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是你等的绝灭之日!”张任按捺不住,亲自冲到阵前指挥,并且舞起长枪左挑右刺,奋勇杀敌,一心只想将荆州兵彻底斩尽杀光。这一杀便不知不觉杀出数里,一直冲过金雁桥二里多。
“不好!”他不经意间回头一看,却发现后面有一彪敌军,最要命的是金雁桥早已被毁坏得一塌糊涂,没了退路。
“小心!敌将赵子龙就在后面!”
张任指挥蜀兵正想返身迎敌,不想从左右两侧茂密的芦苇丛中伸出无数的枪尖来,急如雨密如丝,蜀兵只得以刀枪且挡且退,挤作一团,此时另一面又突出无数的薙刀,专朝马腿和人腿上砍将过来。
“赶快向南面退兵!”
不曾想南面也已被荆州兵占领,不得已蜀兵只得沿着涪水的支流,朝东面的山地溃逃。
涉过浅浅的河床,爬上河滩,前方便是一片旷野。——谁料想,旷野上早有一队敌兵列着古怪的阵势,竖着锦旗簇拥着一辆四轮车等候在那里。
“哎,前面坐在车上手摇羽扇向我招手的人是谁呀?”张任向部下将士问道,身后不知是谁回答:“那应该就是投效刘玄德不久的军师诸葛孔明吧。”
“哈哈,哈哈,那便是孔明?”张任耸耸肩膀,失声笑了起来。
——张任为何要发笑?
原来围在孔明四轮车周围的,尽是些衣冠不整、看上去就极其羸弱的老兵,抑或是肥头大耳、动作笨拙的兵士。
“哼!眼前亲眼所见的孔明与之前早有耳闻的孔明实在相差太远了!都说孔明用兵神速,堪比孙子、吴起,几百年来无出其二,我今日看他排的那阵势,还有那颓靡的士气,算得了什么呀?有其名而无其实。踏破他就如同踏一堆废物一样容易!给我杀,杀光这些尘芥之兵!”
张任一声令下,身后尚余的数千个兵士一齐发出呐喊,向前冲去。
四轮车仓皇逃走。左拐右转,狼突豕窜一般狼狈。
“喂!车上的白痴停下,不要走!”
张任策马向前跃冲,他对护卫四轮车的杂兵看也不看一眼,伸出巨腕便向车子抓去,眼看就要触及车盖。
“瞧好吧!”猛然间响起一声叫喊——却是从脚底发出的。不等张任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见一名强健的敌兵自下往上捉住了马腿,在使劲朝后扳哩!
“扑通!”
张任身不由己跌下马来。随即,又有一人向他跳过来,拧住他的胳膊就要缚。张任心中吃惊不小:作为一名普通兵士,对方的气力也太生猛了。
也难怪张任诧讶,其实这两个敌兵正是混杂在兵士中的张飞与魏延二人。
至于金雁桥其实也未完全被毁坏,看到张任断了念想,弃了退路往涪水的上游支流而去,趟过浅滩绕道往雒城方向逃奔,隐藏于芦苇丛中的荆州兵马立即推起四轮车过了桥,抢先到达对岸等候着他哩。
从山地逃至山谷的蜀兵或是被杀死,或是缴械投降,无一漏网。前两日刚刚从成都率领援军抵达的大将卓膺也在其中。
张飞、黄忠、魏延等各引部下层层收缩,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诸将会合成一军后的阵势蔚为壮观,蜀军仿佛一株盛开的花朵自外向内一层层、一瓣瓣枯萎和凋落。
“呜呼!西川终于要改朝换代了!”张任在被押往涪城的槛车中如此仰天长叹道。
到了涪城,刘玄德问他:“蜀中诸将皆望风而降,你为何不降?”
张任怒睁圆目道:“张某虽不肖,但还自认为是蜀中忠臣,忠臣岂能事二主?!”
刘玄德爱惜其人,不忍杀他,反而费了诸多口舌劝他投降,张任硬是不肯就范,口中一个劲儿地叫道:“要杀便快点儿杀吧!”
孔明见状,忙劝说刘玄德:“倘若一味强逼其投降,却不是礼遇忠臣的做法,不如慈悲为怀速速斩了他,倒可以成全其忠节之志。”
于是命人将张任斩首,收其尸首葬于金雁桥畔,并立了一块忠魂碑以表其忠。午夜,一群鸿雁聚于碑前,绕着墓碑发出声声哀戚的啼叫。
雒城如今已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吴懿、严颜等一班蜀中降将来到阵前,朝城内喊话:“无谓的笼城只会令一城百姓受苦,我等皆已投效刘皇叔,你等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还不早早开门受降!”
大将刘璝探身出现在箭垛,朝着城下破口骂道:“畜生!不知道什么叫君恩的家伙还有什么资格在此说话?!”
城下严颜正欲取箭射他,忽然刘璝头朝地往下直落,原来不知道谁从背后一剑将其砍翻。与此同时,城门打开了。
未费多大气力,刘玄德的大旗便在城头翻卷飘扬起来。城中守敌约七成举械降服。
刘璋的公子刘循料想不到会有此遽变,打开北城门脱出,只带领少数人马仓皇奔向成都而去。
“将刘璝从箭垛砍落的是谁?”进得雒城后,刘玄德问左右。
一名近侍答道:“那人姓张名翼,字伯恭,是武阳人。”
刘玄德立即召张翼来见,并重重赏赐了他。
雒城街市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逃出城去避难的百姓也陆陆续续返回城中。
“快看哪,新布令出来了!”百姓团团围住贴在墙上的布令,齐声高赞刘玄德的政道。
孔明微服出行,到城中各处巡视了一番,了解百姓的反应,回到府中向刘玄德报告说:“看来主公的威德已经布散至全城百姓了。不过,如今基础尚不稳固,州郡未宁,切不可急于攻成都。还是应先着力于雒城,以此地为中心,安抚附近州郡各敌,待平靖之后再徐徐逼近成都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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