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翻译啊,蠢蛋!”苏拓扯高嗓门怒吼。
和往常一样,席坎夏拉虽耳听翻译,双眼却总盯着上尉瞧。
菲力比洛传译完毕后,席坎夏拉放声大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二话不说,他举手做出再见的手势后,便命令挑夫们出发。
等他稍微走远后,苏拓问菲力比洛:
“为何他笑得如此开心?”
这位传译者亦露出同样的微笑:
“噢,因为他觉得很荣幸能够向唯一的君王报告您的大驾光临!”
苏拓和贾伯晔再度交换一个眼神。
“我们马上就可以知道,我们或他,谁说谎的技术比较高明。”贾伯晔叹口气说。
跨过内院的门槛后,席坎夏拉马上拱手作揖。他低着头,弯着背,穿过花园,绕过浴池,从士兵和王子们的面前经过,朝端坐在长廊里的一张三脚椅上的唯一君王阿塔瓦尔帕走去,向他下跪请安。
他的前额几乎已经碰到地上的灰尘,他感觉众人的眼光全落在他的身上,他骄傲得微微颤抖。
“过来,席坎夏拉,”阿塔瓦尔帕命令,“那些到这里来的外国人是谁?”
“是某舰长手下的一名上尉,他带了三十名士兵,”席坎夏拉平静地说,“他们骑马,手握长矛,马鞍上挂着盾牌。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唯一的君王,这表示他们怕您。”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那位留在卡哈马尔的舰长想邀请您前去做客。他们派了一位懂得对方语言的印第安人前来向您报告。”
阿塔瓦尔帕不再质疑。他默不作声。受到硫磺蒸气的刺激和泡了太久的温泉澡,今晚他的双眼似乎比平常更红。
安娜玛雅猜想,唯一的君王心中有点儿忐忑不安,连同其他的王子也受到了感染。内院的上空一片绯红,他的脸上也是。黄金色的安帝转变成血红色的时刻到了。
但是,事实上,唯一的君王阿塔瓦尔帕并不害怕担心,真正害怕担心的人反而是她自己。是她觉得脊背发凉,胸口冰冷;是她全身打哆嗦,仿若今天下午的那场冰雹打进了她的身体里,并且在里面结冰。
为什么呢?
啊!要是双胞兄弟神在这里就好了……
为何在那批外国人士抵达前夕,她竟然害怕起来了呢?他们只不过才几个人而已,反观宫廷内院里,少说有上百名士兵严阵以待,而整个营区则有几千名士兵!
席坎夏拉以婉转但荣幸的语气问道:
“您的意思呢,唯一的君王?”
“我们先听他们怎么说,明天,再把他们杀了。就像这样!”
阿塔瓦尔帕举起手,手掌在空中转了一圈后,像逮到了一只飞虫般握紧拳头。
他喜欢这个动作。他又重做了一遍,脸上带着微笑,比刚才那一次更夸张。
“就像这样!”他重复。
内院里传出第一声笑声。接着,第二声。然后又一声。之后笑声四起。唯一的君王笑了,当然王子们也得跟着放声大笑,大力摇晃耳上的金色耳环。在场所有的士兵、妃子或仆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得合不拢嘴,甚至前俯后仰,好让笑声响彻那一片被染红、红得像硫磺水蒸气的天际。
连红眼睛里都笑出了泪水,唯一的君王又做了一次那个手势。
“就像这样!”他说。
前面的路突然中断。
只见河上搭了座竹桥。河水十分滚烫,到处可见沸腾的气泡。
河的对岸,大约再往前走十步远的地方,就是那一大片白色帐篷区的入口了。里面的印第安人,每五十个人组成一个矩阵,他们身穿战袍,整齐地靠肩并排,长矛摆在面前,矛头向地,定眼看着他们。
和往常一样,他们面无表情;既不惊讶,当然也不害怕。
贾伯晔趴在马匹的颈项上,折下两根芒草尖,将它们丢进冒烟的温泉里。只见一会儿的工夫,两根草秆便蜷曲变黑,化成几个黑色的小泡沫后,沉入水底。
苏拓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队上有名士兵指着一座由泥土铺设的木桥咕哝:
“根本不可能从上面经过。那个东西承受不了骑兵队的重量,我们肯定会被温泉烫成熟肉!”
此时,有位年长、双耳和颈部分别戴着大型黄金圆环的印第安王子,走近对岸的岸边。和其他的队员一样,贾伯晔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除了头上插了一些奇特的羽毛之外,这位老先生的胸前还挂满了黄金,手腕上也是黄金,还有他的两只手,当他指着下游的方向时,指头上全是黄金戒指!
菲力比洛传译了他简短的说明:
“这位大王子说你们可以从下游的地方过河。所有的人都得下马走路过河。”
苏拓向贾伯晔和其他三位骑士做了个手势:
“跟我来!其他的人,”他对剩下的伙伴说,“别被黄金迷昏了头。注意帐篷前的那些士兵。只要他们有所举动,你们就大叫,然后马上过来与我们会合……”
可以涉水而过的那个地方是冰冷的河水和温泉的汇流处。若说此处的水流不烫,事实上还是热得冒烟呢!
对岸有几级大型的石阶,可通往印加王的住处。两组方形矩阵的士兵严守纪律,捍卫在入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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