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练这才扭头看了乌娜一眼：“继续。”
乌娜吐了口气，低声道：“父亲在国外有一笔钱，存在一个海外银行的账户里，这笔钱……我能取出来。”
陈小练仿佛笑了笑：“就为了钱？”
“那些叛军都是穷鬼。”乌娜的语气很不屑的样子：“不，准确的说，整个克穆比亚国家都是穷透了烂透了的，父亲的那笔钱，若是落在叛军的手里，对他们会有很大的帮助——那是一笔巨款。”
“有多少？”
乌娜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四千万……美元。”
陈小练点了一下头。
考虑到克穆比亚的国情，对于一个小国寡头而言，的确不算少了。
“这笔钱，如果落在叛军的手里，他们可以用来购买军械，完成对克穆比亚国家全境的扫荡，可以收买更多的其他势力，可以招兵买马，可以搭建出一个新的政府……总之，他们很需要这笔钱。”
陈小练没说话。
乌娜看着陈小练，低声道：“我可以把这笔钱给你……作为交换条件，你必须放过我。”
陈小练依然没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汽车还在颠簸之中前行，驾驶室里的沉默气氛，让乌娜开始紧张起来。
“我能判断出，你刚才说的是真话。”陈小练终于开口说话了，这让乌娜心中一松，但是很快，陈小练的第二句话让她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但是，我也感觉到，你还有所保留和隐瞒。”
陈小练忽然扭头，对着乌娜冷笑了一下：“所以，我该怎么办呢？你说的是真话，但是却故意隐藏了一些，这也算是撒谎吧？”
乌娜身子在颤抖。
近在咫尺，她能看见陈小练身上的血迹，还有那浓烈的血腥气。
她开始瑟瑟发抖。
陈小练看了她一眼，忽然低声道：“你知道‘任务’是什么吗？”
“呃？”
看着乌娜茫然的眼神，陈小练心中有些失望。
“你的父亲已经死了。”陈小练淡淡道：“你知道么？”
乌娜的眼神有些震惊：“不……不可能的！他……他在卡布卡沦陷之前就带着卫队离开了才对。”
“我没有骗你。”陈小练笑了一下：“就是城里的那个仓库，对吧？那个军事仓库。我去过那里，你的父亲就死在我的眼皮底下，我看着他咽气的。”
乌娜的表情有些扭曲：“你……杀了他？”
“算是吧。”陈小练想了想——白起杀的，就等于是自己杀的，这么说倒也没错。
乌娜忽然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哀嚎。双手抱着脑袋开始痛哭。
陈小练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静静的等着她嚎哭了一会儿，才忽然冷不丁道：“别做戏，真的……你的演技真的很差，你知道么？明明没有这么伤心，却为什么要装出这么伤心的样子？你哭的样子有多假你知道嘛？”
乌娜呆住了。
陈小练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伸进怀里，然后摸出了一盒香烟来，自己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故意将烟喷到了乌娜的脸上。
“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有趣了。”陈小练冷笑：“把你父亲定为杀死目标的人，并不止我一个。”
陈小练吞云吐雾，缓缓道：“有一伙人……不，也许不止一伙，总之有人，已经把你父亲定为了狙杀的目标。
据我所知，那些人，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区区几千万美元这点钱财来动手的。他们肯定有更大的目的。
而据我所知，更有趣的是，在你父亲死掉之后……你，已经变成了一个新的目标。
太有意思了，我干掉你哥哥小扎伊德的时候，他却不是目标，而你却是目标。
我很好奇……你到底在你父亲的身边，在他的手下，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只是几千万美元的财产的保管者？不，我认为远远不止这些吧。”
说到最后，陈小练盯着乌娜：“我更好奇的是，我从你身上发现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
“……什么细节？”
“你对我这样的人，似乎并不是真正的感觉到震惊和惊奇。”陈小练微微一笑：“我不是自负，只是我这样的人，和普通人比较起来，有很大的差异。你看到了我的伸手，可以轻易的干掉你身边的那些护卫，你也看到了我的那只‘宠物’，当时你虽然表现得很震惊，但是你的震惊，和别人的震惊却是有一点差别的。”
“我……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不明白？”陈小练笑了：“别人的震惊，比如说林乐颜那个小妞，她的震惊是那种‘天啊怎么还有这样的人’，而你的震惊则更像是‘又是一个这样的奇怪的家伙’！情绪的表现虽然看似都是震惊，但是其中的差别，却还是有的。”
陈小练说到这里，扭头看着乌娜的眼睛：“我有很笃定的感觉，你之前……见过我这样类似的能力者，对不对？”
乌娜沉默了下来。
终于……这个女人在挣扎了片刻之后，开口说话了。
“克穆比亚……有更值钱的财富。”
“什么？”
“矿，一种矿。”
……
河滩上。
地上的尸体大部分都是支离破碎，断臂残肢被抛得到处都是。
这简直就是一个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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