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容陈淮生多想了,鬼渊莽蜮的嗅觉相当灵敏,当阴森的目光怀疑地朝着这边瞄过来时,陈淮生来不及多想,便在猛然抓起身旁一株不知名灌木连根拔起朝着右手边投掷而出,同时一个遁地术先行入地而逃。
他很清楚一旦被鬼渊莽蜮锁定,这种遁地术毫无用处,但在相距还有十五丈之遥的距离层面上,这种遁地而行还是能为自己遮掩一下行踪,加上那投掷而出造出巨大声势的连树带泥,或许能分散一下鬼渊莽蜮的注意力。
不指望能脱身,逃脱反而失了目的,但也绝不能让这家伙追上,否则太危险了。
从泥地中连续潜行十丈后陈淮生跃身而起时,就感受到背后传来愤怒的嘶叫声,那股子浓烈的腥臭气息,更是夹杂着喘息仿佛马上就要逼近到自己背后。
肝胆欲裂的陈淮生已经来不及后悔自己的冒失之举太过愚蠢了,现在他只想逃命。
十里之遥其实如果不顾一切的驭风飞行,其实连一盏茶时间都要不到。
当然,在这陌生的环境中驭风飞行无异于自杀,之前哪怕有朱武能在前面探路,陈淮生也不敢如此。
但是现在,陈淮生已经顾不得了,哪怕前面可能就有一头火鬃狮埋伏着,他现在也只能玩命狂奔,因为背后真有一头鬼渊莽蜮,而前面只是可能。
短短几息之间,陈淮生已经冲入坑口,不顾一切地闯入了绵长的天玑坑中,背后一头咆哮如雷的鬼渊莽蜮尾随而来。
这一盏茶时间,在陈淮生看来,从未有过如此漫长,那种毛骨悚然随时可能被鬼渊莽蜮的舌头卷住自己身体的恐惧感让他几次想要翻身爆发一击以抵御这种恐惧感。
好在这天玑坑的地势的确蜿蜒盘曲,陈淮生忽起忽落,忽左忽右不断变幻方向,还时不时地向背后扔出几枚灵符,总还是干扰到了鬼渊莽蜮的一些追击。
但当陈淮生冲入天璇坑时,鬼渊莽蜮也已经成功地将距离拉近到了三丈之内。
这边的动静当然逃不过正在囵池边上还在争执的两拨人,但是来势太快,甚至没有等他们做出反应,陈淮生已经毫无心理障碍地朝着他们冲去,然后再是一个飞跃,跃入囵池中。
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冰凉入骨的池水几乎要把陈淮生冻僵,但是哪怕冻僵也胜过背后那随时可能沦为莽蜮口中食的恐惧感,起码在钻入水中之后,那种危机感就消失了。
一口气在水中窜出十丈,陈淮生催动灵识,确认危机解除,才悄然露头。
此时的囵池边上早已经是一片狼奔豕突,乱成一团。
陈淮生已经没有心思在观战看结果了。
毫无疑问面对鬼渊莽蜮这种三阶凶兽,这几日没有胜算,更别说这还是先前还是敌人的两拨人,这种情形下恐怕人人都存着让对方当替死鬼,自己先逃的心思,再留下来就是等死。
以最快的速度出水,隐匿身形逃到崖壁边上,拉起欧婉儿便直奔第一坑方向逃窜,而一直在其身旁朱武能也在陈淮生的示意下紧随其后。
此时的朱武能心中大定,这等时候招呼自己跟上,无疑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去向,也不枉自己这么久来的苦等和今日的卖力表现。
至于结果如何并不重要,自己的态度已经被对方所接受,这就够了。
一口气冲到了第一坑坑口的盘山道上,朱武能再不敢往上走了,再往上走,阳光就会对他的魂体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
陈淮生也明白,深吸一口气:“进来吧,进去先和那两位打个招呼,……,你们两位,婉儿走了,你们也该认识认识新朋友了,老朱,朱武能,雷豨,老狲,老武,见客了,……”
一团阴灵从陈淮生肌体经脉中缓缓渗入。
九元雷豨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沿着尺关穴而入,魂体化为涓涓细流,……
当进入到丹海时,它立即就感受到了有如一枚宝瓶般的空间似乎如须弥芥子,呈现在自己心间。
深知自己是新来者,它也弄不明白这二位与宿主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但想必能在这宝瓶鼎炉里生存,起码也是相依相存的,而宿主无疑居于主导地位罢了。
“朱武能见过二位兄台,……”
一句老狲把猿灵差点儿喊破防,它也不知道怎么这一位就用老狲这样猥琐的叫法来称呼自己,可它又不可能自诩自己就是淮水之神无支祁,实际上自己也不算,顶多是七十二分身之一罢了,而且还是连存身之地都失去了的分身。
而被唤作老武的虎灵更是一脸郁闷,咋自己就姓武了?据说还给自己起了名儿,武二郎,这个名字寓意什么,自己咋就成了二郎,它也不清楚,宿主似乎也懒得解释。
