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别人的被窝如何,但我和我的好朋友蔡大头经常会找到一堆砖头,无论是别人有用的还是暂时闲置的,我们就将它垒成一个“房子”,有顶,有空间,我们蹲在里面,或者半躺在里面,在家里找来些吃的,通常是山芋或者是半块馒头等等,一起分享在那个空间里的人居感受。
后来,砖头并没有很多,我和我的邻居兼同学孙华阳,看中了每家门前的柴草棚。棚里有柴草,我们两个通过使用双手揪的简陋方法,生生地扒出一个洞,深入到柴草垛的核心,然后将洞口隐蔽好。里面的空间被我们整理得非常舒适。我们从家里找来一些吃的,藏在里面仔细地分享,我们会巧妙地留一些透气孔,还会留一些用于观察的缝隙,还能用于照明。很多想法都在里面不断地通过思维和行动进行实现。
这真的是件很快乐的事情,不过,有一天,我们被发现了,大人们很奇怪这个柴草堆里发生的怪事。大人们很紧张,我们也很紧张,直到柴草垛外面围了很多人,有的人手里还拿着家伙。
那次,我紧张坏了,不知道如何被擒的,大人们把柴草垛扒开,逮出了我和孙华阳这两个小王八蛋。
大家就放心了,不是闹怪物,但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快乐的场所。如果再让我们耍上几年,不定就耍出个建筑设计师来。
69、良知和斗争
学校会在某个时候换老师,换我们的老师,每个新老师来的时候都会令我们莫名其妙地兴奋。当然,几乎所有的老师都能震得住我们,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方法,有的就是打,有的就是怒吼,有的不打也不吼,但阴森森的样子让我们噤若寒蝉。
那一年,来了个新老师,姓马。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能够震得住我们,以鸟五子、和总留级的毛猴为首的一群坏蛋小屁孩总是在马老师的课堂上发难,其实就是不好好上课,动静极大。
这种状况持续了很长时间,没有人能够解决。估计马老师也在设法反省自己为什么没有像别的老师那样管住这帮坏蛋。这个原因很难说了,大概就是命吧。有一天,在我参与的坏蛋孩子们讨论人情世故的一次闲聊中,得知,马老师家境极其贫寒,非常穷困,学校毕业分到地质队来。马老师的境况被大家知道后,大家都觉得很震惊,纷纷表示今后在马老师的课上一定要好好听讲。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无论坏蛋孩子还是半好半坏的孩子都郑重表态,一定要好好听马老师的课。
马老师可能永远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教师生涯中,有一天一群天天捣蛋的坏蛋小屁孩居然如此安静地听他讲课,他的震惊我们每个人都看到了。
但是,没有多久,我们就忘记了我们曾经的表态。在一次课堂上,不知道谁先想起来的坏主意,不张嘴,用鼻腔发出嗡嗡声,这样一个班的小屁孩发出的声音肯定是使课无法继续上的。
声音越来越大,所有的孩子都在这巨大的破坏中获得了快感,而马老师却找不到是谁在做怪。
愤怒的马老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随便抓起一个小屁孩就给拎走了,这个小屁孩就是我。我觉得很委屈,因为并不是我的主意,虽然我也参与了发出嗡嗡声,但主谋我认为应该是鸟五子或者戎胖子。
所以,我对马老师杀鸡给猴看的做法非常有意见,认为我这只猴太倒霉了。大概是马老师不想放过我的态度让我觉得没有了别的出路了,于是我就转身跑了,翻过地质队的围墙,跑进树林子里,翻过一座山又翻过一座山,越跑越高兴。
一直高兴到太阳落山,翻过好几座山,到了一条公路,正沿着公路漫无目的走的时候,我爸用地质队的吉普车一路找到了这个生平第一次离家出走的小屁孩。
我大哥很愤怒,找到了马老师,言语中发生冲突,动起手来,他没打得过我大哥,让我大哥给撂倒在地。
那以后,马老师开始习武。地质队有个乔姓的武师,马老师就跟他学武术,每天勤奋练习,地质队的办公大楼的走廊里都是他勤奋习武的身影。常年不辍,直到我随着我爹的工作调动,离开那里。
不知道他的功夫如今怎样了,是不是已经能够镇得住那些坏蛋小屁孩了。
70、我们的美术天赋(图)
不知道谁能考证考证,那个年代的孩子们是不是都如我和我的伙伴们一样在所有能画的地方用一切可以用的材料画上东西,这个东西学名叫“图鸦”,土话叫“鬼画符”。有的时候老师会用“鬼画符”这个词来批评我们的作业,我能理解老师是批评我的作业本很脏,字写得很差,很不认真,等等。只是当时我总是听成“鬼画糊”,这个错误的理解一直到我成家立业,在一本书上看到 “鬼画符”三个字才纠正过来。
我们能画的地方是墙面,地质队的围墙上是我们创作的基地,绵延好几里的围墙上全是我们的图鸦作品。我们居住的平房的墙面上也是我们的作品,还有学校的教室外边的墙上。
我和我的好朋友蔡大头兄弟最得意的作品是在学校男厕所的每个蹲坑的墙上画了些希奇古怪的餐具,我们记得好像准备到女厕所也画上,但天性使然,虽然一墙之隔,万千思虑过后,还是没敢造肆。
我们的作品大多记不得了,文字类的大概是打倒某某某,然后在某某某的名字上加上大大红叉,另外还有一些脏话什么的。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net/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找书指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