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脚步声近了。张雪莲起身给客人腾座,可抬头一看,来者竟是潘龙,便不由地哎哟了一声。
潘龙伸出手来,张雪莲和他轻轻地握了一下。
这时,王晓红站了起来。她说自己头仍然晕,要去楼上休息,让潘龙坐她的位置。
张雪莲要送王晓红上楼,张胜利说,坐吧,雪莲,晓红由飞飞扶一把就行了。
于是大家都落了座。张成功为潘龙斟上酒,正在说话,飞飞抱着潘龙送的那匹奔马闯了进来。
哎,都看,是一匹马,青色的,多好看哪!这是我在窗台上发现的,见是一个小纸箱,害怕是炸弹,打开一看,原来是这个……
飞飞。张胜利叫了一声,眼睛瞪得圆圆的。
潘龙忙作解释:今天是大叔的生日,我无所表示,就将朋友送给我的这匹奔马拿来了,愿大叔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张铁胆正想发作,听潘龙这么一说,气立刻消了。潘龙,你大叔老了,哪还有什么大志!
大叔,您不老,年龄与老是不能划等号的。有的人岁数小,但无所作为,那才是真正的老呢。而大叔您的精神状态很好,往后当顾问,当参谋,还能干许多事哩。潘龙说。
好了,潘龙,你不要宽大叔的心了。你的礼我收下,但你要说出个价。
大叔,您别让我害臊了,这并不值钱,而且还是别人送给我的,让我借花献佛,略表一下晚辈的心意吧。
好吧,成功,让潘龙先补一杯酒吧。张铁胆说。
飞飞一看爷爷同意收下这份礼,便把奔马放在了餐厅的矮柜上。
潘龙主动端起杯子,正要送往唇边,门铃又嘤嘤地响了起来。
我去看看。潘龙说着放下了酒杯。
潘龙,无论是谁,也不要让他进来,就说我正给重要客人说事。张胜利阴着脸说。
潘龙开了大门,四个人嚷着往里挤。潘龙急忙拦住他们,把张胜利的意思说了一遍。
潘秘书,你开什么玩笑,难道只有你记得老局长的生日?我们都得了健忘症啦?市建行行长王昆仑说。
潘秘书,你让我们进去表点心意嘛!难道嫌我们官小,不够格呀?南郊乡党委书记刘跃进说。
另外两个没发话的是市人事局局长王明和包工头陈建设。潘龙想,这四个人与张胜利的关系绝非一般,如果再继续拦下去,恐怕也不太合适。于是便说,好吧,几位领导请吧。张市长安排我门前谢客,但他要是知道来的是你们四位,也许不会责怪我的。
四人正笑着往里走,张胜利从客厅里冲了出来。他看清了来人,一一握手后说,兄弟们,实在对不起,今天家里有事,老头正发脾气,恐怕进屋为难诸位。这样吧,让潘龙先带你们去成功那里,我待会儿就去陪你们。
来者不好强求,便掏出红包往张胜利手里硬塞。张胜利拒不接受,他们便把红包扔到地上,打着哈哈随潘龙走了。
第一章 春 花(7)
张胜利捡起红包,顺手扔到了楼梯下面的暗影里,随即回屋准备应付父亲。
然而这时正位已经空了,张铁胆回卧室生气去了。
散吧。张胜利向张成功摆了摆手。成功,你把雪莲送回酒店吧,明天腾好住室再把她给送过来。
张胜利回到二楼卧室,刚坐在床沿上叹了口气,电话铃响了。
喂,哪位?杨帆?什么,撞人啦?很重?人车都被扣起来了?怎么回事?急着赶来祝寿?
啪!张胜利猛地一下将电话挂了。
5
王晓红提前离席,除了头晕,更主要的是她不愿再陪坐下去了。她要休息,她要思考。她觉得她没有失去理智。张雪莲刚才见她时笑了好大一阵儿,她说自己来娲城之前,压根不知道是给谁家去当保姆,当她知道以后,简直感到十二万分的惊愕。这话她非常相信,因为她知道,张雪莲在知青时代对张胜利毫无爱意,不存在跟张胜利旧情再叙问题。而张胜利对张雪莲却情有独钟。这次张雪莲来到张胜利身边,或许就是张胜利以请保姆为名,行重圆旧梦之实。
张胜利暗恋过张雪莲,这是事实。记得飞飞满月的那天晚上,张胜利向我透露了这个秘密。刚吃罢晚饭,他就一把将我抱上了床。你急什么?我责怪他。他说不急行吗?这是战争,是男人和女人的肉搏。战争取决于男女双方的生理本能,或者说是欲望,这是天然的东西,因此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要立足于早打大打。矛盾积蓄的时间愈长,爆发后就愈猛烈。是的,那整整一个月我没让他动我,所以那一次就快得像闪电似的,一会儿他就蔫了。我开心地问,这场战争是谁败啦?他懒懒地说,战争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任何战争都是这样。不过,最终失败的是你,每次你都被打得嗷嗷直叫。我拧了他一把说,你不要脸。过了一会儿,他说,晓红,这个月我实在受不住了,晚上一个劲地梦见女人。我想这可能是病吧?也许是想发泄。下乡劳动时就是这样。那会儿我几乎每晚都要做梦,梦见这个或那个女人。我问,哎,那会儿你是真想哪个女人了吧?是呀。他说,这也正常,是在青春期嘛。晓红,那时你们女孩想不想男的?我说,不想。他说,你骗谁,晓红?你们怎么会不想男的?你们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男孩都拉到你们床上。我呸了他一下:你怎么知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耶?他说,我猜准是那个样子。我说,猜是不足为凭的,而你想女人是自己招的供。他叹了口气:唉,这次被你抓住了把柄。胜利,你还算老实,没有采取不承认主义。晓红,说真的,我还真有过一段早恋。早恋?我急忙问,恋的是谁?他诡秘地一笑:说出来你不要吃醋。其实她也未必有你好,但我却鬼使神差地迷上了她,你说怪不怪?我说,说吧,坦白从宽。他也以戏谑的口吻说,好吧,我坦白。其实这只是我自己的事,那个女人并不知道。我追逼他:说呀,到底是谁?他停了片刻,终于笑着说了。我啊了一声:胜利,你怎么成了一只癞蛤蟆啦?得到我就够你幸运了,还想搞颠那个浣纱女?唉,只是想想而已,从来没敢向她表白过。真的?真的。我又问,想一个女人时幸福吗?他哇了一声:幸福,好幸福啊。但也非常痛苦。二者相较不等值,是痛苦大于幸福。夜不成寐,心烦身热,于是屁股底下出现一片玉液琼浆。我叫起来:张胜利,你越说越不要脸啦!他吃了一惊,以为我生了真气,便解释说,别生气,晓红。这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况且我想她是在没爱上你之前。再说也只是想想而已,是做梦,做梦不能算犯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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