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效礼眼珠子通红,也直直地盯着杨秘书,“杨秘书,你说,我们现在穿这一身军皮,又不打仗,我们……我们能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秦效礼兀自大笑起来了,“我们,不就是折腾事儿嘛!”
杨秘书也笑了起来,脑袋一下下地晃着,并不断地摆手,“不……不对……秦排长,我知道,你想回到战场上去,你想冲锋陷阵,可你……可你过不了韩督军这一关……秦排长,你觉得自己过得没劲儿,过得糊涂,兄弟……兄弟我最理解……来咱兄弟再干一杯……”
两人的杯子刚碰了一下,准备喝酒,房门却被人“咚”地踢开了,杨秘书“嚯”地站了起来,正要开口大骂,却发现韩督军怒气冲冲地进来了……
秦效礼和杨秘书顿时清醒了许多。 []
韩督军怒气冲冲,胡子似乎都冲翘了起来,“你们是不是押了一个叫陈叫山的?”
秦效礼和杨秘书将头一低,不吭声,表示默认了他们一直担心的事儿,终于还是来了,韩督军一般不发火,一旦发起火来,天都要烧个窟窿……
“陈叫山……对,就是那个陈叫山,他到底犯了多大的事儿?”韩督军怒不可遏,手指头戳点过来,几乎快要戳到秦效礼和杨秘书的脑袋上了,“你们一个个的,翅膀都长硬实了,啊?大事小事,都敢瞒我了,啊?那个陈叫山,那是跟张督军搭得上关系的人,你们到底晓不晓得,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给抓了,啊?”
韩督军发起火来,常是一连串的“啊”,连连质问,令人不寒而栗!
秦效礼对于韩督军的“啊”,已经适应,不是太惧怕,便抬起头来,“督军,卑职调查不明,贸然冲动,请督军治罪……”
韩督军听见秦效礼终于开口说话了,气也似乎消了大半,一转头,看见桌子上的酒瓶,抓过来,对瓶吹唢呐,一口气喝下大半瓶,坐在椅子上,将衣服扣子解了,连连叹气,用衣襟扇着风,“效礼啊……张督军那是在北平府都说得上话的人,他跟老子,那是面和心不和啊……不是我要怪你们,有啥事儿,你们跟我通传一声嘛!人家跟咱没事儿,还想着给咱寻事儿呢,现在有事儿了,那还不骑咱脖子上拉屎尿尿?”
“督军,我们原本想着是小事儿,所以……所以就想着不惊扰你……”杨秘书见韩督军语气平和了,便也开口说了话,“其实,秦排长也没把陈叫山咋样……”
“什么没咋样?”韩督军手臂一挥,身子一拧,屁股底下的椅子被带得“吱呀”一声,火气重又起来了,语调亦高了起来,“人都关到城东监狱了,还叫没咋样,啊?要不是老韩跟我透个底,我还不晓得,你们还准备继续瞒下去呢,啊?要不是张督军的秘书来电话,你们还继续装闷吃相哩,啊?等到哪天,老子的脑袋都搬家了,你们还说没咋样哩,啊?”
又是一连串的“啊”,惊得杨秘书两腿不停颤……
秦效礼则脑袋偏着,死死地望着窗外,听着北风呜咽,看着树影摇窗……
“我就说嘛,那个****的陈掌柜,还请老子喝酒哩,他向卢家人示好,要老子来擦屁股,他这如意算盘打得好得很嘛……”韩督军坐在火炉边,额头上满是汗珠子,被炉火一照,晶晶亮亮,一片红光,“效礼,那个宝鼎,老子说要弄过来,你也没说个啥,我现在闹明白了,你还在替****的陈掌柜在考虑呢!他害怕日本人,就把火栗子往外头送,你也就来个借坡下驴,不吭声,啊?”
“督军,这你错怪卑职了……”秦效礼咬咬牙根,转过头来,看着韩督军说,“是你想把宝鼎弄过来,别人敢说啥话?陈掌柜要是推三阻四,还不是要惹麻烦吗?”
“看看看……”韩督军手指头又戳点了起来,“还在替他说话,还在替他说话,啊?”
房间里瞬间陷入了一阵沉默……
“还有酒没?”韩督军说,“老子心里烦,再拿酒来……”
秦效礼又取来一瓶酒,韩督军长叹一口气,招呼秦效礼和杨秘书坐下喝酒……
几杯酒下肚,韩督军情绪平和了许多,杨秘书的恐惧情绪也平复了许多,韩督军便说,“你们觉着,陈叫山的事情,咋样个弄?”
秦效礼和杨秘书又沉默了起来,不知如何回答……
“抓人有个说法,放人……也得有个说法……”韩督军幽幽地说,“要我说,让那个陈掌柜,让他去监狱一趟,亲自把陈叫山请出来……该挨球头,他就挨球头,该和稀泥,他就去和稀泥,人家就是踢他卵子,他****的也顶着去……”
“督军高见,督军高见……”杨秘书连连说着奉承话,“对张督军那头,我们就说我们不了解情况,只按正常情况来办事的,秉公执法,秉公执法而已嘛……”
秦效礼眉头皱着,心中有些不悦,但无法说出口,便兀自抓过酒杯,谁也不招呼,一口气将酒喝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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