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珺听得惊呆,脸上红霞腾飞,一跺脚,嗔道:“爹,你又说醉话。”
许念娘哈哈一笑:“爹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折腾吧。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说着,出门扬长而去,奔赴酒馆。
……
盘膝坐在船头上,陈三郎心情大好。见着江流滚滚,很想振臂高吟一首“大江东去”。但想一想,还是作罢。
脱离泾县,海阔天空,对于留在城中的母亲等人,也是有所担心。但担心也没用,当前最关键是他要考好院试,获得秀才功名,才是立身之根本。没有根本,如何能和黄县令抗争?
船只抵达岸边,下了船,直入南阳府。
第二次入府城,别有怀抱。
这一趟身上所带银两有限,靠近试院价格高昂的“学区房”住不得,就选了个位置稍偏但房租便宜的客栈住了下来。不过饮食方面省不了,他一直还在喂血养剑呢,要是吃不好,身体很容易垮掉。
自从刺杀恶狼,斩邪剑有了新变化,对于精血需求有所减少,这让陈三郎如释重负。原本他担心随着小剑升级,对于血的要求会水涨船高呢。那样的话,吃得再多也无济于事。
既然是减少,而非增加,那么就证明斩邪剑并非嗜血邪物,却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才需要如此。这和那些传说中饱饮人血壮大修为的鬼魅之流截然不同,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就说呢,红鲤岂会存心来害他?有那个必要吗?
住得便宜吃得贵,再算上来回路费,以及一些额外花费,陈三郎反复计算,身上的那点银子非常吃紧,稍稍用多了些,都可能没钱坐船回家。
平生第一次遭遇钱不够用的困境,他感受到了那种难以言喻的切肤之痛,那种迫在眉睫的焦虑感,有时候真得会把人逼入绝境。
由此反思:以前的自己大手大脚,真是不应该呀。
这难道就是钱到用时方恨少的真实写照?
即使精打细算地考完院试,但回家后的营生出路才是更大的难题。考不到秀才自不用说,就算有了功名,只怕暂时也难有作为。毕竟秀才只是士大夫最底层的功名而已,不具备实际的权势。
如何谋生?如何养家糊口?
从童子试到乡试,整整隔着三年之久。时间可以说相当漫长,难不成这段日子只能靠着母亲织布过日子?
不,绝不行。
陈三郎无法安然接受,那样的话,耻为人子。
既然如此,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自己谋图出路。然而一个文弱书生,无一技之长,谋生的办法真不多。想来想去,不外乎“卖字售文”。每逢新春前夕,满大街都有书生开摊儿,帮人写对联,藉此挣点钱。至于平常时候,笔墨生意极为冷清,无人问津。
君不见南阳府的那些书斋店铺,一天进不了几个客人?惨淡得很。
陈三郎想要卖字售文,连门路都摸不着。他没功名又没名气声望,谁认识他?谁会捧他的场?
这注定会是一条荆棘满布的谋生之路。
他决定这两天找时间到市面上转一转,看有没有别的机会。归根到底,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不抬脚,脚下永远不会有路。
第二十八章 谋生维艰,院试开场
市井繁华,人群熙攘——
“抱歉,本店概不接纳不知名人士的笔墨,阁下去找别家吧。”
陈三郎整一整衣衫,昂然出门:心里腹诽一句:不识货的家伙!
……
“你觉得你写得可以……嘿,我才是老板呢,我觉得不可以,客人觉得不可以,那就是不可以……”
陈三郎忍住被鄙视的愤慨,继续下一家。
……
“不用给我看,如果天天来一群人拿着笔墨给我看,我这双眼睛还要不要?出去出去,别妨碍我做生意!”
陈三郎灰溜溜离开。
……
“你这样的书生我见得多了,会写点字,就觉得自己是个书法家。总以为怀才不遇,总觉得给你一个机会,你就能如何如何。如果你真得这么有自信,这么有把握,何不在街边摆张书桌,即席挥毫,看有没有人买?本老板也是个惜才之人,瞧你有两分天赋。不如这样,这幅《晚晴望亭帖》乃名家‘金桂山客’所作,打个八折,二十三两银子卖给你。你买回去后日夜揣摩,定能大有补益……喂,别走呀,嫌价钱贵,可以再商量……”
陈三郎落荒而逃。
转了三条街道,问了近十家店铺,他只得接受残酷的现实。然而内心始终不甘,一咬牙,真得去买了一张书桌,准备临街开摊。
但到街道上一看,又傻了眼。
南阳府街道数目颇多,但人气旺盛的主要干道,两边琳琅满目,摆满摊子,哪里还有插足之地?
陈三郎背着桌子到处找地方,走了老远的路,好不容易看到一小块空地,心中一喜,正要过去,就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非常敏捷地冲到前头,往空地一滚,睡在那儿,随即摸出一口破碗摆在地上,手持一根竹棍敲着破碗:“好心嘞,福心嘞,施舍一文钱嘞……”
眼勾勾盯着陈三郎,非要盯到这书生掏钱为止。
“什么世道,抢我摊儿还要我给钱!”
陈三郎愤愤不平地啐了一口,背起桌子继续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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