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等死吗？”卢米安一边前行，一边骂道，“到后面那条街，进‘愚者’教堂。”
“好，好的！”那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本能作答，就像在面对持枪的警察或冒险家。
那火球的威力明显比枪支大，大很多！
等这对情侣进了“愚者”教堂所在的街道，卢米安仿佛火焰的使者，不快不慢地继续走向港口。
途中，他又遇到了好几波从酒吧、露天集市等地方出来，碰见活尸的人。
卢米安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让身周的赤红近白火球发射出去，帮他们解决掉复活的尸体们，然后让他们去最近的教堂躲避。
活尸的追逐和火球的震慑让他的话语极有说服力，没谁非得倔强地自己找出路。
真要有，卢米安也懒得管。
经过几次类似的事情，卢米安逐渐摸索出了一些规律：
那些活尸不是活人变的，都来自原本的死者，整个法林港城区的死者因某个未知的原因复活了；
活尸会本能地往之前发生爆炸的地方靠近，但中途要是遇上活人，它们会被血肉和灵性吸引，追逐、杀戮和啃食。
结合这些规律，卢米安不再让遇到的路人去距离很远的教堂寻求庇护，只是吩咐他们避开医院、墓园等场所，就近找人多的酒吧、舞厅或最近没死过人的房屋待上两三个小时。
走走停停，将凝聚出来的赤红近白火球发射到只剩最后两枚时，卢米安回到了港口，登上了“飞鸟号”。
菲利普正手按船舷，眺望总督府那片区域。
“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询问起卢米安。
“我怎么知道？”卢米安好笑回答。
菲利普立刻改变了问题：
“你有遇到异常吗？”
卢米安这才把总督府方向的爆炸和突然复活的尸体们都简单讲了讲。
“唤起活尸？”菲利普微皱眉头，自言自语。
不等卢米安发表意见，他叹了口气道：
“这次出海也就第一天没事，第二天遇到了‘拆骨者’，第三天中午被‘死亡领航员’袭击，到了晚上，不，第四天的凌晨，法林港又发生了活尸之灾……
“接下来我们还有六天才到桑塔港……”
卢米安听得一阵心虚。
理论上来说，他对灾祸的吸引，或者灾祸对他的吸引，没这么频繁才对，他在特里尔的时候，也没频繁到每天都遇上一次神秘学事件啊，真要那样，“007”早猝死了。
整个旅程遇见一到两次灾祸还算可以理解，可算上达德尔镇的疯病，这真是每天都有啊……不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跟着我，这些都是它带来的，引发的，聚合的吧，而我遇上的灾祸本质上只有一个，那就是它？卢米安越琢磨越觉得有必要写信询问下“魔术师”女士，看下这么频繁的灾祸是不是暗藏什么问题。
“也许刚才的活尸之灾就是原本船上那个大麻烦弄出来的，这意味着它离开了‘飞鸟号’，我们后续的旅程会变得平静。”卢米安随口宽慰了菲利普一句。
这句话他自己都说得没什么信心。
“希望。”菲利普微张双臂，虔诚祈祷，“赞美太阳！”
卢米安没急着回一等舱，立在船舷旁眺望起法林港的情况。
迷雾海群岛官方默许海盗贸易既带来了一定的混乱和罪恶，但也让这里比普通因蒂斯城市的非凡者数量多很多，他们很快组织起抵抗，清除起不同街道的活尸，有效地减少了市民们、旅客们的伤亡。
这里面有没有海盗、冒险家趁乱抢了银行金店，或是干掉了仇人，欺辱了无辜者，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到两刻钟，发生爆炸的那片区域各种动静平息，官方非凡者扩散开来，处理起其他街道的骚乱。
“很好，没发生大事，及时控制住了。”菲利普收回视线，松了口气。
这句话你能说，我不能说……卢米安自嘲一笑。
直到此时，菲利普才有情绪闲聊：
“你进法林喝酒了？”
“是啊。”卢米安微笑说道，“顺便接了一个委托。”
“什么委托？”菲利普随口问道。
“狩猎海盗的，一个叫‘黑勋爵’的海盗。”卢米安没有隐瞒。
菲利普眸光一凝，皱眉反问道：
“你确定自己比‘黑勋爵’强？他还有一条船，有上百个手下！
“而且，就算你真能找到机会暗杀他，不怕‘黄昏之王’的报复吗？那可是海上诸王之一啊！”
