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翰以契丹语说道:“这阵邪乎的很,自己率军冲杀了好几次,每次兜兜都转回到原点,除了不断折损人手,始终冲不出去。”
塔里古在旁回道:“独孤前辈已找到了破阵之法,快随着江少主和这位前辈一起冲出去。”
独孤问道:“此处是休门,直接向南折回!”
众人皆感到奇怪,刚刚从那一阵冲出,怎么又要回去?北溟子却问也不问带头第一个折了回去,江朔紧跟其后,然而再回到南边,却见下面阵势也已经轮转改变了,独孤问道:“这是景门,冲过去,折向西南出征!”
景门五行属南方离火,本属八门金锁阵的阵尾后卫,阵多弓弩手,本应在各阵背后攒射,但没想到大队人马杀了回来,正好穿透景门杀入后卫阵中,一时间弩手阵型大乱,北溟子、江朔自不待言,契丹骑兵憋了许久,冲入阵中大肆砍杀一番,才算出了一口恶气。
籍着混乱之际,众人一路冲杀,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再次穿透中阵,从已转到西南角的生门。如此一路冲杀一路收拢部队,曲曲折折又行了二里地,约莫收拢了四五千人,曳落河一共也就四千人,契丹骑兵以四五千之众冲击起来在人数上颇具优势。眼看冲到了谷口最后一阵,却听鼍鼓声再次轰鸣起来。
谷口狭窄,契丹骑兵无法展开,兵力优势发挥不出来。独孤问道:“这最后一阵扼守谷口,人多了没用,须得选精兵强将一击破阵。”转头对涅礼道:“大夷离堇,你选一百最善战的骑兵和一百弓手,随着北溟子和朔儿一齐冲破谷口,只要穿透此阵那便逃出升天了!”
涅礼和李怀秀各选了五十名迭剌和楮特部的勇士,塔里古和杭翰各带本部五十名弓手紧跟在后,两百人的骑队紧跟在北溟子和江朔身后一齐发起最后的冲击。
却见高不危不知何时已立到谷口山岩之上,和着鼍鼓吹奏起鹫哨,守着谷口的曳落河武士立刻发疯般地迎着众人冲了上来,契丹骑队早有准备,后一百弓弩手发箭齐射,立刻射倒了不少曳落河,冲击阵势便见散乱,涅礼、怀秀这才发一声喊,率领骑兵上前砍杀。别看曳落河受到鹫哨影响,悍不畏死地猛冲猛打,但并非不死之身,登时被杀了一大片。
不过这些曳落河的死伤高不危根本不在乎,催动更多的曳落河冲了上来,两军愈来愈接近,契丹人失去了远射优势,陷入贴身肉搏,那些曳落河不畏死的冲杀就显出威力来了,契丹人和曳落河互有死伤,眼看陷入混战,北溟子与江朔从两头兜了上来,斩杀了不少曳落河,这才扳回局面,继续向谷口挺进。
李怀秀正在指挥部众上冲,忽觉头顶一黑,一人如同大鸟般的当头击落,却是六曜中的紫炁早已躲在谷口树上,放了北溟子与江朔过去,等到怀秀到树下才跃下当头攻击。
怀秀举刀迎着紫炁一挡,紫炁手中没有武器,以气剑直点怀秀的玄铁重刀,他的气剑堪比利刃,刺中寻常刀剑应手而断,却没想到李怀秀的玄铁刀也是不世出的神兵,气剑打在刀身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却未能折断刀身,李怀秀仗着天生膂力,硬接了紫炁的气剑,挥刀迎着他猛地劈出竟然还回了一招。
紫炁一击未能斩断怀秀的长刀,也是一惊,但他如何会被怀秀的刀劈到,在空中一扭身子落到怀秀身边,随手一挥,气剑直刺怀秀的坐骑,他的剑气堪比真剑,这一刺之下那马颈血飞溅,登时倒地毙命。怀秀忙从马上跃起,紫炁早已等在他的背后,以剑气直刺他后心。
怀秀原本背对紫炁,这一刺必定无法躲过,但他施展北溟子所授“移形换影”的招式,北溟子所创这一下身法实在太妙,此前江朔与李怀秀交手之际,也是每每要胜却被他以这一招躲过,百试百灵无法破解。此刻紫炁亦未料到李怀秀看似功夫平平,却会这么一招神妙的保命神功,剑气刺空。
紫炁这两下失手,江朔已然折回了,挥动七星宝剑刺向紫炁,将他逼退了一步,挡在紫炁和怀秀之间。
第186章 紫炁月孛
那一边涅礼也遭到了月孛的袭击,但有紫炁暗算李怀秀在先,北溟子已料到月孛会对涅礼如法炮制施以偷袭,早往回退暗自加了小心,因此月孛刚一跃下树来,北溟子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他的身法何其迅捷,月孛双脚尚未落地,北溟子已一掌横推向他的小腹打去。
