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这家伙有没有夸张的成分,但陈淮生也得认这个,自己没有那么广泛的情报网,这是人家几十年人脉积攒起来的,值这个价。
陈淮生不多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管对方通过什么方式获得的情报消息,只要管用就行。
至于说风险,如果能拉上碧蛟元君助阵出战,再大的风险都不存在,当然这里边得投其所好,还得要实话实说。
陈淮生是打算长期要狐假虎威的,在自己为达至紫府层级之前,这一位的威风和实力他都是要牢牢靠住的。
想到碧蛟元君,陈淮生又怀念起熊壮来了,五年之期已到,但自己却失约了,是该抓紧时间去一趟汴梁城了。
虽说上元已过,但陈淮生感觉熊壮此时应该还在汴梁城逗留,开宝寺约定之处恐怕熊壮时不时还会去看一看,自己应该遇得上。
也不知道熊壮这几年里情况究竟如何,也许还在苦苦徘徊挣扎,也许一跃而过,已然成为异修中的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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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人影缓缓降落在千仞山最突起的悬崖上,遥望着东南方向一片苍翠。
“真没想到重华派这帮人竟然还真的在卧龙岭站住了脚,不是说这块土地不太吉利么?洞玄宗留下来的晦气谁都冲不走,怎么就没见厄运落到他们头上?”
高大一些的修士满脸的不解,“我还是专门调查过的,这两三百年间一共有三个宗门在这里立足,少则两三年,多则二十年,几乎都出了事情,灰飞烟灭,但给我的感觉好像重华派却打破了这个禁忌,虽然他们也才在这里立足五年,但他们现在表现出来的气势,却给人已经没有人能阻挡他们的感觉。”
矮一些的修士满脸如同刀刻一般的皱纹,但一双小眼睛却是精光湛然,个子虽小,但是带来的气势比高大身材的男人更有压迫感。
“十七,重华派不是咱们河北这边那些自发生长起来的小宗门,他们来自大赵,本身也有千年历史了,而且这十年来重华派崛起很快,我都不明白他们怎么会被另外一家宗门给撵出大赵,这太不可思议了,也不知道那白石门有多么强大。”
矮个子嘴角微吊,颧骨微耸,法令纹很深,显得有些刻薄森冷。
“十哥,正因为如此,我们不能再重华派继续膨胀下去了,滏阳道都成了他们一家独大,而且手还在往翟谷道和卫怀道伸,幽州这边迟早也会被他们渗透,原来和我们说好的条件,也开始阳奉阴违,这是一个大祸患,天鹤宗、月庐宗那帮蠢人难道看不到这一点么?这些外来户是要鹊巢鸠占,而且还胃口越来越大了。”
高大身材的男子目光中已经有了几分憎恶和愤怒。
“十七,月庐宗不是没有动作过,但他们怕引火烧身,还有人趁火打劫,现在的重华派可不是前两年的重华派了,五个紫府,月庐宗和天鹤宗都要掂量掂量了。”轻轻吁了一口气,矮个子目光越发阴森,“原本以为他们在大赵济郡那边有了落足点,会把重心转移过去,但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卧龙岭这边却越发弄得声势逼人了,是该让他们明白河北和大赵的不一样了。”
“十哥,真要动手?”真正事到临头,开始骂骂咧咧一直态度激烈的高大男子反而又有些胆怯了,“本来今年兽潮的规模就在日渐增大,若是真的把那些妖物引出来,会不会到处乱窜,万一控制不住,……”
矮个子冷冷地扫了一眼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堂弟,“控制不住才好,就是要控制不住!他们不是觉得卧龙岭都成了任取任予的洞天福地么,不是觉得我们河北人都是傻瓜,这么好一处宝山福地都没有人过问?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河北妖物的风采,或许他们就该明白树大招风的后果。”
“十哥,我就是担心这要妖兽未必完全能控制住,万一引过来的路线上就乱了,……”高大男子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无所谓,走西线,真要出了事儿,也还有天鹤宗和月庐宗来挡着。”矮个子阴冷一笑,“我还担心咱们这力度不够呢。”
高大男子只能闭嘴,心里却在嘀咕,还不够,真的要被解禁释放出来,谁知道那里边会有那些妖物跑出来。
但他也知道现在也没的选择,重华派势力膨胀太快了,幽州那边都有些躁动了,若是幽州道种都把重华派当成了第一选择对象,那幽州这些宗门世家怎么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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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淮生终究还是在赵嗣天那里等到了商九龄他们归来的消息。
无论怎么,他都得感谢赵嗣天,如果没有赵嗣天牵线搭桥,宓家的《紫阳内炼要术》落不到自己手上,错过这样一个看似偶然的机会,也许会延误自己几年甚至十几年都不一定。
有时候就是这么遇缘,偶然的随口提及一句,就能少走许多弯路,节约许多时间。
在外人眼里手上,这《紫阳内炼要术》也许就是一册有些冷门的经诀,甚至屁用没有,但落到陈淮生手上却成了改变修行路径轨迹的法门钥匙。
听得陈淮生的介绍,赵嗣天羡慕得简直眼睛发红,自己也不过就是随口一提,帮忙牵了一个线,谁曾想竟然就有如此效用,两年破三重,这他么如此逆天之事,其他人怕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就发生在陈淮生身上了。
原本自己在筑基时就已经慢了一步了,现在自己连筑基二重还在苦苦寻路,人家就已经筑基四重了,这上哪里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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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节 雕眄青云睡眼开
看着陈淮生,赵嗣天也是叹息不止,“淮生,我都在好奇了宓家的内炼要术要真有这么厉害,那宓家怎么没出几个像你这样的妖孽角色?你别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来安慰我吧?”
