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督军觉着今儿这场合,自己确实来对了,很有面子,很有分量,便连连地说着,“好,好好,久仰久仰……”
韩督军笑着连连拱手,吴先生、唐嘉中、卢芸凤和薛静怡,也便笑着回应寒暄……
而此时的陈掌柜却如坐针毡,眼睛不时地看向秦效礼,心说:咱把天都捅了窟窿了,你如何还能坐得住?
秦效礼之所以镇定自若,一是觉得,事已发生,无论怎样,在韩督军面前,在吴先生和众人面前,自己表现得惶惶是一坐,表现得镇定自若,也是一坐,为何不镇定自若一些呢?其二,秦效礼略一观察,细一琢磨,料想吴先生他们四人,皆是有身份,有修为之人,在今儿这个场合,他们定然不会主动提说陈叫山之事的……
陈掌柜表情之复杂变化,左腿架了右腿,右腿改架左腿,这一切,全然被卢芸凤看在了眼里,卢芸凤唇角有了一丝得意的笑……
卢芸凤的暗暗一笑,又被吴先生看在了眼里,心中便愈多了一些对卢芸凤之认可……
“秦排长,我这儿有好几种酒,咱过去选选,看咱们今儿喝啥酒……”陈掌柜终于寻到了一个借口,在座诸位,除了韩督军,其余之人,皆明白陈掌柜所谓“选酒”之用意……
秦效礼随陈掌柜出了大客厅,来到一个角落里,陈掌柜左右看看,压低嗓音说,“效礼,那个陈叫山……你没杀吧?”
秦效礼仰头望了望天,云淡风轻地说,“咋了,昨个我就毙了……”
陈掌柜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并跺了一下脚,“哎呀呀呀……效礼,咱闯大祸了……”
秦效礼便兀自笑了起来,笑得披风抖个不停……
陈掌柜一见秦效礼这模样,晓得秦效礼在开玩笑了,便说,“效礼,你到底把陈叫山咋了嘛?啥时候了,你还拿我逗闷子啊?”
秦效礼说把陈叫山送到城东监狱去了,陈掌柜一听,如释重负:乖乖个天,幸好没杀。但同时,又心下一沉:送佛容易请佛难,把人家送监狱去了,这事儿咋往回来扳呢?
“效礼,你赶紧想个办法,把陈叫山请出来吧……”陈掌柜摸出个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子,“城东监狱那鬼毛地方,要是陈叫山大小有个闪失,咱脑袋也就要搬家了……”
“怕什么?”秦效礼故意装着不明所以,不以为然的样子,眼睛看向不远处的一株美人蕉,“我给监狱交代过,七荤八素,尽管朝陈叫山身上招呼,这小子要是还不服气,一枪给我嘣喽……”
陈掌柜连连叹气,连连抹汗,眼睛看着地面,秦效礼却将视线收回来,看着陈掌柜的脸,一脸严肃地说,“这小子不让他吃点苦头,他就不晓得厉害……”
陈掌柜听见秦效礼这般说,刚想提说卢家与江南薛府以及张督军的关系,猛一抬头,却看见秦效礼在笑,晓得秦效礼又是故意在说玩笑话,便愁苦着脸说,“效礼,这都到啥关口了,亏你还笑得出来?唉,你别笑了,倒是说个法子呀……”
秦效礼说不笑,立刻便不笑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眉头深锁,眉峰堆聚陈叫山一事之利害,乐州卢家与江南薛府,以及张督军之关系,秦效礼怎会不晓得?可是,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去城东监狱之事,都是杨秘书一手操办的,陈叫山在其间,究竟受没受苦,遭没遭罪,现在不得而知……
秦效礼就是要通过这种,看似玩笑,又非玩笑,若非玩笑,又是玩笑的方式,让陈掌柜明白,为人不可太过张扬,飞扬跋扈,终究易遭难题!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莫道为人高,更有高人立,莫论峰奇峻,更有高峰矗!
陈掌柜事事以秦效礼为撑腰之柱,陈掌柜飞扬跋扈,秦效礼不胜累负:若是不帮,似乎对不住芳秀泉下之念,对不住往日一片痴心,秦效礼曾经已然无情,怎可更为无情之人?于陈掌柜而言,秦效礼若是以官威摆谱,遇事推诿,便又为无义之人!秦效礼怎可做无情无义之人?
可是,秦效礼之情义相助,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无疑又助长了陈掌柜之飞扬跋扈,时日愈久,陈掌柜傲骄日盛!帮一回是帮,帮百回还是帮,前帮后不帮,挑肥拣瘦帮,皆为不当!可此种帮忙,何日是尽?
秦效礼叹息过后,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天塌了,有个子高的人顶呢!”
陈掌柜听了这话,汗水稍稍少了些许,将手帕重新装在了身上,转头朝着大客厅方向望了几望,收回视线来,“效礼,我说是这样……我亲自去一趟城东监狱,陈叫山要打要骂,我都顶了,等他气都撒完了,我就接他出来,给他摆酒压惊!效礼,你觉着这样办咋样?”
秦效礼用皮鞋踩着地上的一块小石子,踩过来,踩过去,一下下地踩在脚底,旋着转着,脑袋中分析着各种可能,想象着各种画面,一阵风吹过来,吹乱了秦效礼的头发,秦效礼将披风的领子,朝上竖了竖,感到了一丝寒意……
“陈兄,无论你怎样做,陈叫山都不可能完全原谅你我的……”秦效礼唏嘘无限地看着天空,将披风裹紧了些,“索性,我们什么也不要做,我回头让监狱的人,把陈叫山放出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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