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看清是桑奕明,扯了扯嘴角,笑笑说:“特别疼……”
桑奕明刚沉下去的那口气,听到方言说疼的时候又提了上来,手指在方言的脸上不停蹭着,想要把他的疼给蹭掉……
病房是单人间,根据医生交代的,方言身上的麻药劲儿还没过去,先不要让他睡觉,家属要一直跟他说话,让他保持清醒。
姥姥姥爷一直围在病床边跟方言说话,你一句我一句,都不敢太大声说话,好像声音大了会震到方言一样。
“难不难受啊言言?”姥姥心疼坏了,看着方言那张苍白的脸,又想哭。
方言赶紧出声:“不难受姥姥,我没事儿,你别哭。”
“不哭不哭,你疼不疼?”
“不疼。”
“那是因为麻药劲儿还没过去。”
姥爷问:“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晚上姥爷给你做。”
“我不饿姥爷。”
“那等你饿了,想吃什么跟姥爷说。”
小姨在床边站着,方言头发被剃光了,头顶包着白色纱布,她哎呦了一声:“以前我们言言头发多好看,现在都剃了。”
“剃了吗?我都不知道剃了。”方言眼睛慢慢转向桑奕明那头,“光头了,是不是不好看了?”
“好看,一点儿都不影响。”
桑奕明慢慢弯下腰,伸手想摸摸方言的头,伸出去后又不敢碰疼他,最后改成握住方言没扎针的手指:“过几天就长出来了。”
“没头发凉快儿……”方言傻笑一声。
姥姥一阵阵后怕,身上也是一阵阵发凉,在旁边提醒方言:“以后开车可得小心一点,听到没,一定要小心,你们一个个都要小心。”
“好的姥姥,我听到了,今天我都出门了,后来又折回去了。”方言说。
“为什么啊?落东西了?”小姨问。
“嗯,”方言鼻子里嗯了声,“我忘了拿书房里期中考试的试卷儿了,半路又跑回去拿,要不然碰不到那辆大货车。”
“现在不说那些了,”栖南插了一嘴,“现在好好养着要紧。”
方言看看栖南:“哥,你怎么也回来了?你那头不忙啊?”
“都不是重要的事儿,”栖南把凳子往床边挪了挪,“电话里听说的时候魂儿都要吓没了。”
“我没事儿,”方言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好一点,安慰他们,“你们不用着急上火,过两天就出院了。”
晚上要有家属陪护,姥姥姥爷争着要留下了,小姨让老头老太太回家睡觉,说她留下。
桑奕明让栖南把他们都送回去,他在就行,栖南也说病房里留那么多人没有用,让桑奕明在这儿就行,他陪护也方便一点儿,而且护士每隔半个小时就过来查一次房,不用担心方言。
人一走,病房里一下子就空了,方言身上的麻药劲儿已经过了,桑奕明还想着医生说的要多跟方言说说话,一直在跟方言聊天儿。
“外面下雨了,空气潮,要不要关窗?”
“不用关,病房里消毒水味太重了。”
“喝不喝水?”
方言咽了下口水:“喝,渴了……”
桑奕明倒了杯水,在杯子里插了根吸管,一手拖着方言脖子,把他的头跟上半身稍微扶高了一点,方言喝了两口就不喝了,躺好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方言提醒桑奕明:“床头能摇起来的,不用拖着我脖子这么累。”
“不累,”桑奕明把水杯放好,“我忘了床头能摇。”
方言嘴唇干裂,桑奕明用棉签沾了水,在方言嘴唇上给他润了润,方言嘴角跟脸颊上都是细碎的伤口,桑奕明不敢用力,湿棉签轻轻碰一下又很快拿开。
“不能动的感觉真难受。”方言嘀咕了一声,“身上也黏糊糊的。”
“我给你擦擦。”
桑奕明去浴室洗了条热毛巾,给方言擦了擦脸脖子还有手,中间方言睡了一会儿,护士查房他能感觉到,但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麻药劲儿一过,方言就开始难受了,虽然医生又给他加了止痛泵,但也不是毫无感觉。
方言睡睡醒醒,喉咙里一直有轻轻的痛哼声,桑奕明也一直坐在床边,一会儿摸摸他的头,一会儿摸摸他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减轻方言身上的痛感。
方言再醒是半夜两点多,病房里一直亮着灯,让人分不清黑天还是白天。
桑奕明还坐在床边凳子上,看到方言又醒了,立马站起来问他需要什么。
方言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又看看桑奕明:“你不用一直陪着我,你去睡会儿吧。”
“我不困。”
方言催不动桑奕明,又闭上眼,呼吸声有些重,嘴里呢喃着:“你以后开车要注意安全,别走神儿。”
“好,不走神儿。”
第二天姥姥姥爷跟栖南很早就来了,带了不少他们做的吃的,手里大包小桶,方言现在还吃不了太多东西,姥姥煮了粥煲了汤,也给桑奕明带了吃的。
“晚上是不是没睡?”栖南看桑奕明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胡子都冒出来了,看着跟床上的方言一样憔悴,“你回去睡会儿吧,白天我们在就行。”
桑奕明等医生查完房就回了趟家,没睡觉,他睡不着,只是回去给方言收拾一下要换洗的衣服。
东西收好,桑奕明临走前发现书房门开着,地板上散了一地的书跟文件,他记得他走的时候书房还好好的,又想,估计是方言半路折回家拿试卷的时候不小心给碰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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