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和冉刻求、慕容晚晴南下的时候,还是山花烂漫,星光如萤。
到如今,黎阳未变,物是人非,冉刻求已是张仲坚,慕容晚晴却变成了斛律琴心……
只有孙思邈未变。
静静在河边良久,孙思邈这才道:“今日我们在黎阳城内休息。”
寇祭司虽说不是什么娇贵人物,但一路行来,也觉得很是辛苦。见天光还早,只以为孙思邈准备连夜赶路,应了一声。
二人进了黎阳城,孙思邈找了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寇祭司一进房间,就闭门不出,他并不知道,当初孙思邈、冉刻求二人路过黎阳时,也住的这家客栈。
孙思邈入了房间,盘膝只坐了片刻,就推门而出,四下张望,突然向一间客房走了过去。
到了客房间,他静立片刻,突然伸手推开了那间客房的门——客房内并没有人居住的迹象。
孙思邈本不是这么鲁莽的人,可犹豫片刻,他还是缓缓踱进了房间,带上房门,游目四望。他像是在找什么,可过了片刻后,他终于放弃了寻找,摇摇头,举步就要走出房间。
才到门前,他突然顿住,因为在那刹那间,他感觉一人脚步轻盈,已到了门外!
那人脚步如狸猫般不带半分声息,不但极轻,而且极快。
孙思邈眉头一耸,静静地望着房门。
房门外却再无半分动静。
那人到了门前,竟再无声息。
他究竟是哪个?来到这里有何用意?难道说他跟踪孙思邈而来,要对孙思邈不利,不然何以到了一间空房前凝立不动?
许久,孙思邈才道:“冉刻求?”他嘴角又浮起淡淡的微笑,眼中有分感慨。
“咯吱”声响,房门推开,一人立在门外。
那人身材魁梧,浓眉有如墨染,蓬头陋衣,乍一看豪迈非常,下颌不冉铁青,而是有胡须如针般长出,威猛中带分感伤。
他望着孙思邈,纠正道:“张仲坚!”
物是人非,冉刻求已是张仲坚,他神色不再市侩,多少有些阴翳,可他目光还没有变——他望着孙思邈的时候,目光中始终藏着温暖。
无论他怎么变,孙思邈一直像他的师父、父兄、朋友一样,此生不变。
张仲坚究竟去了哪里?为何会来到这里?他显然有了太多改变,再非往日的懵懂少年,而是武功过人的高手。
他没有说,孙思邈也未问。
二人甚至不用多说什么,只要相见,就已足够。
孙思邈笑容更暖,不再要出房间,反倒回身找个椅子坐下来,招呼道:“坐吧。”他来这里,本是要找张仲坚的下落,此刻蓦地遇到,很有些意外之喜。
张仲坚缓步走进房间,走到孙思邈的面前,突然跪了下来。
他跪得极为突兀,孙思邈笑容有些僵硬,目光中闪过分异样,却未阻止。
张仲坚抬头望着孙思邈道:“先生,我求过你很多事情。”
“可我答应的少。”孙思邈缓缓道,他明白张仲坚的意思,他脸上迷雾又起。
每次他在思考或遮掩什么的时候,都是这种表情,因为他不知道决定的后果。
他纵是有天下无双的剑法,却斩不断每人心中的难解情结。
“但我知道这世上,你对我比亲人还要亲。”张仲坚眼中突有泪影,他只有孙思邈这一个亲人了,“你虽说不认我为徒弟,但你一直在教我一些事情。”
“这也要你学才行。”孙思邈笑了。
“你教了我道术中的洗髓之法?”张仲坚望着孙思邈,目光中满是期待。
他说的奇怪,孙思邈一直不肯当他师父,也一直未传授他武功,传授洗髓之法从何谈起?
孙思邈沉默半晌,终于道:“是,而且你学得不错。”
当初孙思邈和张仲坚自邺城而出,一路南下,孙思邈执意让张仲坚步行,教他走路的法子,就是洗髓术中的一种修炼法门。
当初张仲坚并不知情,大呼小叫,但还是忍了下来,他不知不觉地修炼洗髓之术,竟略有小成。
日子虽短,但洗髓之法本是道家炼气的至高法门,张仲坚几月下来,受益匪浅。
当初张裕临死之前,以醍醐之术授给张仲坚龙虎密术,并不报太多希望,可惊奇地发现张仲坚曾练过洗髓之法。
张仲坚当初不明所以,但经过这些日子,怎会想不到这法术是孙思邈所教?
眼中闪过分喜意,张仲坚突然用力磕了三下头,脑袋撞得地砖砰砰直响。
孙思邈叹口气道:“你起来说话。”
张仲坚又忍不住要耍赖的样子,可略有犹豫,终究还是站了起来道:“先生,我要报仇。”
“报仇?”孙思邈皱了下眉头。
“不错,我要报仇!”张仲坚咬牙道,“我要找斛律明月报仇!”
孙思邈皱了下眉头,有吃惊,也有困惑,“为什么?”
张仲坚一字字道:“我什么都知道了,当初若不是斛律明月,我张家绝不会变成这种下场!”
孙思邈神色错愕,喃喃道:“为何所有的事情,都和斛律明月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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