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色的缎带。
乌云如带。
铁开诚的动作忽然停顿,满头冷汗,雨点般落了下来。
谢晓峰的动作也停顿,一字字问道「这就是燕十叁的夺命十叁剑.」铁开诚沉默。沉默就是承认。谢晓峰道「好,好剑法。」
他忽又长长嗅息「可惜可清。」
铁开诚忍不住问「可惜.」谢晓峰道「可惜的是只有十叁剑,若还有第十四剑,我已败了。」
铁开诚道「还能有第十四剑.」谢晓峰道「一定有。」他在沉思,过了很久,才慢慢的接着道「第十四剑,才是这剑法中的精粹。」剑的精粹,人的灵魂,同样是虚无缥缈的,虽然看不见,却没有人能否认他的存在。
谢晓峰道「夺命十叁剑中所有的变化和威力,只有在第十四剑中,才能完全发挥,若能再变化出第十五剑,就必将天下无敌。」
他的手一抖,里色的缎带忽然挺得笔直,就像是一柄剑。
剑挥出,如夕阳,又如烈日,如彩虹,又如乌云,如动又静,如虚又实,如在左,又在右,如在前,又在后,如快又慢,如空又实。
虽然只不过是一条缎带,可是在这一瞬间,却已胜过世上所有杀人的利器。
就在这一瞬间,铁开诚的冷汗已湿透衣裳。他已完全不能破解,不能招架,不能迎击,不能闪避。
谢晓峰道:「这就是第十四剑。」
铁开诚不能开口。
谢晓峰道:「你若使出这一剑,就可以将我所有的退路全都封死。」铁开诚在悔恨,恨自己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想出这一著变化。
谢晓峰道:「现在你已看清楚这一剑?」
铁开诚已看清楚。他从小就练剑,苦练。在这方面本就是绝顶的天才,而且还流过汗,流过血o谢晓峰道:「你再看一遍。」
他将这一剑的招式和变化又重复一次「现在你是否已能记住?」铁开诚点点头。
谢晓峰道:「那么你试试。」
铁开诚看著他,还没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谢晓峰道:「我要你用这一剑来对付我,看是否能破得我的剑。」铁开诚眼睛里发出了光,却又立刻消失:「我不能这么做。」谢晓峰道:「我一定要你这么做。」
铁开诚道:「为什么?」
谢晓峰道:「因为我也想试试,是否能破得了这一剑。」因为这一剑虽然是他创出的,可是其中的精粹变化,却来自夺命十三剑。
这一剑的灵魂,也是属于燕十三的。
铁开诚已明白他的意思,眼中又露出尊敬之色:「你是个骄傲的人。」谢晓峰道:「我是的。」
铁开诚道:「可是你实在值得自傲。」
谢晓峰道:「我是的。」
一剑挥出,森寒的剑气立刻逼人而来,连灯都失去了颜色。谢晓峰在往后退。
这一剑已将他全有的攻势全都封死,他只有向后退。他虽然在退,却没有败势。他的身子已被这一剑的力量压得向后弯曲弯如弓。可是弓弦也已抵紧,随时都可能反弹出去,压力越大,反击之力也越强。,等到那一刻到来,立刻就可以决定他们的胜负生死。
谁知就在他的力已引满,将发末发时,镖车后.廊柱旁.人丛间,忽然有四道剑光飞出。
他已全神贯注在铁开诚手里的剑上,所有的力量,都在准备迎击这一剑。已完全没有余力再去照顾别的事。
剑光一闪间,三柄剑已同时刺入了他的肩胛、左股、后背。
他所有的力量立刻全都崩溃。
铁开诚的一剑也已迎面飞来,剑尖就在他的咽喉要害间。
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再招架闪避,他终于领略到死的滋味。
那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一个人在临死前的一瞬间,是不是真的能回忆起一生中所有的往事?
他这一生中,究竟有多少欢乐?多少痛苦?
究竟是别人负了他,还是他负了别人?
一这些问题,除了他自己外,谁也无法回答。
他自己也无法回答。冰冷的剑尖,已刺入了他的咽喉。他能感觉得到那种刺骨的寒冷,冷得谢晓峰终于倒了下去,倒在铁开诚的剑下,倒在他自己的血泊中。
他甚至没有看见在背后突□他的那四个人是谁。
铁开诚看见了除了曹寒玉和袁家兄弟外,还有一个长身玉立,衣著华丽的陌生人,看来却又显得说不出的悲伤、憔悴.疲倦。
袁次云在微笑,道:「恭喜总镖头,一击得手,这一剑之威,必将名扬天下。」铁开诚脸上居然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掌中的剑已垂落。
袁次云道:「这一次我们虽也略尽棉薄,真正一击奏功的,却还是总镖头。」铁开诚道:「你们四剑齐发,都没有伤及他的要害,就是为了要我亲手杀他?,」袁次云并不否认。
铁开诚看著那衣著华丽的陌生人,道:「这位朋友是……」袁次云道:「这位就是夏侯世家的长公子,夏侯星。」
铁开诚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他的声音越说越低,彷佛也很疲倦,一种胜利后必有的疲倦。
袁次云道:「现在他的血还末冷,总标局为何还不用他的血来为贵局的红旗增几分颜色十,」铁开诚道:「我正准备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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