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失为一面小镜子,有一份热就发一分光。
总算是一个普通党员的心意,反映出一点真实的希望。
可是,这首诗后来收入当年出版的《公木诗选》时,却遇到了一些麻烦。编辑把其中“耀邦同志”的名字全都隐去,修改成了“领导同志”,理由据说是根据一个什么最新的文件。公木为此大惑不解:
我首先对编辑同志致以歉意,他选编我的诗必须再大施斧斫:
要把“总书记”“胡耀邦”一律回避,不知流了多少汗,费了多少心。
是编辑同志情愿这样干的吗?
他是遵照社长或者主任的旨意。
是社长和主任主动这样办的吗?
他是根据一个最新文件的指示。
我很体谅社长和主任的苦衷,既然有文件不照办恐怕不行。
只是文件并不曾广泛传达,具体提法一般同志说不清。
据说耀邦同志担任主席以后,曾向各级党组织发过一个通知:
注意在文艺作品或集会时候,不要宣传个人,莫提自己名字。
公木认为即使是“领导同志”的名字,也不应该是“圣讳”,因此又接着写了一首《关于申请的申请》,继续以诗上书:
可是您的名字连同您的职衔,既然一律被扫荡出诗篇;那么,我的申请作为一面铜镜,岂不就正好象被凿成了麻脸?
说是申请却失去了对象,也不知道话是从何说起的;成了一笔没头尾的糊涂账,还怎么能充作一面镜子呢?
说到底这也不过是小事一宗,又何必再这般哕嗦个不清?
只因为呀,要避免这种遭遇,原本是我向您申请的主旨。
申请完整却得到阉割,申请爱护却得到攀折。
而且最最使我惊异的,这攀折还借用了园丁的名义哩!
第四十九章(3)
公木在诗中对耀邦同志说:
无妨复按一下那申请的内容:
您赠送我们作家一面铜镜,我们作家无人不深受感动,我就想也该让更多同志通用。
尤其是我们党的各级领导,都听听这铜镜的故事有多好?
作家们固然都需要照镜子,而作品岂不也是一面镜子可照?
有的领导硬是不愿照这面镜子,看不顺眼就把它唿喇喇摔掉。
这不应算是正常的耍耍性子,多听听这故事也许会有特效。
因此上我才提出那个申请,不只为繁荣文艺,也事关党风。
这申请只能提给您,耀邦同志:
只有您曾赠送我们这面铜镜。
公木认为:
一般人的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一般人的职衔只是标志责任。
我想这也完全可适用于领导,忌讳更不存在于我们共产党人。
不是做官当老爷,是干革命,这道理不言而喻人人能懂。
那实质岂在于怎样称呼吗?
而是看怎样对事业对群众。
我首先是个党员,其次是个诗人,很想向您,敬爱的耀邦同志,我们的总书记、我们的主席:
提出一点个人的建议,谈谈心。
当然啦,您很忙很忙,日理万机,如今已不同于在延安的窑洞里。
而所谓谈心,只不过是打油诗几句,且并不要求一定送达您的手里。
为什么在我的诗篇中,您的名字和职衔都必须隐去?
我不以为这真会是您的意思,却是呀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为什么芒刺正扎上芭蕾的足趾?
为什么牙虫正长进牙医的口腔?
芝麻大的事,我并不抱委屈,而事非偶然,我却感到迷惘。
……这首诗可说是一篇新时代的“诗谏”。公木把这首诗称作自己的代表作。
第五十章(1)
第五十章语惊作代会第五十章语惊作代会1979年10月30日,公木到北京参加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入住西苑国务院第一招待所。这是结束十年浩劫后的一次文艺工作者盛大的聚会。和第三次文代会之间,整整相隔19年,出席这次大会的,多达3100多人。从四楼到六楼,从山东到上海,大作家、大画家、戏剧家、大导演、电影明星,可谓群星荟萃。邓小平在会上发表了《在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上的祝词》。周扬作了《继往开来,繁荣社会主义新时期的文艺》的报告。
第四次文代会期间文讲所校友合影(二排左五公木)在第四次文代会召开以前,文艺界的思想一直并不解放。因为大家被“文革”整怕了,怕一说出来或写出来就要犯错误。“文化大革命”被宣布结束,但许多人或因禁忌,或因视野,或因观点差异,或因涂饰遮掩,仍没有从心里真正驱除那些庞大的阴影。在这样缤纷复杂的形势下,文艺界的领导之间也因对形势的认识不同,明显地分化了。一些文学史研究者,注意到了这种分化。有的研究者甚至用“惜春派”和“偏左派”来命名——谁谁谁等为前一派,谁谁谁等为后一派。甚至有人还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说四人帮批判过的“黑八论”,我们“文革”前早就批判过了。这种与四人帮“争功”的现象,让公木十分忧虑和愤慨。
1980年,公木与萧军重逢所以当听到小平同志的讲话中以下这样一段话时,公木激动的鼓起了掌。小平同志说:“文艺这种复杂的精神劳动,非常需要文艺家发挥个人的创造精神。写什么和怎样写,只能由文艺家在艺术实践中去探索和逐步求得解决。在这方面,不要横加干涉。”这段话感动了公木,同时也激起了与会者的强烈共鸣,据公木回忆,当时鼓掌时间长达四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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