“接了委托不表示一定会做，我现在都不知道去哪里找‘黑勋爵’克拉斯.基兹，是这个名字吧？”卢米安对可能的“黄昏之王”报复一点也不在意。
想对付他的圣者不只一个！
菲利普见路易.贝里一副随便接了个任务，有机会再考虑要不要做的模样，未继续这个话题。
翌日清晨。
这位安全主管刚用完早餐，就听到手下的水手告诉他：
总督府下令，港口临时关闭，所有船只都不许离开！
菲利普忍耐住直接站起的冲动，沉声问道：
“港口那些士兵在做什么？”
“在一条船一条船地搜查。”被问到的水手如实回答。
一等舱5号房间的卢米安望了眼有军队进入，出现混乱的港口，继续写起给简娜和芙兰卡的信：
“迷雾海群岛圣提克岛法林港好像出了什么事，问问那位，看他知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写到这里，卢米安抬起右手，像K先生那样在胸口按上下左右的顺序连点了四下，同情低语道：
“可怜的‘007’。”
第二十六章 魔鬼巫师
特里尔，纪念堂区，奥罗赛街9号，702公寓。
芙兰卡睡到自然醒，懒洋洋起床，打算随便啃片吐司，等着中午吃大餐。
最近没什么“镜中人”的线索，她过得非常悠闲。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愚者”先生，卢米安那个灾星离开了特里尔……芙兰卡以这种方式完成了餐前祷告。
她正喝着牛奶，简娜从外面回来，指了指茶几道：
“夏佐兔上午送来一封信，卢米安的。”
“信？”芙兰卡眼睛一眯，放松的身体骤然绷紧。
达德尔镇疯病的源头还没有被抓到，这次又出了什么事？
“说是迷雾海群岛的首府出了事，他想打听下具体的情况，希望你去问问你在官方的合作伙伴。你和那个合作伙伴都是深夜才联系，我就没叫醒你，第一时间看信，反正都得等到晚上才能问。”简娜简单解释了几句。
“多体贴啊，如果是卢米安那个混蛋，肯定会敲门把我敲醒！”不知被卢米安强行叫起多少次的芙兰卡异常感动。
她旋即笑了一声：
“他到法林港，法林港也出事了？
“虽然听他的意思，这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但……”
说到这里，芙兰卡做微微后仰的姿态道：
“什么行走的神秘学灾难探测器啊？”
既然不是急事，她打算深夜再于电报群内询问“007”，毕竟对方是特里尔的官方非凡者，不可能第一时间就掌握迷雾海群岛的首府发生了什么，如果不主动打听，甚至都不会知道。
本着喜爱即时聊天的习惯，芙兰卡放下装牛奶的瓶子，给卢米安写了封回信，极尽调侃之能事：
“你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自己去调查啊，你这种行走的神秘学灾难探测器不需要线索，不需要情报，进入法林港的街道，漫无目的地闲逛，说不定就能直接碰上当事人！
“喂，不要把写信交流变成工作沟通，只谈出了什么事，需要什么帮助啊，分享下大海上的趣事，通报下海盗们的悬赏金额，不行吗？
“嘿嘿，自从你离开特里尔，这里风也平了，浪也静了，我又能睡懒觉了，好好复仇吧，别急着回来，需要我们帮助的时候提前通知……”
简娜若有所思地在旁边看着芙兰卡洋洋洒洒写了近两页的信。
…………
法林港，“飞鸟号”的一等舱5号房间内。
没法外出的卢米安看完了芙兰卡的回信，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这家伙是从“007”那里收到了多少抱怨啊，字里行间都在把神秘学灾难频繁发生的原因推到我身上。
折好信纸，卢米安将它凑到了路德维希的嘴边。
刚吃好餐前甜点的小男孩瞥了他一眼道：
“我不是碎纸机。”
“我以为你什么都吃的。”卢米安不甚在意地点燃信纸，看着它变成灰烬，化入窗口吹进来的海风里。
午餐结束没多久，菲利普带着四名穿蓝底金线军服的士兵敲门而入。
为首的军官拿着卢米安等人的身份证明资料拓印件，比对了下黑白照片和真人的区别。
“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从加蒂港过来，昨天傍晚才抵达？”军官询问起已经确认过没问题，可以信赖的菲利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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