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锦囊和绣像,和上面的两句话:“常伴君侧,永勿相弃。”
只是那时他绝未想到姬夫人的情人竟是他的二叔。
他又想起姬灵风和姬灵燕姐妹总像是和他有种神秘的情感,原来这只因为他们身子里都流着有“俞家”的血!
东郭先生道:“姬夫人将俞独鹤藏在地道中,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姬苦情诈死後也进入了那地道,恰巧遇见了俞独鹤。”
俞佩玉道:“他……他为何不……”
东郭先生不等他说完这句话,已明白了他要问的是什么,叹道:“姬苦情本来自然是想将俞独鹤杀了灭口的,但後来他却想到了这还大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也许认为他和自己臭味相投,所以只是劫走,并没有要他的命。”
这一点俞佩玉倒早就想到过了,俞独鹤若非在急猝中被人挟持而去,就绝不会将那锦囊和玉遗留在杀人庄的地道里。
东郭先生道:“姬苦情这一着闲棋并没有白走,俞独鹤和放鹤老人兄弟本就有虎贲中郎之似,只要稍加刀圭易容,便可令人难辨真伪,何况,他们兄弟自幼相处,俞独鹤对放鹤老人的语言神态,一举一动自然都了如指掌。”
他长长叹息了一声,接着道:“所以这所有的事都绝非巧合,可说每一步骤都是经过严密计划的,若没有“俞独鹤”,他们也许就不会将放鹤老人选作对象了。”
俞佩玉沉默了很久,才问道:“姬苦情也精於刀圭易容之术了。”
东郭先生道:“不是他,是墨玉夫人,据说她的刀圭易容之术传自西洋波斯一带,虽和东郭高所习下同,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俞佩玉道:“前辈可知道她还有两位高足?”
东郭先生道:“你说的可是杨子江和海东青?”
俞佩玉道:“正是。”
东郭先生叹道:“这两人本质不坏,只可惜被她利用,据我看来,就连这两人对她的秘密都未必知道得很详细。”
俞佩玉喃喃道:“不错,连我都相信了她的话,她自己的徒弟又怎会不信,只不过……如此说来那“灵鬼”又是奉何人差遣的呢?”
东郭先生道:“自然也是姬悲情。”
俞佩玉忍不住问道:“那么,姬悲情为何又要灵鬼去杀她自己的门下杨子江和海东青?”
东郭先生道:“这说不定是因为杨子江和海东青渐渐已对她的秘密知道得多了,在这种入门下,若是知道的事情太多,便难免有杀身之危,也说不定是因为她自觉现在大业将成,已用不着杨子江和海东青。”
他叹了口气,嗄声接道:“无论如何,我早已说过他们兄妹都是疯子,他们的行事又岂可以常情衡度。”
俞佩玉道:“除了灵鬼外,她是否还有另外四鬼?”
东郭先生笑了笑,道:“那只不过是她故意耸人听闻而已,要人作鬼,并不是件容易事。”
俞佩玉默然半晌,喃喃道:“如此说来,杨子江和海东青也是一直被她蒙在鼓里的,他要我避入那山腰秘窟中,也许并无恶意,因为他也不知道姬苦情在那秘窟里,他们对我说的那些话,他们自己也信以为真……”
想到这里,他掌心不禁又沁出了冷汗。
因为事实若是如此,非但杨子江和海东青的处境都险极,朱泪儿和铁花娘更已入了虎口。
他现在就算想去救他们,也没法子,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墨玉夫人”已将他们带到那里。
但这东郭先生说的话是否全是事实呢?
只听东郭先生道:“这些秘密虽是我多年来用尽各种方法才查探出来的,但有些也只不过是我的推测而已,可说全无证据,并不能完全令人信服……如今我若说俞放鹤乃是俞独鹤假冒的,天下又有谁相信?”
俞佩玉叹了口气,暗道:“连我对你说的话都不能完全相信,又何况别人?”
东郭先生凝注着他,徐徐道:“找知道你心里也不无怀疑之处,所以……我现在想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俞佩玉道:“谁?”
东郭先生笑了笑,道:“你见到他时,就会知道的。”
口口口
避开大路,从田陌间的小道走过去,有一曲流水。
小桥上朝露未乾,桥那边竹篱掩映处,有茅屋三楹,鸡犬之声,隔篱传来,屋顶炊烟,随风袅娜。
俞佩玉远远就嗅到一股药香。
茅屋中是谁病了?
是谁在煎药?
竹篱半掩,檐下的红泥小火炉上,药已半沸,一只黑猫懒洋洋的伏在火炉旁取暖,四下寂无人声。
那煎药的人呢?
东郭先生为什么要将俞佩玉带到这里来?
突听“喵”的一声,那黑猫箭一般窜起,窜入东郭先生怀里,东郭先生抚着地绸子般的黑毛,大笑道:“好小黑,乖小黑,莫要抓爷爷的胡子。”
俞佩玉对猫狗都没有兴趣,正觉得无聊,突听一人道:“俞公子别来无恙。”
这声音就在他身後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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