月孛先前在北溟子手上吃过大亏,现在右手断臂还绑在雷击木上草草固定着,自然不敢接他来掌,在空中一扭身,以左手中雷击木杖戳向北溟子掌心,北溟子见那雷击木杖乌沉沉的,表面刻满了长长短短的楔形图案,似乎是一种古奥难懂的密文,不知道有什么古怪,撤掌回来不接他这一杖,却飞起一脚踢在月孛的屁股上。
这一下大出月孛意料之外,须知力从地起,高手过招少有飞腿踢人的,习武之人讲究“手是两扇门,全靠腿伤人”,但那只是普通武师过招,想籍着腿脚的长度略占些距离的优势而已,而高手过招移动速度极快,根本不在乎腿脚这一点点长度之利,反倒是一旦出腿被人反制,立时陷入绝地,因此高手过招鲜有用腿的,都是双足牢牢钉在地上,先立于不败之地再伺机一击制敌,却不料北溟子艺高人胆大,竟然出此奇招。
月孛一来出乎意料,二来北溟子的功夫高出他太多,就算有所防备也躲不开,此时月孛尚未落地,被北溟子结结实实地一脚踢中臀部,无从借力登时飞了出去,却落在了江朔和紫炁之间。
北溟子这一脚并未发力,将月孛踢飞之后却不跟上发招,站在原地捻须笑道:“江小友,再试试与此二人交手。”
江朔和紫炁本只隔了几尺远,二人各拉架势刚要交手,月孛却突然插了进来,北溟子这一踢用劲极其巧妙,月孛落地之时面向紫炁,背对江朔不偏不倚正在两人中间,这一下三人几乎挤了个前心贴后背。
三人具是吃了一惊,但贴的太近,月孛被两人夹在中间动弹不得;江朔则是临敌经验不足,不知如何应对;紫炁却是唯恐动起手来伤着月孛,三人竟然都楞在那里无人出手。
月孛喝道:“小子你闪开。”紫炁几乎同时喊道:“向润客,你闪开。”
月孛一愣道:“李归仁,到底谁让开?”
“紫炁”李归仁将“月孛”向润客向左边一拨,喝道:“先解决了这小子。”
江朔却忽然孩子性起,见李归仁将向润客拨到一边,他也鬼使神差地左跨出一步,和李归仁中间仍是隔了个向润客。
向润客身材极其高大,将江朔挡了个严严实实,李归仁进攻不得,怒道:“臭小子,你做什么?”向润客也骂道:“小猴儿,有种别躲在我后面!”但他面对着李归仁,看不到背后的江朔,只觉江朔手中宝剑贴着他的脊梁,利刃特有的寒气透过衣衫传来,倒也不敢骤然反击。
李归仁又将向润客向右一拨,江朔穿星步何其神妙,早已再次藏到向润客背后,李归仁这次却不再废话,猛地将向润客向后一扯,旋了半圈,向润客怒道:“李归仁,你做什么!”江朔如影随形,仍是紧紧贴在向润客背后。
向润客见李归仁又要拨弄他,怒气勃发,挥动雷击木向李归仁戳去,吼道:“去你的吧!”
李归仁听胁下恶风不善,忙向后疾退避开了这一击,也恼道:“向润客,你怎地不识好歹!”
向润客却顾不得和李归仁斗口,此刻他身前一空,左手雷击木杖横扫,猛击身后的江朔,江朔却童心大炽,仍是施展穿星步,紧贴在他背后,无论向润客如何打转,却总是追不上、打不到背后的江朔。
李归仁是六曜之首,恼于向润客方才粗鲁地杖击他,看他出乖露丑,却不出手相助,只是站在一边袖手冷笑。
向润客见他在一旁冷笑,心中亦怒,也不出口求助,只是高低纵跃,左旋右转,想要甩脱江朔,江朔却展开灵蛇绕龟的步法,牢牢黏在他背后,以向润客之能本也不至于如此狼狈,但他断了右臂,只能以左手向回兜击,江朔偏偏向他右臂后背后藏身,那向润客便无论如何打他不到了。
向润客愈打愈怒,却又无法可想,正自气恼之际,终于被他想到一招,他猛地向前一扑,竟然扑倒在地,又复转身仰面躺在地上,这下背靠大地,江朔身法再妙,也难以再绕到他背后了。
向润客躺在地上,左手拿杖向江朔一指道:“小猴儿,这下除非你会遁地之术,可再绕不到爷爷的背后了。”
独孤湘在远处见了,笑骂道:“你生的这么牛高马大,怎么还学孩童打架的招式,躺在地上耍赖,羞也不羞?”
向润客方才上蹿下跳,更兼气恼,气息紊乱,戴着面具便觉气短,他躺在地上,一面摘下面具喘着粗气,一面洋洋得意地道:“爷爷这是智取,怎么是玩赖?”
独孤湘道:“什么智取,你后脊贴地,却怎么取胜?朔哥快拿七星宝剑戳他的几个透明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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