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盈盈双颊飞红,幽幽说道:“谭大爷好大的气力。”
谭家奇哈哈一笑,道:“江湖草莽,不解轻怜蜜爱,冒犯了姑娘,还望海涵。”
水盈盈道:“由来英雄最怜香,谭大爷江湖豪杰,可惜妾身堕落风尘,不足当受大爷惜爱。”
谭家奇道:“好说,好说,姑娘言重了。”抱拳一礼,接道:“在下就此别过。”
转身向外行去。
水盈盈嗤的一笑,叫道:“谭大爷!”
谭家奇回头说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水盈盈笑道:“你那家童还未尽兴,不再等他一会吗?”
谭家奇心中暗道:“糟糕,几乎把田文秀给忘去了。”口中却笑道:“有劳姑娘吩咐那红杏一声,在下在室外等候。”
水盈盈愕然说道:“谭爷好像是急着有很重要的事情,连片刻也不能等待。”
谭家奇道:“在下忽然想到了东主吩咐之重,他对我信任有加,才把这一批珍贵的暗镖交我保送,如若有闪失,岂不是有负东主的厚望,此念一动,有如渴骥奔泉,恨不得立刻赶回客栈中去。”
对着水盈盈绝世花容,谭家奇已有些按不住心猿意马,难以自持,心知如再留恋下去,势必难免为她美色所惑,最上之策,就是尽快离开此地。
水盈盈轻轻叹息,道:“谭大爷,江湖豪侠,义气当先,贱妾岂敢因私情耽误谭大爷您的大事,如若那暗镖有了失闪,谭大爷怪在贱妾身上,我可担当不起……”
语声微微一顿,高声叫道:“碧桃、红杏,快把谭大爷的仆从人。”
只听一个娇脆的声音答道:“来了。”红杏带着田文秀,急步而人。
谭家奇一抱拳,说:“多谢姑娘款待。”大步向外行去。
田文秀目光一扫水盈盈,紧随在谭家奇身后向外行去。
却不料水盈盈抢先一步,抢在田文秀前面,低声说道:“贱妾送谭爷。”
谭家奇人已出门,回头说道:“不敢劳动姑娘。”
水盈盈忽然转过娇躯,两道勾魂摄魄的秋波,凝注在田文秀的脸上,笑道:“小哥子怎样称呼?”
她站的位置刚好挡住了田文秀的去路,田文秀除硬行出室外,无法不答她的问话,只好应道:“小的名字不雅,不劳姑娘多问。”
水盈盈嫣然一笑,道:“不要紧,我们主婢,都是堕落风尘的人,什么粗鲁不雅的话全听过,你尽管说吧!”
田文秀心中暗道:“难道她已看出了我是改装易容不成。”口中说道:“我的名字小球儿。”
水盈盈道:“小球儿,好圆滑的名字啊!”
微微一笑,接道:“小球儿,你可知道我学过相人之术吗?”
田文秀道:“这个,在下如何知道?”
水盈盈笑道:“相君之貌,应该是贵为一堡之主,不知何以竞沦作仆从小厮?”
田文秀道:“小球儿看姑娘之相,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品夫人,不知怎的竟沦落风尘,卖笑为生?”两人锋芒相对,这一问一答之间,各极凶酸刻薄。
水盈盈淡淡一笑道:“白莲出淤泥而不染,何损它的雅洁?”
田文秀道:“将相本无种,英雄何论出身低,男儿当自强。”
身子一侧,疾快由水盈盈身侧穿过,跃人选院,回顾了水盈盈一眼,直追谭家奇身后而去。两人出得了雨花台,已是初更过后。
谭家奇低声说道:“田兄,我瞧那水盈盈,确实有些可疑。”
田文秀道:“这一点,目下很难决定,兄弟和桃杏二婢在胡闹之时,亦曾借机探询,但二婢口风很紧,不肯泄漏一句。”
谭家奇道:“如若那水盈盈当真是武林中人,咱们此行用心,只怕她早已了然。”
田文秀笑道:“咱们进来之后,她已瞧了出来,有所警觉,兄弟这易容物,为丐帮陇、秦、晋三省总分舵主相赠,但仍然被她瞧了出来,但凭这一双眼睛,已列上乘人物。”
谭家奇道:“在下曾试过她一次……”
田文秀道:“如何一个试法?”
谭家奇道:“我装作为她美色所醉,借机试她的功力……”第二回 莺燕群集雨花台
田文秀道:“对她若能一次试验,就判出是否身具武功,那她也不会劫镖了。”
谭家奇道:“你是说水盈盈已练到武功不着皮相之境了吗?”
田文秀道:“此女深藏不露,本来咱们实难瞧得出来,但是她那玩世不恭的态度,却又露出了些许破绽。”
谭家奇道:“在下心中有一件疑难之事,百思难解。”
田文秀道:“什么疑难?”
谭家奇道:“练武之人,最难掩饰的那目中神光,但那水盈盈却是一点也瞧也不出来,以她年纪而论,纵然是得良师传授,也难练到眼神内敛的至高境界。”
田文秀沉吟了一阵,道:“这点,倒有点难以解释,也许她别走蹊径,武功路数和一般不同。”
谭家奇道:“兄弟大胆设想,在那水盈盈身后,另有一个主持大局的人,那水盈盈只不过是一个受人驱使的弱女子。”
田文秀微微一笑,道:“此说并非是绝无可能,但据兄弟欢察,她卓傲不驯的神态语气,又不似为人所能利用的人。”两人谈话之间,已到了连云客栈。”
谭家奇轻轻咳一声,道:“店家。”
店小二正在打盹,听得叫声,赶忙睁开双目,道:“大爷,你住店。”
田文秀突然一欺步,抢到谭家奇的面前,低声说道:“柜上有人吗?”
店小二揉揉眼睛,仔细打量了田文秀一眼道:“你找哪一个?”
田文秀道:“你柜上可交代过你什么事?”
店小二点点头道:“交代过了,说是有一位姓田……”她似是自知失言,赶忙住口不说。
田文秀道:“在下就是姓田,快带我们去见柜上。”
只见柜台之上,果然坐厂一个长袍中年人,高燃着一支火烛,正在灯下看帐。田文秀抢在那店小二前面,道:“我找赵大爷。”
那长袍中年打量了田文秀一眼,道:“贵姓?”
田文秀道:“田。”
长袍中年对店小二挥手,道:“掩上栈门,今晚上不再接客。”
那长袍中年,支走了店小二,迅快地收了帐,道:“田大爷这里请。”随手打开柜台上的木门。”
田文秀侧身而过,道:“怎么走?”
原来那木台开的小室,只不过八尺方圆,除了一张木案之外,几乎没有转身的余地,那长袍中年掀开挂在壁间的一副字画,随手在壁间一按,呀然一声,启开一扇小门。
谭家奇心中一动,暗道:“原来这客栈之中,也有密室。”
田文秀身子一侧当先而人,谭家奇紧随在田文秀的身后,那长袍中年却未随入,按动机关,闭上小门,缓缓放下字画,吹熄火烛,打了一个呵欠,自回房中而去。
就在那长袍中年走后不久,敞厅一角暗处,突然飞起来一条人影,纵身跃落在柜台木案上,掀开字画,找出机关,打开那暗门瞧瞧,重又关上暗门放好字画,一缩身,躲进台角木桌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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