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都,
早习惯了。
他呢,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德性;
罢了,
辛辛苦苦攒这家当,不就是预备着到紧要时候用么。
钦天监,听旨!”
“臣在!”
“给他,给他,都给他,不要吝啬,不要舍不得。
家底儿用光了,
不怕,
大不了朕再和他一起挣回来就是了。”
“臣,遵旨!”
紧接着,
皇帝的目光,落在了身侧匍匐着的老貔貅身上。
“楚国有一只火凤之灵,年代久远了,就有些蹬鼻子上脸,把自个儿当半个主子了,实在是可笑至极。”
老貔貅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皇帝伸手指了指跪伏在下方的魏忠河等人,
“他们,是朕的家奴。
你呢,
顶多算是朕的家禽!
你算个什么东西,
敢把眼睛往上看,瞎了你的狗眼!”
这一刻,
皇帝口中说出了那句,
先帝在弥留之际,曾对这皇宫内老貔貅所说的一句话:
“畜生,终究是畜生!”
“这国运,一半是朕的,一半是他自个儿打下来的。
人情往来归人情往来,难得那姓郑的这次敢玩儿这么大,这么洒脱,咱也不能太磕碜了不是?”
“魏忠河。”
“奴才在!”
“替朕把这头畜生宰了,给那姓郑的,助助·兴!”
第八十五章 来吧!
大泽深处的风,无论哪个季节,都会给人一种细腻婉约之感;
带着湿滑,抚过你的脸颊,还残留着淡淡的余味。
如果没有泥沼中随处可见的妖兽尸骸以及那布满瘴气与毒虫的点缀,相信会有很多文人骚客聚集于此开办诗会。
对于本地人而言,只要不是住在真正深处区域,即使身处生活于大泽广义范围内,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对于外乡人而言,大泽这两个字,仿佛本身就带着腐烂和恶臭的原罪。
此时,
一处泥沼之中,
一颗脑袋,缓缓地探出。
这不是一颗人的脑袋,脸上布满了鳞片,细看之下,还能瞧见其双眸位置所刻画上去的符文。
它张开嘴,
发出了“呀……呀……呀”的连串叫声,
紧接着,在远处,开始有相近的叫声在回馈。
脑袋又缓缓地缩了回去,
不久后,
一队人策马,从这里飞驰而过,马蹄扬起了一片泥浆,惊扰了一片蛇虫鼠蚁。
……
茗寨中央高台位置,
头发半白面容也开始呈现出衰老之色的楚皇,正和那黄袍青年下棋。
“你姓什么?”
楚皇问道。
“黄。”
“叫什么?”
黄袍青年许久没回答。
楚皇瞥了他一眼,继续落子,也不催。
黄袍青年自嘲式地笑道:
“取个门第的‘第’字吧,就显得吃相有些太难看;取个‘一’字吧,又觉得傻乎乎的。
好在平日里名字用得也不多,就这样耽搁了。
陛下若是有兴趣,可以帮我取一个。”
“那岂不是占了你的便宜?”
“陛下这话说的,这应该是我的荣光才是。”
“那就叫黄郎吧。”
“真是……好敷衍的一个名字。
行,就先用着。”
“名字这事,如何能凑合?”
“陛下的名讳,现在用得多么?大楚上下,文人作诗公文行书,也都得避陛下的讳;于外国而言,只知道陛下您当初是楚国的四皇子,也曾是楚国的摄政王,现在,是楚国的皇帝;
又有几个人真能记得陛下您的名字?”
“你的心,很大。”
黄郎伸手捂着嘴巴,又开始笑,道:
“再说句让陛下您觉得很欠打的话,
天生的。”
“是很欠打。”
“我自己也这般觉得。”黄郎伸手指着自己的耳朵,“打我记事儿起,耳朵边,就总像是有人在对我说话,说着那些三六不着调的玩意儿,就是现在,还有。”
“哦?”
“否则……”
黄郎目光略微环顾四周,
“否则这帮一直沉睡着好让自己多苟活一阵子的大能们,又怎会对我毕恭毕敬?
至于再往下的,
我就懒得说了,估计陛下您也不爱听。
全是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千奇百怪的愿景;
我也曾翻阅过孟寿大人所著的史书,里面也记载了不少古来圣君与名臣出生时和幼年的奇景。
只能说,
他们没我会编也没我会吹。”
“这倒是有意思。”楚皇面露笑容,“你能骗得了他们?”
这帮隐世不出,一直沉睡的家伙,自称门内,与门外隔绝,他们并非长生不死,而是一直把剩余不多的寿元储存着,以长眠的方式换取更慢的消耗。
但他们现在,可是全都苏醒了。
为的是谁,
为的,
就是眼前这个青年。
“我自己觉得是假的,可他们,比我还信是真的,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梦里什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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