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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弗罗的牧师疑惑地捡拾起分配给她们的麦穗,事实上,她都不能被称之为一个牧师,因为她是她祖母最小的一个外孙女,在阿芙拉找到她们的时候,她的祖母已经成为了一个农妇,找不出一丝半点弗罗牧师的痕迹,也没有遭到任何诅咒,但她一见到阿芙拉手中的弗罗圣徽,就像是被抽取了所有骨头与血肉那样地倾倒下来,苍白并且干瘪,她只差一点就当场因为惊吓与畏惧死去了,但阿芙拉可不是一个仁慈到会让她的猎物轻易逃脱的好人。
“我听说,”尚在豆蔻年华的少女说:“弗罗的圣花是香豌豆花。”
“香豌豆花与麦穗,”阿芙拉微笑着解释说:“香豌豆花被用来祈求爱情,而麦穗被用来祈求丰产。”
那个少女羞涩地低下了头,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遭到了修改——很大的修改,只是不知道,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凡人那样平静地与另一个凡人缔结婚约,生儿育女,辛劳而短暂地度过一生好呢,还是成为一个神祗的追随者,拥有着长久的青春与美貌,在无数的爱慕者中无休止地抛掷潋滟的时光好呢……
阿芙拉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是她所爱着人要求她去做的,所以她就去做,她不会质疑,也不会动摇,她想,也许她本就是为了那个温柔的黑发龙裔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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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拉在哪儿?”
“殿下在圣所。”一个红袍术士说。
雷曼和善地点了点头,表示谢意。虽然在高地诺曼人的心中,红袍术士就如同黑暗中的巨兽一样让他们警惕又厌恶,毕竟在高地诺曼连接遭受的两次重创中都有着红袍术士隐约的影子,但这是克瑞法,因为原先的主人是格瑞纳达的王室直系的关系,法师团中术士占据了很大一部分,而且他们也是阿芙拉的得力下属,拱卫着雷曼所爱的女性,他愿意因为这个付出自己的尊重与善意。
他沿着弯曲的路径向上走去,克瑞法有着一支以鹰首狮身兽为座骑的飞行军团,骑士们几乎都是龙裔,来访的客人与商人,还有外来的施法者们是没有机会骑上它们的,所以来到克瑞法的外来者只能凭靠着自己的双腿与法术,雷曼身边有着一个法师,但雷曼婉言谢绝了他的帮助,“走走多好啊。”他说:“这里的气息多么地香甜!”
法师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弗罗的神殿与圣所在克瑞法的中腰,一个平缓而又精致的平台就像是鸟儿探出的喙那样从神殿深处伸出,而阿芙拉正和弗罗的牧师们在一起。
这些人,有些苍老,有些年轻,穿着统一——都是深色的亚麻长袍,宽袖长摆,没有刺绣,没有黄金与宝石装饰,遮盖着她们除了脸和手之外的部分,腰带细窄,没有悬挂弗罗牧师的象征——那只走到什么地方就会叮铃到什么地方的纯金铃铛,一双手中,右手提着一束香豌豆花,左手抓着一束麦穗。
她们神情肃穆,舞蹈——如果也能被称之为舞蹈的话,缓慢而又单调,没有任何诱惑性可言,眼睛直视前方,双臂交叉,左臂打开,右臂打开,向前,收拢右臂,左臂打开,再次重复,过程中肩膀不允许有一丝晃动,腰部挺直,脚尖提起时绷直,轻轻踢向前方,将长袍踢起一小部分;而后屈下膝盖,低头,向无形的神祗虔诚地行礼。
第675章 回归【2】
雷曼并不知道,在五十多年前,在他的父亲和自己的朋友们逃亡的路程中,阿芙拉的母亲梅蜜就曾经在精灵凯瑞本的指导下,跳过早在她的祖母降生之前就已经消失在弗罗牧师记忆之中的,正统的,准确的,没有遭到任何篡改的祭典之舞——那时候,围绕着火焰的人们还是同伴,爱人与朋友——那个时候,梅蜜向葛兰,而不是她自己,还有其他人以为的伯德温。唐克雷伸出了手;她那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已经无人知晓,但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葛兰与梅蜜的命运开始无可避免地交缠在了一起。
阿芙拉微笑着,她当然不可能知道从某个意义上来说,这段祭典之舞可以说是她父母的定情之舞,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她喜欢它是因为这是黑发龙裔教导她的——在浅淡柔和的晨光之下,在空旷的厅堂里,只有他和她,她可以毫无顾忌的,没有一点妨碍地,专注而贪婪地凝视着他,观察着每一个微小的部分,满足的感觉就像是蜂蜜满溢在口中,就算她不断地向下吞咽,还是多得流满了她的全身,蜜汁渗入到她的皮肤里,让她的内脏都伴随着每一个动作颤动着歌唱起来——她觉得那段时间是漫长的,因为她每当回忆起它,就会从星河升起到星河落下,那段时间也有可能是短促的,因为她从自己的记忆里醒来的时候,觉得只过了一瞬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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