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与上一次恰恰相反,公孙弘直面回答,正面辩解,直接迎战,无懈可击,同样是一句顶万句。汉武帝听了这番话大为赞赏,认为公孙弘是个大忠臣,从此更加器重他了。
汲黯的蓄势之言、肺腑之言非但没有伤及公孙弘皮毛,反而给他添上了腾飞的翅膀,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汲黯的第二轮攻击也告失败。
汲黯双管齐下的组合拳虎虎生威,但是事实证明,都是花拳绣腿一阵风,都是隔靴搔痒过把瘾,都是隔空打牛空费劲,都被公孙弘的化骨绵掌给轻松化解了。如果说汲黯练就的是“降龙十八掌”,那么公孙弘练就的就是“沾衣十八跌”,任你掌声如何凌厉、如何凶猛,都近不了我的身。
那么,公孙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如果只用一句话来形容他,那就是亦阴亦阳,亦明亦暗,亦是亦非,亦奸亦忠。
这样一位高深莫测的人会放任汲黯的打压而无动于衷吗?会让自己置身于悬崖边跳舞而不做反抗吗?
答案是否定的,公孙弘不是省油的灯,也不是怕事的主,他表面上敬重汲黯,但暗地里却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他之所以没有马上进行反击,原因是他除了汲黯这个死对头,还有一个难缠的对手——主父偃。
“良人三策”遭忌恨
在汉武帝统治时期,出现了大批杰出人物,举世无双的军事家卫青、霍去病,千古传诵的文学家司马相如,大史学家司马迁,还有为数众多的谋臣策士。在这璀璨的人物星群中,主父偃以其非凡的见识、笔锋犀利的文章和独特的人生经历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主父偃,齐国临淄(今山东省淄博市)人。他的仕途之路和公孙弘一样,也属于坎坷、曲折型。可以用这样一句话来概括他的成长史:广集学,高攀友,缓步行。
主父偃早年学“长短纵横术”、辩士之说,晚年学《易》《春秋》以及百家之言,其思想与学术比较驳杂,从而独树一帜,形成了一个独特的门派——杂学派。是为“广集学”。
主父偃初出茅庐,闯荡江湖时,曾在故乡齐国广泛结交各个学派、各个领域、各个阶层的人物,意图是朋友多了路好走,为自己的仕途铺路。然而,他不会料到,他这样“高攀”的结果却出乎自己的意料,他不仅没能得到别人的赏识,还受到当地儒生的排挤。是为“高攀友”。
主父偃没有施展才华的空间,因为家境贫寒,又无人借贷,为了生活和发展,主父偃遂“北游燕、赵、中山”等诸侯国,可结果同样是“莫能厚,客甚困”。是为“缓步行”。
这段惨痛的经历使他认识到,在诸侯国中很难找到自己施展抱负的机会,只有京师或许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元光元年(公元前134年),主父偃来到长安寻求发展。他一到这里,马上做了两大举措,学东方朔来了两次毛遂自荐。
主父偃第一次毛遂自荐的对象是卫青。主父偃用糖衣炮弹攻心,卫青虽然不是见钱眼开之辈,但却被主父偃的诚心所打动,于是极力向汉武帝推荐他。然而,当时的卫青自己还处于“发迹”阶段,远没有达到大红大紫,因此,汉武帝漠视了他的推荐。主父偃的第一次毛遂自荐就这样以失败告终。
主父偃第二次毛遂自荐的对象是汉武帝。眼看“曲线自荐”没能达到预期效果,主父偃所带的盘缠也要消耗殆尽了。他走投无路之下,决定冒险一搏——上书汉武帝。
庆幸的是,汉武帝亲自阅览了他的上书,文笔洋洋洒洒,论证引经据典。据史书记载,主父偃的上书中“所言九事,其八事为律令,一事谏伐匈奴”。大概因为上书的内容涉及不少当时的热点问题,从历史到现实,条分缕析,极力论证攻伐匈奴乃得不偿失之举;可能是主父偃将反对的道理讲得比较充分,有助于汉武帝全面思考;也可能是某些观点和言辞深深打动了汉武帝;抑或是汉武帝被他的才华和雄辩所折服,总之,汉武帝非但丝毫未怪罪于他,反而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以致“朝奏,暮召入见”,即奏疏上午递进去,下午汉武帝就召见了主父偃。
这一次,幸运之神终于眷顾了主父偃。一同被召见的还有一起上书的徐乐和严安。汉武帝竟有点兴奋地说道:“公等皆安在?何相见之晚也!”(《史记·平津侯主父列传》)
这就是成语“相见恨晚”的由来。
最后,这三人都被拜为郎中(皇帝的低级近侍)。是金子总会发光,主父偃终于得到机会一展才华,终于可以发光了。随后,他又进行了多次毛遂自荐——“数上书言上”。汉武帝特别欣赏他能主动出谋划策,于是接连拔擢他为谒者(皇帝的低级顾问)、中郎(皇帝的中级近侍)、中大夫(皇帝的中级顾问)。一年之内,主父偃四次升官,最终顺利地进入了汉武帝的中枢——内朝。
主父偃一年之内“连升四级”,成为朝中年度进步最快的“新人王”,令群臣侧目和咂舌。由于受到汉武帝的器重,主父偃积蓄许久、被压抑许久的主张终于得到全面释放,上书言事更加积极主动。
归纳起来,主父偃的出谋划策中,有著名的“良人三策”。但正是这良人三策的出台,使他成了一位朝中大臣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个人便是公孙弘。下面,我们就来看个中曲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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