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县皆弃城而走,复得兵士五千,行粮无数,遂欲直造秦州。
避兵者走入秦州,报知其事。
太守夏侯騄听言,一面行文往下县趱集兵粮,一面将榜文张挂各邻郡关隘,告报北地郝元度与齐万年一同造反,恐有亡命无籍之徒奔投聚伙,难于收剿,凡各巡司津渡,俱要盘诘一应面生之人,免为奸细。
若有文引照身者,方许往过。
如无凭证,来历不明者,一概拿送府县究审。
于是各处隘要道口,悉加盘禁,以军兵御守,申闭辰开。
水路亦皆放闸,毫忽不容。
有张掖人见榜,回乡道其事故,黄命听得,与张、赵等背地偶语曰:“羌胡有齐万年能起兵造反,我汉有一齐万年,踪迹也不知何地。
似此蹉跎日月,何能报得大仇,不枉背井离乡,千辛逃难,遂吾愿耶?”言至切处,各有泪色,嗟吁不已。
忽值陈元达访友而回,见众人言语吞声,形容似戚,入谓宾等曰:“适间窃见诸公有不怿之意,莫非山人缺于陪伴、家僮伏侍不周乎?”宾曰:“某等无知,叩浼拯援,萍水之间,荷蒙殊遇,恩镂心骨矣,何敢言此?”元达曰:“若然,何故时时背语沉吟而有不足之态?”张宾见元达乃真诚君子,意非虚妄,乃泣而告曰:“不肖荷公厚情,一向在门下未敢吐实。
今承错爱至此,再若相瞒,则是欺罔矣。
其实失国亡俘蜀汉漏臣、张涿州之孙张宾字孟孙也。
此吾二弟张实字仲孙,张敬字季孙;二兄乃黄汉升之胄,黄臣字良卿,黄命字锡卿,亦皆荫袭;是三子即赵常山之孙,赵染字文翰,赵概字文胜,赵藩字文臬。
只因我后主宠黄皓,不用我等良言,以致国破家亡,避仇到此,是故恒有未惬之怀耳,乞包容之。
”元达听言大惊,曰:“吾固知君等非是常人,故尔屈留在此,实不识为大朝宦族也,希恕肉眼。
”又谓众人曰:“君辈既有此故,切不可轻言,使外人知之。
时之幸利者多,若一漏泄,非惟于君不利,且仆亦将见累矣,或天机不密祸先发,君其慎之。
”宾曰:“吾与刘皇孙等前后出城,只因东西异路,致相失散,一向未知下落,思要访觅,兴复故蜀,奈疏鱼雁往来,欲去无所。
昨听得北部反了齐万年,使吾有所感慨耳。
明当辞去,不敢久羁贵地,有累大德也。
”元达曰:“仆详交数,刘氏不久重兴,吾当佐之,诸君异日皆卿相之属,毋庸为虑。
今而不远数千里来与仆会,事亦前定,非偶然耶。
适来君言齐万年,何为有感?”宾曰:“吾北地王有家将齐万年,勇而志大,吾固疑之,但未知果是也否也。
”正论间,忽有一人来唤元达曰:“今有氐羌齐万年造反,秦州太守行文到此,募兵御战,特来邀君应召仕进,君肯出否?”元达摇手挥之使去,入见众曰:“果有齐万年造反,寇打秦州,只是榜上道是氐羌郝元度部下慕义将军,非汉人也。
”赵染曰:“世间有偶合之事,我川中走出一个齐万年,羌中就有此人造反。
依吾度之,必是他们逃遁至彼,借兵造反,思欲复川也。
”正在辨论,忽黄臣自外驰至,报众曰:“我昨听得道齐万年反,心中疑惑,特地往程头上去访的实,以言试问知者,彼道此反不比小可,有北地帅郝元度、东部马兰、西部卢水,此三部犹可,独有前部有一打虎慕义将军齐万年,打下秦州北面数县,有一后军将军名刘灵,打破秦州西面数县,今将合兵共打秦州。
但不知为部帅者何人也。
以此论之,是真无疑矣。
不然,岂有两人相同名者乎?”元达曰:“此事的矣!吾看君等厄数已尽,泰运将兴,万年若起,大业必成。
公等先行,要当后至,少助半臂之力也。
”后来有诗赞陈元达曰: 腹蕴经纶管乐才,明珠宝剑暂尘埋。
他年辅佐刘家国,功济黔黎遍九垓。
张宾等听陈元达所言,即便相辞而起。
元达整酒作饯,赠与盘缠路费,打叠行李,扮作客商,叮咛话别,往羌中去寻万年。
不数日,前到秦州界上,但见连路皆挂盘诘告示,张宾乃将张实、张敬扮作夫子,充发货之人,探问得几个大经纪主人家名字,做成假帐,藏于身畔。
一路巡司之处,悉被骗过,皆是张宾向前盘剥答对,费尽心机,得免无事。
正在行间,只听纷纷人报羌兵将到。
宾等思欲出关,乃兼程而进,到关时,已皆把得铁桶似紧。
宾众少住,忽见山下有几个人上来过关,军兵开门,宾等齐去叫曰:“我是客人,一发同过,免得再又开门。
”军兵曰:“你等既是客人,如今氐羌反乱,逢商夺商,逢民夺民,将何往做甚生理?欲以身命自投豺虎之群也。
”又一军人曰:“这夥客人,语言不晓我秦州之音,恐是奸细。
”宾曰:“远方之客,何必拘论乡音?羌氐暴反,敢有入关打探的理。
我等是中土之人,与彼有何奸细?快莫言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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