱凤之谋,如此如此。
只在早晚,恐有兵马犯阙,陛下宜早为计。
他日乞勿以臣等为知情,罪及无辜也。
”帝曰:“卿之心朕亦素知,敦之意人亦预料。
忠奸不同,难逃外议,勿用例惊。
但朕待王氏不薄,未尝独负于敦。
今乃作此歹事,思夺朕位。
卿二人乃股肱重臣,当念国恩,休助逆敦负朕可也。
”导曰:“臣夙昔已言敦之不仁,设无尽瘁报主之忠,尚肯在朝效用,而今日复自首乎?”元帝曰:“然则二卿可为筹之。
今先整顿六军往讨不道,以正其罪,可乎?”导曰:“彼兵盛粮多,巢穴固定,上流势逆,未可妄进,以速其乱。
但且传檄各处,敛集兵马,以俟其发,看势而行。
”晋主然之。
即命王导布置与众共谋防敌之计。
王敦自王充之别后,逆志无碍,坦然而行。
以大将杜弘、诸葛瑶为前部,自与钱凤率上将军魏义、邓岳为合后,命王含、桓宣分守各郡以防北兵。
于是帅人马二十万,前后起发,旌旗蔽空,舳舻连江,金鼓之声震闻百里。
师至江中,先使人持疏见晋主,上言:“刘隗怀奸祸福自由,刁协党恶将亡晋室,道路侧目,庙堂缄口。
臣不忍闻,故特整励兵军入清国蠹,扫除君侧之患。
若得隗、协之首朝悬军门,臣即夕回故镇,免致震恐京邑。
昔者太甲颠覆厥度,纳伊尹之忠,殷道复昌,陛下宜早垂三省,庶几社稷奠安,皇国永固矣。
”晋主见疏大怒曰:“敦既不道,何得妄指?”乃命王导分兵据守要害,下诏征召各镇之兵入京护卫。
王敦至芜湖,又上表罪状隗、协。
帝怒甚,乃下诏曰: 王敦凭恃骄横,罔律悖逆,方朕太甲,欲见囚放,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朕今亲率六师,以讨大逆。
有能得敦首者,毋论军民官将,例封五千户侯。
统此知悉。
诏下,使人持往各镇宣谕,复催戴渊、刘隗等各皆提兵入援。
诏至,诸郡应命,少见行移。
有舂陵县令易雄,乃长沙浏阳人也,心存忠义,有殉国报主之志。
见诏至而州郡不动,乃叹曰:“此正臣子宵旰之时,忘身之日,何无效命之士乎?恨吾县小兵微,不能入救国难耳!”乃作檄文,厉暴王敦罪款,行至各府州县市镇张挂,以募英勇。
有人揭其檄词,献与王敦。
敦怒曰:“易雄不过一介郎官,乃敢如此魍魉,诋毁我们!”即使魏义将兵五千,星夜先往舂陵,捉拿易雄。
驿递听得,驰马飞报至舂陵县中。
县中左右丞簿等与易知县议曰:“县小不能为敌,堂尊且请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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