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品级看似统一，实则生判由于其权柄的可操控性，还是高于死判的。
渐渐的，也就发展的比死判高了半级。
丙三十七界没有生死之判，全都由陆金年和牛头鬼王二人代劳。
但是如果陆金年高升半级，那就压了牛头鬼王一头。
“你用阴功贿赂上官？”牛头鬼王放下茶碗，瞪大了眼睛对陆老板问道。
“我能做……你也可以嘛！”陆金年说道。
牛头鬼王鼻息渐重。
血符这个生意，可以做大、做强，这是二者的共识。
但是同样，不可轻易蔓延到其它地府管辖范围，也是共识。
这毕竟是破坏生死平衡之事。
再怎么不沾因果，上头若是追查下来，也难免有失查之责。
而并不是每一个地府，都像丙三十七界这样，位于地府边界，平时来自总府的监察并不多，也并不严格。
换了以前，牛头鬼王和陆金年都想着升迁离开这穷乡僻壤。
然而现在，他们却都想着尽可能的留下来。
生判的位置被陆金年定了，那么牛头鬼王即便是再贿赂考绩的上官，也只会被调离丙三十七界，到别的世界的地府任职。
等于离开了金窝窝，到别处开始重新打拼。
那时便是怀里揣着血符，也要面对许多不可控的风险。
“生意大家一起做，你别把事情做绝了。否则咱们一拍两散！”牛头鬼王威胁说道。
陆金年抽了一口雪茄，却说道：“有时候在这个世界活久了……都差点忘了，自己早已经是个死人了。老牛……咱们是老熟人了！现在我就想问问你，你就只有这点心气？”
牛头鬼王目光闪烁，似乎明白陆金年想说什么，本起身想走，却又坐稳了屁股，留了下来。
“这个世界的诡异……说穿了就是鬼！”
“尽管掌握了种种规则，但是咱们也是规则之下的老鬼，对付‘同类’咱们有的是办法，也有的是手段。”
“但是这个世界，还存在那种传闻中的诡异……足以吞噬世界，毁灭甚至从概念上，抹除一切的鬼！那是什么程度的手段，你我都心知肚明。就凭你我掌握的那些法子，想要抓住这样的诡异，然后解析祂，获知祂，最终成为……祂，是绝不可能的事情。”陆金年吞云吐雾中，神情明暗闪烁，眼神逐渐坚定地说道。
“所以！你想在这个世界，传下‘吃鬼术’？”牛头鬼王问道。
自传奇判官钟馗起，地府中便流传起了吃鬼之术。
几乎每一位判官，都掌握有吃鬼之法。
通过吞噬恶鬼，而强化自身，同时也承担对方的罪孽与因果。
这就是吃鬼术。
“我们不做，迟早也会有鬼来做。”
“血符并不是我们仅有，无论是通过阳间还是阴间，迟早会蔓延到更多的世界。到那时……也会有别的判官，做出和我们类似的选择。”
“我们只是这诸天星河下的小人物，没有那么多的心神和精力，细想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世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血符。但是，遇到了机会不懂得把握……那就是你我之罪，更是你我的取死之道。”
“身在地狱，掌管着地狱……你我难道还不清楚，这世上本无什么罪过，有罪过的都是弱者或是败者，只要一直赢下去，那便是诸佛龙象，就是仙神至尊。”陆金年将雪茄插在桌面上，任由白烟冒起。
“这个世界获得了吃鬼术，真正属于‘人’的超凡之路被打开。我们可以获得大量的剧情点，同时也通过世界的推演，获得更高级的吃鬼术，最终吃掉这个世界的S……！”
“我们会成为新的鬼帝！”
“地府会问罪判官，却不会问罪鬼帝，你说……可是如此？”陆金年对牛头鬼王质问道。
第三百二十四章 铃响
道理当然是这个道理！
凡间自古便有‘刑不上大夫’的说法，所谓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其实一直都只是存在于法家的理念中。
法理本就是既得利益者用以约束和管理被统治者的手段，又怎么可能情愿作法自毙？
就像柯孝良在自己的世界里，又怎么可能全然被自己制定的规则约束？
他愿意遵守规则，只是因为遵守一定程度的规则，对他繁荣、演化世界有好处，是为了更高层次的利益与回报，维护整体大局的稳定，对他而言好处大于可有可无的约束。
但如果有一天，这规则反过来要制衡他了，那么他就宁愿将世界推倒重来。
嗯……下放到世界，可以引申义为，众生造杀劫，世界当有量劫起，捣碎乾坤，颠倒五行，一切回炉再造。
陆判官和牛头鬼王，他们是地府选择出来的生死平衡维系者。
但是抛开这一重身份，他们也是一个力争上游，想要站在诸天顶端的个体。
维系生死的平衡，为他们带来的那一点微薄的好处，对他们来讲，完全无法满足他们的野心。
手里的阴功，上要奉迎来自上官的盘剥，下要用来沟通、激励手下的阴差，中还得拿出一部分，照顾自己生前的道侣，死后的鬼妻，人间延续的血脉……
如何够用？
何曾够用？
牛头鬼王放下了茶碗，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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