“我有必要撒这个谎么?”陈淮生笑着宽解:“我看得出来你晋阶筑基二重也就是一年半载的事情,要赶上来并不难,我等你。”
“你等我?”被陈淮生的话给气笑了,赵嗣天恨不能给对方一下子,“你怎么等我,在紫府境等我?”
陈淮生也被赵嗣天的话给逗乐了,“那可有得等,要不我还是在筑基高段等你?”
赵嗣天咬牙切齿,“淮生,平时都没觉得你如此可恶,怎么现在一下子我觉得伱你这么面目可憎了呢?”
任无尘把茶泡好端了上来,陈淮生上下打量,点点头:“无尘进境很快啊,都炼气三重了?”
任无尘腼腆地笑了笑,“陈师叔,姐姐的进境也很快,也炼气三重了,弟子在这里替姐姐谢谢陈师叔的垂爱了。”
对于这个弟子赵嗣天是很满意的,入门五年,炼气三重,而且看着样子炼气四重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情。
这份资质在整個宗门里绝对是排得上号的,也幸亏是他自己下手得早,否则绝对轮不到他。
当然,任无尘的姐姐任无垢资质也不差,但在赵嗣天看来还是不及任无尘更有前途,不过陈淮生的白鹿道院资材丰富,这才能让任无垢的进境赶上任无尘,这让赵嗣天也是艳羡不已。
“无垢,以后见着陈师叔嘴巴甜一点,没准儿陈师叔一高兴就能赏你一筒赤鲫血,你可就大赚特赚了。”
赤鲫血的事儿在宗门里广为流传,也引来无数人眼红不已。
大家都不清楚陈淮生的赤鲫血是从哪里来的,但哪怕是一筒,对于一些炼气低段的弟子,其服用效果几乎就是立竿见影的。
赵嗣天就知道任无垢应该是得了一些赤鲫血服用的,否则这两年绝对早就被其弟甩开了,但现在居然和其弟并驾齐驱。
赵嗣天自然不会去问陈淮生的赤鲫血从何而来,除非陈淮生自己主动提及,这些问题都是忌讳。
不过陈淮生来找赵嗣天也是有些意图的。
赵嗣天原来的条件不差,但是这是原来,也就是说在他原来炼气层级的时候,他还算过得滋润。
随着收徒,又独立自建道院洞府之后,手头就一下子紧了起来,尤其是筑基之后,各种开支更大,要管理经营好一个道院洞府,每年花销相当大。
“嗣天兄,何必盯着小弟呢,你也可以多考虑为无尘补益一下嘛,小弟府上人不少,你可只有无尘一个弟子。”陈淮生似笑非笑:“舍不得?嗣天兄可不是吝啬之人啊。”
赵嗣天瞪了陈淮生一眼,“我可没法和你比,谁不知道你身家丰厚,出手阔绰?我穷苦人家一个,日常都得要过苦日子,哪里来什么灵材替无尘补益?”
“嗣天兄难道就守着宗门这点儿月例过活?”陈淮生顺口问道:“就没有考虑过找些门道?”
赵嗣天笑了起来,“怎么,有什么好生意要照顾愚兄不成?或者淮生你打算去白塔下院?”
连赵嗣天都能想到白塔下院,足见这个位置有多么引人注意,陈淮生摇摇头:“白塔下院可轮不到我这种新手,嗣天兄,若是外边儿有合适的路子,你可愿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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