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即便服用了延年益寿的丹药，也不可能越过天数得长生。
祖华陈天人五衰，终究难逃一死。
不过，对于生死这件事，祖华陈看得很开。
在他眼中，自己八十多岁遇见了黄家人，又遇见了朱萧索，自那之后的五十余年岁月，全部都如梦如幻，堪称天上人间。
已经知足了。
这些年里，祖华陈一心扑在了数学上，每天得到的赞誉比前八十年加起来还要多。
他对于数学的热爱，从生到死，未有改变。
甚至于无数妙龄女子希望嫁给他这个百岁老者做妻做妾，他都没有兴趣。
女人，怎么可能比数学有意思？
在临死之前，祖华陈回光返照之时，并未找人交代后事。
而是找来华晋冕，一起商量着某道公式的推演结果。
华晋冕忍着悲痛，陪祖华陈最后一次钻研数学。
一道困扰了他们两人许久的命题。
但是，人生难免会有遗憾。
两人绞尽脑汁，仍然不得要领。
祖华陈叹了口气：“华兄，你若是有朝一日能解出来，记得烧纸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说完，便一脸释然，闭上了眼。
第41章 理论兴与衰
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是时势造英雄。
人与客观世界的斗争，则是英雄造时势。
这个修仙界，修士的进步由对客观世界的认知决定。
所以。
修仙界是由修士组成的。
但终究是由天才改变的。
祖华陈，便是这样的一个天才。
穷尽一生，大约研究出了四五个入神境理论。
和朱萧索比起来，似乎稀疏平常。
但他只是一个凡人，寿命只有百余年，没有前人的积累，纯粹靠自己的认知，硬生生地在数学流派凿了个开山泰斗的位置。
当然，凭祖华陈这种出身，想要在理论研究上有所建树，数理流派、医药流派、匠工流派、乐艺流派这种需要从小培养的流派，都不可能染指。
那也只能是一支笔一张纸就能满足的数学流派。
朱萧索记得，前世有一名获得数学界最高奖项的神人，就一直躲在森林之中，不染尘世。
除了数学，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专业，都不可能在长时间不入世的前提下，取得至高成就。
这便是独属于数学的绝对公平。
祖华陈去世，拥仙城书院停课三天。
由于祖华陈大部分时候就住在书院里，所以朱萧索破天荒地将灵堂设在书院。
书院之中的各个流派的教授与学生都来祖华陈的灵堂哀悼。
而华晋冕和黄举则一左一右，为祖华陈守灵。
黄家因为祖华陈的缘故，最近数十年中得到了十余名入神境修士，可以说是一次善心换来了家族的彻底腾飞。
如今祖华陈去世，当然要表示一番。
黄家人全部赶来拥仙城，为祖华陈主持葬礼，让自家的天骄黄举为祖华陈守灵，还让黄举的嫡子对祖华陈执孝子礼，哭丧摔盆出殡入土。
在达者为尊的修仙界，从没有凡人死后能够得到修士们的这般礼遇。
而华晋冕，则是因为几十年的相知相交，已然将祖华陈视作了知己。
华晋冕与朱萧索也是知己，只不过朱萧索的心思不在理论之上。
祖华陈的纯粹，在华晋冕眼中，更为难得。
到后来，熟络的两人也以兄弟相称。
这次，华晋冕便是以兄弟之名，为祖华陈守灵扶柩。
祖华陈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修仙界，成为了无数凡人们的榜样。
数学，是凡人之中最热门的流派。
普通百姓之家，若是没有官路，便会让孩子试一试数学这条路。
如果能学个三三两两，便可以去一些修仙家族给孩子做蒙学。
若是能小有成就，那必定可以进入城中书院教书，想要获得开脉丹成为修士易如反掌。
当然，大家的最终目标，还是像祖华陈这样，能够踏入数学的圣殿——拥仙城。
而对于数学资质极高的百姓，朱萧索也一直留了条通路，让他们可以联系到拥仙城书院的数学学院。
为了表明这条通路可行，朱萧索还专门挑了几个数学资质不错的凡人进入拥仙城书院，作为批改学生作业的助教先生。
只要你在数学流派上展现出了足够的才华，逆天改命都易如反掌。
朱萧索知道，祖华陈之后，再过些许年月，还会有华祖陈，陈华祖。
只不过，天才是需要时间去孕育的，所以还要再过些许年月。
数学流派虽是新兴，却是热门。虽是热门，却又无几人学得通透。
普天之下，公认能够带领修士走通数学流派突破出圣境的，只有六人。
朱萧索，祖华陈，华晋冕，管伯清，鲍期北，管伯恭。
六人分居天下三处，谪仙国，尚玄国，昊元国。
原本当然是谪仙国拥仙城的势头最猛。
可是，朱萧索之心人尽皆知，扑到光学理论几十年都不肯入神，早就无法潜心数学。
祖华陈刚刚辞世。
如今仅剩华晋冕一人。
祖华陈尚在之时，华晋冕与他交流，时常天雷勾地火，炸出惊世之论。
如今只余自己，自然不再像之前那般万事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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