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商九龄和朱凤璧不会将这个位置交给许暮阳,那就只有知客院执事马道春转任可能性最大了。
对马道春,陈淮生也不熟悉,但是他从各方面渠道的消息得知,这是一个性格十分强硬的角色。
前几年此人一直在闭关修行,终于突破了筑基四重,晋阶筑基中段。
虽然进阶筑基中段比许暮阳晚一些,但是陈淮生感觉马道春的实力可能已经要强于许暮阳了,而且在年龄上还比许暮阳小十来岁。
“隶蔚师兄,可是马师叔要接掌传功院了?”陈淮生轻轻一笑,随口问道。
一旁的王垚和姚隶蔚甚至赵嗣天都是脸色一变。
王垚和姚隶蔚是惊讶于陈淮生的嗅觉和分析如此敏锐,而赵嗣天则是不解于怎么姚隶蔚提到要接此番大典活动整饬一下传功院风纪,陈淮生就联想到了马道春要接掌传功院了?
而且看王垚和姚隶蔚的表情,似乎陈淮生还猜对了?
王垚已经是长老了,属于核心层了,肯定知道宗门人事变化,而姚隶蔚作为传功院仅存的知院,肯定多少知道一些自己未来顶头上司会是谁的消息,但陈淮生这家伙怎么知道的?
看姚隶蔚的神色,很显然也是觉得陈淮生应该不清楚的,但却猜对了。
“淮生,你这是听谁说的?”难道是吴天恩?但吴天恩口风不至于这么松吧?王垚有些疑惑。
“尤师伯都要卸任传功院执事,接掌代理掌院了,固然希望看到敲打一下这帮人,但肯定不会主动提出来的,可以隶蔚师兄的性子,尤师伯不主动提,是肯定不会这么做的,但隶蔚师兄却这么做了,肯定是要接掌传功院的某位师伯师叔授意了,许师伯性子柔和,不会这么干,就只有早就看不惯的马师叔了,难道王师兄你要接掌传功院?那知客院谁来接手?”
三五句话就把问题分析得透彻清晰,明明白白,让几个人都刮目相看,赵嗣天更是感慨不已。
知晓这不是吴天恩泄露给陈淮生,而是陈淮生自己猜出来的,王垚反而放了心,笑着道:“你就这么认定我要去知客院?”
知客院管内外接待,但更重要的是要掌握外部情报,包括郭崇道在汴京中亦要受知客院执事管辖。
“马师叔一走,你不去谁去?总不能让许师伯去吧?王师兄,当下知客院任务可不轻,看着吧,也许这个冬季还没完,就得要不断地冒出事儿来,知客院可得要料敌先机掌握主动啊。”
陈淮生打趣了一句。
陈淮生听起来像是随口一句,但王垚却脸色沉重,“淮生也有感觉?”
坐在他们这一排的只有他们四人。
重华派在原来的留存的洞玄宗观礼台遗址上重建了重华台,作为宗门举办重大仪式的会场。
这是一座玉雕石砌的方形大广场。
原来的基座保留了下来,重华派进来的时候,这个广场是一个荒草灌木遍地的所在,经过清理和修缮,基本上恢复了旧观。
观礼台是呈阶梯式分布,面南背北,北高南低,北窄南宽。
最上端是掌门、首座和掌院之位,掌门居中,然后侧面才是执事和长老之位。
再下一层则是传功院内院弟子,掌门亲传弟子亦有资格坐此列。
照理说袁文博也有资格来此坐,但是大概是觉得自己才炼气四重,有些抹不开颜面,袁文博主动去第三层坐了。
王垚本该上座,但是现在最上一层的诸位大佬们都还没到,所以他也就坐在了这边和几人闲谈。
这一层里摆了二十余个座位,但是却是稀稀拉拉,除了他们几人外,也就在另一端还坐了五六个年龄偏大的内堂中人聚在一起。
其中还有一个也算是陈淮生的熟人——乔准,时不时地把有些复杂的目光望过来。
“呵呵,能没感觉么?姚师兄和赵师兄没感觉么?”陈淮生打了个哈哈,“我虽然才回山不久,也听说天鹤宗和凤翼宗似乎都有些不安分了?还有幽州宁家,似乎对咱们招收弟子也有些不满意?不过好像没见这几家直接跳出头来啊?”
