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志伟马上怂了,满脸堆笑道:“警察同志,我这就走,这就走,都是自己人,我跟你们刘大队特熟。”
“哪个刘大队啊?打电话让他来。”陆奇最烦这种自以为关系很广,动辄提领导的人。
石志伟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这么点小事没必要闹大,赶紧上了车,开车离去。
等他们走远,陆奇方才跟许纯良打了个招呼:“什么情况啊,我看那几个人要找你麻烦。”
许纯良笑道:“陆哥,你误会了,他们找我问路的。”
李忠也下了车:“那人我认识,建筑工地干土方工程的,叫石志伟,自己有个采石场,有点小钱,局里也有些关系。”
陆奇点了点头,从事这种职业的手里都有大车,肯定人脉不错,许纯良没说实话,提醒许纯良道:“有麻烦找警察,别想着自己解决问题。”他认识许纯良这么久,但是也谈不上了解许纯良,越跟他接触,越是觉得这小子深不可测。
许纯良道:“放心吧,我懂法,对了,那件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陆奇不能向他透露太多,只说目前还在追查,不过范亚军已经承认了,其他的涉案人员也在抓捕中。
许纯良回到家里,看到副院长高新华也在,他今天睡醒后发现落枕,上午去理疗科按摩烤电也没啥效果,为了减缓疼痛吃了片芬必得,还是没有减轻,于是想起了许老爷子。
治疗落枕是回春堂的拿手绝活,许长善给他检查了一下,落枕通常是睡眠时睡姿不良,或颈肩部被风寒入侵引起颈肩部软组织痉挛疼痛,活动受限的病症。
从经络的角度来看,颈后有太阳经通过,颈侧有少阳经通过,一般来说颈后疼痛或压痛明显,病在太阳经,单侧颈部疼痛或压痛明显,病在少阳经,高新华属于后者。
许长善让高新华躺在床上,先在悬钟穴下针,悬钟穴又名绝骨,位于小腿外侧下部,外踝尖上三寸,接近腓骨前缘。
《针灸经》有云:寻摸尖骨者,乃是绝骨两分开,足三阳之大络,按之阳明脉绝。
属足少阳胆经。
许长善取毫针刺绝骨间筋骨缝中的悬钟穴。
针尖刺入,高新华顿时感到刺痛感沿着足少阳胆经向下扩散至外踝,很快痛感就变成了酸胀,足趾发麻,许长善继续向深处进针,酸胀感越发强烈,沿着经络扩展到膝关节和踝关节,此乃第二针感。
许长善让高新华尝试着转动颈部,保持第二针感四分钟左右。
高新华开始的时候还不敢做太大的动作,不过很快就发现颈部的疼痛明显减轻,他的动作幅度也随之加大。
行针四分钟之后,许长善再浅刺第一针感,痛感减轻,酸胀感越发明显。
许长善接下来一针取金门穴,中医中的金乃肺性之气也,门乃出入之门户,膀胱经气血在金门穴化为温热之性,向上传输的是膀胱经下部经脉吸热蒸生的阳热之气,膀胱经滞重和寒湿之气被金门穴锁于其下,所以金门穴又称之为关梁穴。
金门穴位于人体的足部外侧,外踝直下和骰骨下缘的交界处。依然是先用毫针深刺,激发第二针感,行针三分钟。
高新华除了刚才的酸胀感又有了一种发热的感觉,似乎有一股热气沿着经络上行,按照许长善的指引继续转动着颈部,颈部越来越轻松。
在中医的理论中,落枕和受寒有关,盛夏贪凉,导致颈背部气血不畅,僵硬疼痛,动作不利。
许长善针刺金门穴,激发阳热之气,可以快速驱走风寒。
三分钟过后,提针激发第一针感,高新华此时颈部已经可以转动自如,方才留意到许纯良回来了。
高新华笑道:“纯良下班了!”
许纯良道:“高院落枕了?”
第30章 医路漫漫
“又不是在医院,叫高叔!”高新华纠正道。
许纯良笑道:“高叔,您应该等我回来,我最近都在练习针灸,您也感受一下我的手艺。”
高新华向许长善道:“许叔,这小子要拿我练手啊!”
