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灿歪头看着季苏尔，眼神干净纯澈：“那老婆......可以抱着zuo吗?”
季苏尔：......
他一下拿起奶茶喝了一口，没有回话。
百里灿满眼的笑意。
季苏尔迅速吃完了早餐，步伐看似冷静，却逃似的离开了家。
百里灿实在是太热情太直白，让他有些不习惯。
百里灿见季苏尔去公司了，收拾完了餐桌，低头拨通了爷爷给他的乔凌深的私人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百里灿语气恭敬：“乔总。”
“......百里灿?”乔凌深皱眉。
“是的。您好。”百里灿面上正经，“我想问问关于哥哥的事情。”
“你想知道什么，不去问他，要来问我?”
乔凌深苍老的嗓音有些冷，他坐在家里，手边摆着一份金融杂志。
百里灿心里紧张，却还是鼓起勇气道：“哥哥同意我的追求了。昨晚，哥哥的母亲给哥哥送了一封信，哥哥也告诉了我一些关于他家庭的事情，所以我想...我可不可以见见哥哥的母亲...见见乔音阿姨。”
乔凌深眉心缓缓蹙起：
“你想见她干什么?季苏尔既然已经告诉你了，你就应该知道他们目前的关系和状态。”
“是...但是，哥哥很难过。”
百里灿想着昨晚季苏尔的模样，心还在疼。
乔凌深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他过了很久，才叹了口气，道：“乔音她是今天下午的飞机回M市，你若是想见她，现在来乔家吧。我让她过来。”
“好。”百里灿点头，松了口气。
“地址我会发给你。一个人过来。”乔凌深说完，挂断电话。
百里灿立刻打电话给自己的司机，准备回去换套黑色的西装，带上礼物再去乔家。
**
一个小时后，百里灿到了乔家。
百里灿在门口停了停，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跟着引路的管家往里面走去。
乔家的装修风格带点美式，总体色调是看着波光粼粼的蓝绿色，巨大的绿植让人觉得无比舒适。
乔凌深和一个看着美丽却难掩憔悴的女人坐在客厅里喝茶。
想来那就是乔音。
百里灿手心有些出汗。
他在他们的身前站定，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乔总，乔阿姨。”
他起身，将手中拎着的两个礼物盒递给旁边的管家。
管家直接拿走了。
乔凌深也没打算看百里灿送的是什么，随意抬了下手：“坐。”
百里灿坐在了沙发上。
旁边有人给他倒上了茶，又恭敬退走。
乔凌深喝了口茶，冷淡地扫了一眼百里灿：“你想说什么?”
百里灿看向乔音。
乔音虽然面色苍白，却仍能看出来与生俱来的优雅。
百里灿紧张道：“乔阿姨，我是季苏尔的男朋友，百里灿。”
“嗯。我知道。”乔音面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如死水一般，没有波澜。
“昨天晚上......季苏尔收到了您的信，他...很难过。”
百里灿斟酌着语句。
乔音手指顿了一下，面上扯出一丝浅淡的笑容：“有什么可难过的呢。这么多年了。”
百里灿有些急切：“可是，哥哥他真的很想见您。”
乔音手指紧紧扣住了茶杯，目光落在碧绿的茶汤上。
乔凌深沉声道：“百里灿，季苏尔跟你说了多少关于乔家的事?”
百里灿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乔音。
这些事情，说出来，他不知道会不会让乔阿姨难过。毕竟，哥哥回忆起这些事情，都控制不住情绪。
乔凌深眯了眯眼，看出了百里灿的顾虑，心里暗叹百里灿的心思细腻。
乔音喝了口茶，直到滚热的茶汤从口中烫进胃里，再归于平静，才轻声开口：
“百里灿，你对季苏尔的关心我已经知道了。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对季苏尔，他小时候...过得很不好。”
百里灿紧紧盯着乔音，眼中浮现出一抹希冀。
乔音避开了百里灿殷切的目光，淡淡道：“但我不会去见他的。”
百里灿顿了一下。
“与其让他还对我抱有期望，不如让他彻底将我从他的生活里抹除。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当一个合格的母亲。”
乔音嗓音平静说着，眸子里却带着一丝灰败之色。
百里灿喃喃道：“乔阿姨，您明明也是爱季苏尔的吧?”
