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这个词非常的大，对它的研究贯穿了人类整个文明史。”严霜识将手中用来记录的白纸放回到桌面，拿着话筒站起身。
“比如说东方庄子逍遥游，极致自由，是他人的追求。他对极致自由的描述，逍遥。可极致的自由必然会引发一系列的矛盾，因为人本就是自私又矛盾的个体，所以为了保证每个人的基本权利，人们开始逐渐规范行为，规定你的自由不要影响到别人就好。”
“可慢慢地人们发现规范已经不足以保证公民的自由，于是逐渐衍生出了共识、道德以及法律，自由是为自己立法，自由也是......”
四分钟的时间不快不慢，严霜识几乎是卡着点做完了自己的发言，整个过程就连一些语气化的口语都极少出现。
怪不得当时在毕业典礼时能脱稿完成这么流畅的演讲，原来他早已无数次登上这样的舞台。
洛择木盯着手中的视频突然很想穿到屏幕中，站到严霜识的身边。
去亲眼看一看五年前那个泰然自若的严霜识。
视频中的人还在滔滔不绝，其中赵弦似乎是找到了严霜识发言中一个比较明显的漏洞，整个发言过程慷慨激昂，就连一度有些低迷的局势都在他的发言下力挽狂澜。
结局可想而知，尽管赵弦的队伍最终并没能战胜严霜识的队伍拿下名次，但这次辩论却成了几年来最精彩的一次辩论。
严霜识和赵弦也曾一度被追捧为理性和感性的代表人物。
视频播放到尾声，画面逐渐定格，画面中严霜识手里拿着第一名的证书，没什么表情的被团队簇拥在中央。
而拿了第二名的赵弦倒是在相比之下显得生动许多，勾着身边队友的脖子露出一个灿烂地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这场比赛的冠军。
视频最终定格在了台上所有人一同鞠躬的画面，作为两个团队的代表，严霜识和赵弦的手握在一起，两个队伍也在此刻组成了一个更庞大的队伍，每个人都在舞台白色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看完视频，洛择木给视频点了个赞又将最后一幕鞠躬的画面截下来存在了自己的相册里，随后从自己的相册里翻出前一阵几人吃饭时拍下的合照。
画面中赵弦举着手机站在最前面，嘴角始终勾着一抹迷人的笑意，一双桃花眼本想对上镜头，却在拍照键按下的前一秒被身边的梁序撞进怀里，整个人震惊又激动。
梁序下意识的将手撑在赵弦的胳膊上，这才勉强稳住身形，眉头紧皱看向“罪魁祸首”徐嘉阳的方向。
然而当事人倒是站在两人右后方，举着v字手看向镜头笑的一脸灿烂。
严霜识和洛择木被三人的反应逗笑，下意识的看向对方，视线被相机定格。
时间似乎并没有在两人身上留下过多痕迹。
曾经的理性代言人如今成为了一名天天对着屏幕敲电脑的程序员。而“感性小王子”赵弦则真的做到了自己口中无拘无束的自由，成为了抱着吉他全国巡演的吉他手。
或许两人早就已经不记得大学时这场为了学分而参加的辩论赛，可人生的轨迹却好像从一开始就定好了方向。在不知不觉当中滚动着，转到了最正确的方向。
将自己截屏照片里的严霜识放大。
洛择木盯着那有些模糊的像素块，回忆着严霜识的样子很快便又画出一只身形挺拔的边牧。
这次的边牧双依旧穿着西装，不过被去掉了眼镜，双脚站在地面上，前爪搭在发言台上，对着面前的话筒一脸严肃。
洛择木画完了小狗粉红色的小舌头，顺手在小狗脑袋上画了一个气泡。
换成自己前几天刚下载好的带着小狗爪的字体，洛择木在气泡里一本正经的打字。
[接下来听我“汪”几句。]
小狗自信的表情简直和视频中的严霜识一模一样。
对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后，洛择木登上自己“落幕”的账号，准备将这一阵的两张画作一起更新发布。
[小狗程序员＆小狗辩手，今天也是穿西装的一天。]
确定好标题，点击发送，洛择木将手机放在一旁等了几分钟，这才重新点开帖子刷新去看底下的评论。
[喜欢夏天：狗狗教你崛起吧，小边牧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橙心橙意：落幕老师下午好，好可爱的小狗，是老师自己养的吗？]
[长脑子的猫mao：萌萌！是又要出新的小狗系列了吗。]
[暴走大学生：下一个可以画耶耶吗，棉花糖的手感一定很好rua！]
[喜欢夕阳：小边牧下午好，图2的小边牧是在做演讲吗，要是我们老板也这么可爱就好了。]
