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寒,老同学来祝贺新婚大喜,不握一握手吗?”
两人的手,刚一接触,金河马上礼貌地松开手掌。温小寒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
金河转过身,又握了小皮的手:
“老同学,你给我安排在哪儿就座?又把我挤掉了吗?”
如果话说到这份儿上小皮还反应不过来,石金河会以为自己调查的结果不可靠。他的工作不是被这个小皮顶替的。可是,小皮一下子红了脸,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婚礼仪程开始了。温小寒与陈尔东相挽了,款款步向结婚典礼台。那儿,金河送来的花篮异常醒目。经过金河的身旁,温小寒几乎不露痕迹地将眼睛的余光向这儿一瞥。
金河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旁边的一只小手。
被石金河攥在手里的手觉到了异常的力量。高马丽咬紧牙关,忍着疼痛,但她很兴奋。她终于成为石金河的有力支撑了。
高马丽心里甚至有些感谢陈尔东的婚礼。石金河对她的第一次情感表白,简直就是陈尔东促成的。
前天,金河来了,黑唬脸面,喘吁吁的,那样子好像从郊区的饲料厂跑步来的。一直朝棚屋区跑。口里喊着高马丽的名字。
乔二棒正要去餐馆上班,不知趣地作了个要阻拦的手势,让他一把搡出去好几步;收泔水的老范登着三轮车,迎头撞见,急忙避让,车子几乎上了墙。就这样,石金河一路带着响动冲进棚屋区。
“哗啦”一声,她的屋门被推开了,像是一股金风冲开的。金河那眼睛直直的、痴痴的,有些吓人。突然,金河一把将高马丽搂在了怀里!突如其来的,高马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如她的房门不知道该闭上还是该开着。
“高马丽!明天你和我去结婚!”
高马丽一下子让这句话打懵了。
只有金河死命的搂抱是真切的。让人窒息,让人发软。
那一刻,自己就像此刻石金河手里的这只手,乖乖地,有些疼,又很幸福。
花团锦簇的温小寒终于红云一样飘了过去。
金河这才松开了手掌,高马丽揉揉自己的手,半天没有血色。
典礼台那里,彩带、彩屑,纷纷扬扬。
小皮护卫了新郎新娘挨桌向来宾敬酒。
他们来到金河与高马丽所坐的桌子跟前,石金河拥了高马丽站起来。
两位男士笑脸相对;两个女人则不由挑剔地相互打量。
高马丽由于自己心情愉快,眼光一变,甚至觉得温小寒还是满可爱;温小寒心情复杂,自己背离了石金河、好像又不甘被高马丽夺去那个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这时,小皮怪怪地笑着,拿过一只磁坛,在金河面前满满倒了一碗老陈醋!
《兄弟如手足》第三章22(2)
众目睽睽下,一股强烈的酸味当即弥漫开来。
高马丽一时惊愕,急忙来看石金河;
金河眯缝了眼,眼里射出刀锋似的寒光。
温小寒也想不到小皮会如此促狭,连忙去看陈尔东;
陈尔东满意地欣赏着小皮的杰作。
“哎呀,味道有点酸哪!拿错了,拿错了。老同学知道金河不仅能喝酒,而且能吃醋;可是,怎么能让老同学吃醋呢?喜酒,喜酒,不能吃醋!”
小皮把声音放大了,把要说的话都说出来了,却又装做要撤换醋碗的样子。
这时,石金河毅然端起了醋碗:
“既然老同学存心要看我石金河怎么吃醋,我决不能让大伙儿失望!”
石金河把整碗老陈醋一口气喝干。
然后不再落座,将碗“咣当”蹾回桌上。
“高马丽,我们走!”
金河挽了高马丽扬长而去。
婚宴依然人声鼎沸,只有刚才这一桌有些尴尬。
门厅那儿,乍然传来金河吼唱的一曲山歌:
“花轿里的那新娘子那是一个谁?
那就是我负心的二小妹妹。”
高马丽也听过这支情歌,原本的歌词是这样的:
对坝坝的圪梁梁上哎呀那是一个谁?
那就是我的要命的二小妹妹。
《兄弟如手足》第三章23(1)
石罗锅准备了一番,离开了太行山里的石门掌,坐了汽车坐火车,一路寻访到省城里来。两个儿子一对儿不省心,老汉要亲自当面来教训两个灰孙子一回。这倒不用干啦,看着老蛇无毒啦,老公鸡不能打鸣啦!
他对省城的印象还是二十年前唯一的一次记忆。因此出了车站头就大了。他不知道省里怎么变成这副样子。城市是死的都能变,那人是活的,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鬼样子了。好在有一封金河写回老家的信。信封上有发信地址。直直转悠了好几个钟点。才找到了西城边上的《又一村》餐馆。
这时候,石老汉已经走得两腿直僵,浑身滚汗,嗓子里冒烟。
看看门面招牌、看看手里的信封,大概差不许多,
于是,高喉大嗓嚷叫着进来。
“看来就是这儿。小兔崽子、王八羔子!你给老子滚出来!”
众人吃了一惊。
田老板急忙问:“老人家,你找谁?”
石罗锅扬扬手里的信封:“我找石金河!有名有姓有地点,他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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