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作镇静地说:“董事长,没关系的,我交接完工作就滚回深圳。我没什么要求。”
“唉,我想留你,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这董事长,其实也是挂个名而已。你这几天自己派辆车,把北京好好游一遍再走也不迟,工资嘛,我会多发你一个月。”董事长说。
这一半是实话,一半是作秀。
“谢谢。那我今天就跟李凤移交工作了?”我渐渐镇静下来了。在职场,早已习惯了炒人和被炒。
“工作的事不急,你安排吧。明天晚上我跟中层干部以上的人在世纪金元大酒店请你吃饭。”董事长说着,起身收拾皮包,以准备出门的形式,想打发我走。
我知趣地告退。
其实也没有多少工作可移交,公司的行政资料和各个柜子的钥匙都掌握在李凤手中,只有那几个公章在我的抽屉。如果把公章移交给她,把一些最近的行政事务交代她,几乎就没事了。我拿出一个装公章的盒子,刚递到李凤的身后,还没说出声,又拿回来了。吃了“炒饭”后再正式移交也不迟,我想。
下午,我没心上班,到了住处,泡一壶铁观音,一边品茶,一边想如何走下一步棋。在我心中有两盘棋,一盘是目前工作状况的棋局,已经是死局,一盘是留在北京还是回深圳的棋局。刚到北京上班不久,就被炒鱿鱼,是该总结一下教训了。
这壶茶的味道很淡,有点怪味,水质也不好。水管是刚换的,有污染,茶水里有一股金属味,跟生活一样,潜藏着致癌物质。
我去蹲马桶。伦敦了老半天,却憋不出什么东西来。心憋气的时候,屁股也不快乐。
我突然想起集团人事总监,他当初很欣赏我,虽然要走了,也应该跟他打声招呼。我打他手机说:“姜总,我过几天就要走了,得罪了老马,被炒鱿鱼了。”
姜总监一听,很意外,说:“怎么回事?你又不是老马管的,他怎么有权力炒你?”
“你知道他的来头呀,没关系的,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们保持联系,希望还是朋友。”
《商道门徒》11(2)
“你没找董事长呀?看看他怎么说。”姜总监急切地说。
我说:“就是董事长找我谈过话的呀。”
“岂有此理!我招的人,都是经过牛老板同意的,他们要炒人,怎么没告诉我们一声?你先别走,我一会儿马上去找牛总。”
其实,再找个工作也不难,我并不是希望他能帮我留下,而是因为互相欣赏,像老朋友一样聊聊心里话。我本想问他,北京到底适合不适合我,但他说完就匆忙挂掉电话了,没等我的话说出来。
正想再给他打电话,叫他不要去告诉牛总,望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吴哥,你没在单位呀?我到处找你呢。”
我说在宿舍休息,准备离开公司了。没想到她已经知道我被排挤的事,坏消息走得比早泄还快。
“老马凭什么要你走?没有道理,名不正言不顺的。他不就是跟集团老板沾点亲戚关系吗?董事长凭什么要怕他,真窝囊。他要你走,你偏不走,我看他能怎样!我找董事长论理去。”
“别这么冲动,我一个人得罪老马也就算了,你不要去得罪他。”我真心地说。
“老马算啥东西,我不怕他。得罪了就跟你一起找工作,或者回深圳。有什么大不了的?”望月的口气很真诚,没有半点虚假和客套。
我说:“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没事的。听我的话,不要冲动,不要去找任何人。中国任何团体的决策层,是最不能讲道理的。”
望月很惋惜地说:“董事长是个忽悠专家,一天到晚没事做,只负责把上上下下忽悠得像个葫芦。我看着就不顺眼。”
“不管别人的事了,咱们只考虑我们以后的前途就行了。”
“嗯。你先休息休息。下班后如果没什么事,我再找你。”
我说:“明天晚上董事长请我吃最后的晚餐,你也一起来。”
望月说:“我一定要来,我要看看那个犹大的嘴脸是怎样在灯光下变色的。他肯定也会去吧?”
“你说老马呀?肯定会去的,这是他展示权力的时候,也是他找到快感的时候,他能错过机会吗?”我说。
“好的,明天晚上我一定去。”望月说。
跟望月通完电话,已是下午四点多,我懒得再给姜总监打电话,打算出去走走。来了这些日子,我还没看清北京是啥模样,突然有点留恋。
我一个人在街上溜达。走过两条小巷,买了两个牛肉饼,边啃边自由自在地闲逛。穿过一条街,又买了一本杂志。几个民工慵懒地在街边晒太阳,干燥的脸上,幸福指数虽然不高,却少了一些勾心斗角和互相算计的疲惫。这样的日子,有时也很惬意。
傍晚,我走进了上岛咖啡屋,要了一壶热蓝山咖啡,随手拿了几本时尚杂志翻看。
杂志上的人物一个比一个灿烂,家居环境一个比一个有格调,楼房一套比一套有灵魂。真想走进里面,好好活几年。为什么这么勤奋拼搏,就不能拥有这样的生活呢?我悄悄问自己,并下决心混出个模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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