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马军都指挥使史延德率先锋进攻西县,韩保正望见宋师军旗严整,将士威风,吓得不敢迎战,一味坚守。但不久被史延德击破,韩保正被擒。宋师获军粮三十余万斛。
崔彦进、史延德等率部南下,越过三泉(陕西勉西南),直抵嘉川(今属四川广元),俘虏、杀伤甚众。
蜀军韩保正余部为阻宋军南进,烧绝栈道,退保葭萌(今属四川广元)。
王昭远、赵崇韬率军屯驻利州(治所在广元)及利州北部的大、小漫天寨。此地当嘉陵江东岸,乃北边入蜀之咽喉要道,群山险峻,宜守不宜攻。又因烧断栈道,宋军一时被阻。
王全斌乃命崔彦进率一部兵力紧急抢修栈道。
《续资治通鉴长编》引《九国志》《十国纪年》《蜀梼杌》等记载,言“蜀人虽烧栈道,而江水浅涸,岸路平阔,王师皆徒步而进”。但《长编》认为此说与国史记载不同,又认为“事恐不然”,没有采取这个说法。我恰恰以为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因为时当冬令,万木枯槁,江水或有浅涸之处。若河床收缩,自能露出两岸平畴,大军踩着江床鹅卵细石而过,是可能的。
此时,崔彦进已经攻克小漫天寨。王全斌自率主力从嘉川(四川广元东)东南的罗川小道迂回前进,与崔彦进约期会师深渡(小漫天寨南嘉陵江渡口)。不数日,攻占几处要隘、桥梁,王昭远集合蜀军精锐作困兽斗,但被宋军夺气,三战皆败,最终放弃大漫天寨。宋军又连拔多处要塞,俘义州刺史王审超等多人。
利州,几乎没有惨烈的攻城之战,宋军在城外已经击溃蜀军精锐,十二月三十日,顺利进占利州。获粮草八十万斛。此役之后,宋军粮草已经无须远途转运,兵法谓之“因粮于敌”。朝廷派出的随军转运使给事中沈义伦、西南面转运使均州刺史曹翰,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必担心粮草问题了。
水陆夹击攻克夔州
沈义伦为人“清介醇谨”,清廉耿介而又淳朴谨慎,老赵对他很信任。老赵车驾外出亲征或巡视,几次都令他留守京师。沈氏拜佛教,信因果。曾经盛夏时坐在室内,任凭蚊蚋叮咬,孩子们拿来扇子替他赶蚊子,还要遭到他的叱责。在相位时,正赶上荒年,乡人向他陆续借粮达到千斛(一斛十斗),到了年末,他将乡人借粮的借据全都烧了。建隆三年正月,任户部郎中,从吴越出使回来,看到江淮之地闹粮荒,有人饿死,就向老赵上疏道:“扬州、泗州很多饥民饿死,但郡中有战备粮百余万,可以贷给饥民,等到了秋天收上新粮再补充军粮。”朝廷有人不同意他的意见,说:“如果连岁粮荒,秋后收不上粮来,谁能承担这个责任?”沈义伦回答:“国家正在施行仁政,自应感召天地和气,如此可有望得到丰年。难道还担心水旱吗?”老赵爱听这话,于是下诏:“淮南道官吏发仓廪以赈饥民。”
沈义伦有民生倾向,饥年当活人不少!赞一个!
利州一下,后蜀北部大门洞开。
王昭远应该第一次体会到了“仓皇”的感觉,于是持铁如意,伏鞍南奔百余里,退保剑门(四川剑阁)。逃跑时,他倒是没有忘记焚毁浮梁(浮桥)。
宋师东路水军更顺利得一塌糊涂。
时归州路副都部署刘光义,都监、枢密承旨曹彬所率两万步骑已入三峡,连破松木、三会、巫山等寨,杀其将南光海等,死者五千余人,生擒战棹都指挥使袁德弘等一千二百人,夺战舰二百余艘,又斩获水军六千余众。于是乘胜向夔州(治今四川奉节东白帝)推进。
夔州为巴东咽喉,其地位相当于川北的利州。夔州一下,后蜀的东大门就打开了。蜀军也知利害所在,于是在夔州城东架设起粗大笨重的铁链,布置起连绵两岸的锁江浮桥,浮桥上又设“敌棚”三重,夹江也即在江水两岸排列炮具。
所谓“敌棚”,也称“敌楼”,本来是用于城墙上的防御建构,现在后蜀在拦江浮桥上搭起“敌棚”,而且高达三重,上有穹庐状顶棚。三重楼屋,既可瞭望,又可发弩。这就有了居高临下的主动防御态势。想象中敌棚内如设伏弩,又可射出硫黄火箭的话,对于水上进攻者,应该是一个极大威胁。盖江水自西向东而流,宋师自东向西溯流而上,速度会受影响。宋师舟舰,对蜀军言,几乎相当于静态的战术打击目标。弓力强劲的伏弩,宋人已经有射程达千米以上的记录。蜀军之强弩,未见记录,折中猜度,五百米射程应该可有。夔州一役,若蜀军取仰角射击,带着硫黄火的箭镞从高空自然落下,则宋军舟船被引燃的可能极大。此时又是冬季,如果遇到不大不小的西风或西北风,宋师休矣!
夔州,成了蜀军最后的安全防线,于是不惜血本,严防死守。
但太祖赵匡胤从投诚过来的蜀人那里早已知道夔州要塞的防卫部署。多年征战经验告诉他,此一防线没有正面攻取的可能性。当初刘光义临行前,老赵曾召他商议东路攻取韬略。在地图前,指着夔州形势对他说:“你溯江至此,切勿以舟师争胜!可先派步骑潜入岸上击之。等到蜀军稍有退却,再以战棹前行,水陆夹攻,可必取也!”
刘光义听从了老赵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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