“人家当然不会这么直杠杠地蹦跶出来,总有办法让一些不知死活的角色来寻事挑衅的,而且还有一些不确定的因素,……”王垚摇摇头,“树欲静而风不止,掌门师尊和首座师伯的意思都是戒急用忍,静观其变,但我有些担心若是不及时予以反击,就怕人家得寸进尺啊,……”
“不是说晋州月庐宗正在对凌云宗施压么?凌云宗都有些吃不消了,凌云宗要真的彻底垮了,那天鹤宗就不怕月庐宗趁机一举拿下卫怀道?”
陈淮生的反问让王垚也是一惊。
这等消息也是确定他要接掌知客院之后知道的,怎么陈淮生又知道了?
见王垚起疑,陈淮生只能补充一句:“我伴侍的亲戚就在月庐宗,去年就听说了一些这方面的情况。”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古怪,显然都是对陈淮生的伴侍身份知之甚详。
陈淮生也无奈,但既然都背了这锅,他也无所谓了。
“凌云宗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月庐宗压垮吧?好歹也是有两个紫府真人的,月庐宗难道就真的不顾忌凌云宗背后的九莲宗?”王垚迟疑了一下,“淮生,你是不是听到一些什么?”
“是听到一些,但不太好说,九莲宗的局面很不好,能给凌云宗多少支持,我很怀疑。”
陈淮生说得很委婉,但他确定从唐经天那里得来的消息应该是准确的。
九莲宗现在自顾不暇,真要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是凌云宗还是重华派,他估计对方都只能袖手旁观,根本无力给出什么实质性的支持了。
而且在陈淮生从东海返回河北时途径闵家楼,闵青郁回去了一趟,也获知了一些情况。
从闵家那边传来的消息,凌云宗进入大淮山之后,连续遭到妖兽袭击,而且后续还有异修和散修在反复袭扰,一直处于一种被动挨打的局面下。
其宗门内部也是士气十分低落,据传不少弟子都悄然离派逃回大赵了。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征兆。
也许剧变就会在两三年之内,甚至一年半载,也就是说,凌云宗极有可能撑不了多久了,而九莲宗也无法给予其实质性的支持了。
到时候重华派该如何应对?
第八十七节 外患,大典
陈淮生的话让王垚的心又悬了起来。
掌门和首座的想法都是希望经过了这一年的北迁折腾,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未来三五年里最好都能稳住局面,不要出什么状况,让宗门弟子安心修行,等待宗门实力的恢复和增长。
像李煜云游秘境冲击紫府,徐天峰、曹人本以及苟一苇冲击筑基,另外像刘纯、姚隶蔚、赵嗣天等人都有望在五年内冲击筑基。
如果顺利的话,三到五年内,重华派紫府真人可以增加到三位,而筑基灵修可以增长到八到十人。
这还是在将杨德龙和孙成义这两位虽然名义上是筑基,但实际上已经基本丧失了筑基实力的老修排除在外的数量。
但这一切都需要建立在宗门需要三五年安宁的修行环境下,让所有弟子都能安心修行。
可如果出现如去年那样战事不断的情形,像闭关的徐天峰和曹人本等人弄不好就不得不未能破境就要先出关的局面。
现在的宗门实力并不乐观,佟百川和欧庆春的出走,还是给宗门带来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现在又处于河北这样一个不太安全的环境中,宗门还新招了这么多年轻弟子,基本上都不具备战斗力,这就更危险了。
“凌云宗和九莲宗的局面真的就糟糕到这种程度了?”王垚压低声音:“凌云宗我知道情况很不好,全靠两位紫府支撑着,但九莲宗怎么一回事?我知道他们内部不睦,但这也是多年来一直如此,怎么就恶化到要放弃凌云宗了?”
“具体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很肯定,凌云宗,或者我们出事,恐怕九莲宗顶多就是口头上吆喝几声了,再无可能像几年前那样还能派些人来蓼县撑场面的好事儿了。”
陈淮生很确定地答复,让王垚心烦意乱,而一旁的姚隶蔚和赵嗣天心中也是暗自一凛。
王垚本有心想要和陈淮生多交流一下,但是时间和场合都不太合适,这重华台上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吴天恩也出现了。
王垚只能放下这边,起身向吴天恩迎去,他们二人是做最高层几位中资历最浅的,自然也要比其他人来得更早。
王垚离开,姚隶蔚也跟着离开。
随着到场的人越来越多,姚隶蔚是此次大典的副主持人,协助尤少游,所以他现在也要先登台,做一些准备工作了。
只剩下陈淮生和赵嗣天二人。
赵嗣天脸色也很不好,他现在急需一段安稳的时间来冲击炼气九重,如果局势不妙,经常来打断的话,以他的身份多半就要成为担当主力,只怕再无足够的时间来闭关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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