许长善哈哈笑道:“年轻人想进步,咱们必须支持你说是不是?”他已经行针完毕,将毫针退了出来。又用2号艾柱,行I度损伤炙法,分别置于大杼穴、肩外俞穴、京骨穴三处。
高新华没付诊金,就算他给,许长善也不会收,当然他也不会空手来,特地带来了两瓶红花郎十五年,知道许老爷子好这口。
许长善拿起毛巾擦了擦手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弄几样小菜,晚上咱们喝两杯。”
高新华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呆会回家吃。”
“你要是回去,以后就别来回春堂。”
高新华了解他的脾气,只好答应下来。
许纯良给他泡了杯太平猴魁,一旁候着。
高新华趴在床上:“听说你最近工作非常出色,周主任已经申请把你留在医务处了。”
许纯良笑道:“医务处是个是非之地,每天都有人闹事,还不如电工班清静呢。”
高新华哈哈大笑起来:“年轻人就得有点事干,每天无所事事混日子你乐意啊?”
时间差不多了,许纯良帮他将艾柱取下来,高新华活动了一下头颈四肢,感觉一点都不疼了,不得不承认,还是许老爷子厉害。
许纯良故意道:“咱们医院现成的中医科,朱明远主任还是东州市中医协会的副会长,您放着现成的名医怎么不去找呢?”
高新华明白他的意思,故意套路自己,想让他亲口说出朱明远水平不如许长善,虽然高新华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不能说,自己医院的专家当然要维护。
“我习惯了,从年轻的时候,身体有啥毛病首先都来找你爷爷,心理上早就形成依赖了。”
“您来回春堂治病的事情千万别被外人知道,不然人家准保得想,连高院长都不信任自己医院的医术,可见长兴的水平差到什么地步。”
高新华笑骂道:“滑头,别忘了你小子也是长兴的,要有集体荣誉感,哪有埋汰自家医院的?”
“我可没埋汰咱们医院,高叔,这里也没外人,您就说句实话,老朱的水平比我爷爷怎么样?”
“中医这一行,经验非常重要。”高新华等于是承认许长善的水平要比朱明远高,但是又没明说。
许老爷子将高新华待为上宾,他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如果不是高新华想出了这么个主意,自己的宝贝孙子还在家里蹲着呢,自从许纯良进入长兴,就发生了可喜的变化,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无论高新华的出发点是什么,给他帮了大忙是实实在在的,这就是再造之恩呐。
高新华看到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感叹道:“太隆重了,许叔,您要是把我嘴给养刁了,以后我家里的饭都吃不下去了。”
许长善笑道:“你要是喜欢,每天都过来陪我喝酒,叔还管的起。”
许纯良给他们把酒满上。
高新华先敬许老爷子,喝了两杯酒,许长善问起他父亲什么时候回来,高新华的父亲高建国跟许长善是老友,前两个月去了京城女儿那里,许老爷子跟老友阔别两个月,也颇为挂念。
高新华道:“我爸倒是想回来,可我妹不让啊,非得让他多住几个月,说是看完国庆阅兵再回来。”
许长善道:“我还以为他在京城认识了哪个漂亮老太太,乐不思蜀了。”
高新华笑了起来:“我倒巴不得他找个伴,我妈走得早,他又当爹又当妈,把我们兄妹俩拉扯长大,自己的事情全都耽误了,想想啊,我们真是欠他太多了。”
许长善喝了杯酒道:“还好啦,你们俩都有出息,还都那么孝顺。”
“您的三个儿女比我们有出息啊,他们也孝顺啊。”
“孝顺个屁!见个面比探监还难。”许长善提起这事儿气就不打一处来,手中的酒杯重重顿了一下。
高新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救道:“纯良多好啊,现在当孙子的很少有跟爷爷这么亲近的。”
说起许纯良,许长善顿时眉开眼笑,孙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而且他愿意学医,在医学方面的悟性还很高,自己总算后继有人了。
许长善感慨道:“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这是苏东坡的洗儿诗,流传甚广。
许长善此时诵读这首诗是心有所感,儿女一个个都是高学历,在别人眼中都有出息有本事,可孩子越是有本事,就离开你越远,有些时候许长善特别羡慕那些普通的孩子,虽然没有高学历,干着普通的工作,可人家的父母想孩子的时候随时都能见到。
他想见儿女的时候只能寄希望于逢年过节,有些时候,因为工作繁忙连过年都不会回来,所以才会生出见面如探监的感觉。
如果没有孙子陪伴,许长善实难想像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也许他早就心灰意冷,关了这回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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