第一百一十六节 再入重阳,举步维艰
陈淮生才懒得去管这三个家伙去打肚皮官司,把雷豨撵进自己鼎炉,给它一个落脚之处,就算是兑现承诺了,至于说它能不能与虎猿二灵和睦相处,那不是他关心的事儿。
不睦最好。
他就希望有这样一根搅屎棍在里边,不过观察朱武能应该没那么蠢。
“不等了?”欧婉儿也是有些紧张,鬼渊莽蜮的实力不是他们能应付得了的,现在趁着鬼渊莽蜮被孤山堡和云峰门的人所吸引跑路才是正经。
“还等什么?云峰门和孤山堡的人都未必能跑得了,我们上也是白白送死。”陈淮生摇头,“何况这种环境下,正适合鬼渊莽蜮这种凶兽活动,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
两人未作停留,直接奔出越囵山。
那边七星坑里打生打死也不关自己的事儿,至于说囵池,那也只有日后再说,若是这鬼渊莽蜮真的要盘踞囵池附近,也只有等以后再来考虑如何应对。
只可惜妖兽之间极少互斗,否则倒是可以把冰鼍引来与鬼渊莽蜮一战。
只可惜本来还想去弄一些七索银须虾的,但现在也只能暂时放弃了。
好在七索银须虾就在那里,可以等到从大赵回来的时候再来看一看,只要鬼渊莽蜮离开了,也还有机会去捞取一把。
一口气逃出越囵山,二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到这等时候,陈淮生倒是越发觉得这实力不济,走到哪里都束手束脚,若是自己的灵境实力入登紫府,哪怕就是紫府蕴髓境,自己也完全可以与鬼渊莽蜮一搏,诛杀这头孽畜,也能独霸囵池,可现在眼睁睁看到囵池这等美地,却是只能眼馋流口水。
说来说去,还是得加紧苦修,力争早日入登紫府,只是这却又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而要想做到这一点,没有充裕的灵宝灵植,那时间还得要无限延长。
不过陈淮生相信越到后边会越来越好,就凭着自己体内这独有的鼎炉,再加上又变成了三灵的体内妖灵,自己修行的路径都要比别人多得多,也宽得多。
渡河而过,从天王渡登陆,看着一马平川的济郡大地,陈淮生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从华林园一战之后返回河北,也不过才两年时间不到,怎么感觉却恍如隔世。
前年的妖兽狂潮带来的冲击太大了,相比之下去年的妖兽潮放在以往仍然是令人恐惧的,但与前年相比又不值一提了。
反倒是大赵却遭受了一两百年来最惨烈的一波妖兽狂潮袭击,哪怕是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似乎能在这片土地上感受到妖兽肆虐带来的伤口阵痛。
“不去重阳山么?”或许是已经完全接受和适应了这具灵体,欧婉儿似乎也把自己带入成为了重华派的一员了,对陈淮生打算过门而不入,颇感惊异,“你不是说去冬重阳山上也损失极大么?没道理你过门而不入吧?若是被宗门中人知晓,只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先生你可还是掌门亲传弟子呢。”
陈淮生也有些头疼,怎么这一位现在比自己似乎更热切啊,这上重阳山能得到什么?是去问候,还是安慰?
可欧婉儿说的也没错,不去无论如何好像也说不过去,首先在欧婉儿这里就落了一个不好印象,陈淮生也不想被人视为忘恩负义之辈。
可他内心真不太愿意去重阳山。
去了也于事无补,徒乱人意。
现在也没人知道今冬的情形会是如何,是河北妖兽潮再盛,还是大赵这边继续妖兽肆虐,又或者河北和大赵今年会都遭浩劫,谁也说不清楚。
“那就走一遭吧,不过我可能不会在山上逗留多久,也就是一宿吧,然后准备去汴京,在南下弋郡那边。”陈淮生见欧婉儿满脸期盼的模样,实在不忍打击对方:“重阳山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在我看来可能除了人多,还不及大槐山呢,你想象十倍于我们大槐山的弟子,可这灵田宝泽还不及大槐山,就该明白在这里寻常弟子会过得多么拮据了。”
“从这里往东就是繁苴山,天云宗的后花园,也是青木门的主要灵地,条件比重阳山更好,而且地力尤其肥沃,几乎各种灵植都能在山中选到合适的灵地种植,也是天云宗最重要的灵植种植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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