乔音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垂眸：“我是他的母亲。”
百里灿沉默。
他想让季苏尔开心，他不想看见季苏尔那么难过，所以今天才过来找乔音，想知道乔阿姨是怎么想的......
可现在看来，他似乎不该这么莽撞......
乔音没看百里灿：“抱歉百里灿。我的心理疾病，好不了了。我无法面对过去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太脆弱。”
第149章 有些事情，没法圆满
她甚至到现在都不敢去回忆。
即便现在在跟百里灿提起那些往事，她都不敢去回忆哪怕一个零碎的片段。
她曾经虽然缺少父爱，但她被乔凌深保护得太好了，一路顺风顺水，没有任何挫折，单纯天真，喜欢童话故事，也向往完美的爱情。
大概就是因为什么都有了，才会那么天真地相信季之明。
遇到季之明，飞蛾扑火一般扑了上去，甚至觉得家世什么的都无所谓，反正自己够有钱，大不了就是养他。
后来就是跟乔凌深赌气私奔。
生下了季苏尔后，季之明也无微不至地照顾了她和季苏尔一段时间。
第一次被家暴的时候，她还觉得是季之明不小心。因为季之明以前对她实在太好了，好到让她不能相信季之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可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全变了。季之明对她越来越不耐烦，也越来越凶狠。
那一个个日日夜夜，让她瞬间长大。
也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
她杀人了。
她杀人了。
她看着季之明渐渐没了呼吸，瞳孔涣散，她甚至还疯狂地补了好几刀，血肉，肠子，惨叫，刀刃刺中骨头的钝感，拔出来时飞溅的血液，那副场景，那个感受，她到现在还清晰记得。
不知道多少日夜，梦都被鲜血浸透。
她好不了了。
她好不了了。
心理医生也是无用。
她无颜面对乔凌深，也无颜面对季苏尔。
她只盼百里灿跟季之明不一样。
乔凌深重重叹了口气。
全是他的错。
他抬手招呼管家，让管家拿了两个小小的木盒出来，递给百里灿。
“这是我和乔音送给你的。”乔凌深声音苍老，“你刚跟季苏尔在一起，虽然不知道你们能走多久，但你是百里家的孩子，见面礼还是要送的。”
“我不会离开哥哥的。”百里灿坚定。
乔音看向百里灿：“百里灿，其实我根本不想见你。因为曾经季苏尔的父亲，对我也是百般呵护。我再也没法相信什么爱情。”
可是她的孩子，她的苏尔还年轻，本不该被生活蹉跎。
而且，也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样，不幸福。
百里灿一下扣紧了手里的盒子，嗓音沙哑：“......可我真的爱季苏尔。”
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跟乔音阿姨证明......
这样的过去，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纾解的。
“我希望是这样。”乔音淡淡笑了一下，“盒子里的东西，不算是送给你的。但......暂时就不要给季苏尔看了，你就当今天没有见过我。希望你能好好爱他。”
乔音说着，起身，拿起自己的包。
乔凌深没有阻拦，目送乔音离开。
百里灿垂头看着木盒，紧紧抿唇。
乔凌深叹息：“百里灿，这些都是我的错。我在创业的路上忽略了太多。凌深做大了，家...却越来越小了。你和苏尔踩在我们的肩膀上，希望你们能有一个温暖的小家。”
百里灿鼻尖一酸。
他哑声道：“哥哥以后还会有百里家疼他。我会很爱很爱他。”
乔凌深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别墅，点了点头：“你不需要自责。好好对季苏尔。有些事情，没法圆满，就让它顺其自然吧。就不留你吃饭了。”
百里灿顿了一下。
他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外公，那我就先走了。”
乔凌深顿了一下，没有看他，只是挥了挥手。
百里灿缓缓离开乔家。
他坐上了自己的车，没有吩咐司机去哪里，只是先打开了手中的两个小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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