可爱？严霜识吗。洛择木看着点赞越来越高的评论，主动回复道。
[落幕：人好，边牧不是资本家。边牧只不过在进行辩论赛。]
回复很快被顶到一楼，大家都开始积极地散发起自己的想象。
[人生大起大落落落：狗好，能不能分享一下狗狗教的辩题，难道是狗狗应不应该吃路边野生的骨头？]
[地球是我搓圆的：狗好，请问用刚出锅的酱骨头可以贿赂裁判吗？]
……
评论区的大家似乎都因为洛择木的一条回复而打开了任督二脉，纷纷在下面留言，看得洛择木躺在椅子上笑个不停。
将其中最有趣的几条评论截图，洛择木顺手点开严霜识的对话框分享。
[咖啡精：你转这个给我是为了让我要回属于我的肖像权吗。]
[炸毛小猫：你哪有这么可爱，少对号入座。]
洛择木自然不会顺着严霜识的意愿回复，就像是幼儿园争来争去的小孩，偏不让对方占到口头上的便宜。
[咖啡精：那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只边牧身上的领带跟我前两天出门打的那条一模一样。]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洛择木撇撇嘴，自从上次无意间发现这条单色领带一万块之后，洛择木恨不得让严霜识将这条领带镶在脖子上。
洗澡都不允许摘下来的那种。
[炸毛小猫：世界上这么多蓝色领带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你那条。]
[咖啡精：也是，反正某人也不会承认刚刚看了我的辩论赛视频。]
严霜识怎么知道的？
洛择木心一惊，重新返回自己刚才的视频网址，这才发现网页居然自动登录了自己的学号姓名。
自己好像是给这视频点了个赞来着……
洛择木盯着视频上那个红心悔不当初，隔了好久才默默返回聊天框敲字。
[炸毛小猫：没见过有人上赶着当狗的，你说是你就是你吧。]
[咖啡精：只要是你承认，我当什么都行。]
短短一行字彻底击垮了洛择木的心理防线。他靠在椅背上微微偏头，脸颊开始发烫。
叮。
手机消息又一次响起。
[咖啡精：来接小狗回家吗，主人。]
“靠。”
洛择木啪的一声将手机连同自己的脸一同埋到了桌子上。
第34章 甜得发腻
会议室的空调被调成适宜的温度，严霜识推开门，手里还抱着刚刚从打印机复印好的资料，从饮水机旁边随手抽出一个浅蓝色的装订夹。
“严哥，出差辛苦了。”忙了一天的项目组成员这才有空和严霜识碰面，端着手里的杯子朝严霜识举了举作为示意。
“确实挺辛苦的。”严霜识将资料收进资料夹，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擦伤。
“差点就快回不来了。”
“真这么夸张啊。”其中一个跟严霜识同届的组员小张从工位上站起身，瞥了一眼严霜识已经结了痂的手指。
“还好是严哥你去出差，要换做是我这不得在医院躺个十天八天的。”小张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语气夸张。
公司的窗户定期有保洁打扫，这两天气温回升，燥热的阳光照在严霜识身上让人莫名有些烦闷。
核对好了资料，严霜识朝对方微微一笑，随后抬手敲了敲旁边的玻璃门。
“请进。”
“李导，会议室准备好了。”严霜识虽然名义上是公司的程序员，但在这种人才极度紧缺初创项目公司，每个人都身负重任，即便是严霜识也不得不程序员，汇报员，项目讲解员“三管齐下”。
人员很快便在会议室聚齐。
严霜识利落地从将电脑连好投影，随后简单将这次去海城的情况向大家做了介绍，随后又将每一个模块细分到具体的项目组，并给出规定时间。
“这次出差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咱们的项目在汇报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资金方面锋致也已经答应了咱们的要求，所以恭喜大家，可以去找财务区报批自己垫在公司的启动资金了。”
严霜识摊了摊手，将目光投向李导的位置。
李导又怎能不知道严霜识在想什么，从一旁起身，手掌盖在严霜识受伤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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