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苏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叹了口气。
当年追秦墨，李教授可是全程看在眼里。
轰轰烈烈的，像个笑话。
李教授没多说，他笑眯眯地交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那就这周六吧。下午两点。以后常来啊。”
“好的。”季苏尔点头，起身告辞。
李教授看三人走了，打开电脑将百里灿的论文翻出来看了看。
看得出来，很认真，应该是个好孩子。
不过一个辅修经管的艺术系本科生跟在季苏尔和赵方以的身边，倒是稀奇。
李教授想着，起身背着手，悠悠走出办公室，准备到处逛逛，听听八卦。
**
季苏尔跟百里灿二人道了别，就回了家。
他现在不仅得工作，还得准备周六的PPT。
李教授总说让他去分享经验，这下终于如愿了。
赵方以待季苏尔走了之后，就直接将百里灿拉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严肃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赵老师，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喜欢季老师，而且，我希望你能向季老师保密，因为现在还不是表白的时机。”
百里灿同样认真。
赵方以笑了：“我就知道你在骗季苏尔。还说自己有什么暗恋很久的人，别太荒谬。”
“我就是暗恋很久了。”
百里灿轻笑，嗓音比对着季苏尔的时候沉了不少。
赵方以缓缓皱眉：“什么意思?”
“我早就喜欢季老师了。”百里灿双手插进裤兜，歪头，“远比你想象的早。所以，赵老师，我可不是玩玩而已。”
赵方以看着面前的百里灿，竟然莫名其妙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他收起了玩闹的心思：“百里灿，你没在跟我开玩笑?”
“我对待季苏尔，就跟季苏尔对待秦墨一样认真。”百里灿挑起唇角，“所以，赵老师，请不要阻拦我，也不要像今天一样，在季老师面前拆我的台。”
赵方以盯了百里灿许久，忽然嗤笑：
“那不可能。百里灿，你喜欢我就要让你如愿?真当自己是什么王子，还搞起命令人那套了?我是季苏尔的朋友，也是你的老师，麻烦你有点最起码的尊重。”
百里灿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愈发灿烂：“赵老师，我很尊重你。我只是在告诉你，秦墨给不了季苏尔的，我能给。”
“刚满20岁，小朋友，你还是先搞清楚什么是‘现实’再说吧。也就你这样连生活压力都没有的小孩，敢说出什么‘我能给’的话了。领着每个月的零花钱，还活在父母缔造的童话里呢。”
赵方以哂笑。
他倒不是看不起，只是他也是这个阶段过来的。
不说久了，光是进入社会一年，思想就会变得跟大学时期完全不一样。
他现在做梦都想当个无忧无虑、没有压力的大学生。
不过若是家里有矿的，当他没说。
百里灿没有多说。
他起身道：“这件事情我不会向你证明，我会向季老师证明。赵老师，我只希望你不要将我喜欢季老师的事情告诉他。我想由我自己亲自来说。”
说完，百里灿转身离开赵方以的办公室。
赵方以看着紧闭上的门，良久，才叹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季苏尔就算喜欢百里灿，他也拦不住。
就像他拦不住季苏尔喜欢秦墨一样。
现在百里灿追求季苏尔，确实是最好的时机，因为季苏尔才受过伤，正是脆弱的时候，百里灿刚好能趁虚而入。
赵方以握着椅子扶手想了一会儿，最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下靠在椅背上。
还是看学生作业省心。
赵方以微笑着打开电脑。
第37章 那可是季苏尔
百里灿回琴房的时候，浑身都被低气压笼罩着。
他其实想友善点对哥哥的朋友的，但是看着赵方以那臭脸，根本友善不了半点。
好在赵方以还算是明事理，并没有对哥哥指手画脚，也没有暴露他。
而且他今天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赵方以应该不会告诉哥哥他喜欢他了......
百里灿的手指无意识落在琴键上，混乱无序的旋律里裹挟着无处安放的失措。
耿嘉从琴房外面探了个脑袋进来：“百里啊，群里发消息说那个季学长周六会来A大诶。你知道吗?”
百里灿没停下弹奏。
耿嘉进来，关上门，将一边的塑料凳反着放过来，跨坐下：“季学长啊!经济管理系传奇啊!李教授天天挂在嘴边，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你去吗?”
“经管的传奇。”百里灿皱眉。
“高岭之花为爱下神坛，放下身段，狂热求爱。”耿嘉趴在椅背上，翘着椅子，“最搞笑的是，季学长为爱考上Karvard，然后他喜欢的人没考上!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百里灿脸色一黑，手里的钢琴发出重重一声轰鸣，沉闷的余音在琴房里回荡，吓得耿嘉一激灵。
百里灿回头看着耿嘉，紧紧握拳。
他们就是这么讨论哥哥的吗?
耿嘉见百里灿似乎没别的反应，于是又道：“不过季学长真的是厉害。他的Esure在国外都已经成大众电商网站了。反观另一个......谁来着?”
“秦墨。”百里灿阴森森回答。
“啊对，他干啥了来着?”耿嘉想不起来。
“凌深Z国区副总经理。”百里灿又道。
“啊对对对。其实也很厉害哈~这么看来，季学长眼光还行......”耿嘉点头。
“呵。”百里灿冷笑一声。
眼光是哥哥身上唯一不太行的地方!
除非哥哥看上他。
耿嘉思忖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问百里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他们大我们好多届。”
“我要你来告诉我他们大很多届?”百里灿更不爽了。
本来年龄就是他的痛。
“哈?”耿嘉莫名其妙，“百里灿，你吃炮仗了?”
“妈的，狗屁秦墨。”百里灿深呼吸。
耿嘉发出疑惑的“hum”声，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还有什么事?”百里灿问。
“啊，我就是想问你要去吗?你不是对经济管理最有兴趣了吗?我跟何松北他们都准备去看看，毕竟我们不是跟着你选修了经济管理来着。不过主要是想去看看这个传奇一样的季学长。”
耿嘉兴致盎然。
“我当然要去。”百里灿微微垂眸，“那可是季苏尔。”
“是啊那可是季苏尔。”耿嘉伸着长腿晃着凳子，“不过要是他是个美女学姐我估计会更感兴趣。但他在肯定会有很多美女学姐也去，这也很妙。”
百里灿：......
“而且，我绝对不是个八卦的人啊，我只是有点好奇季学长到底跟那个秦墨修成正果没有.....”耿嘉自顾自说着。
百里灿忍无可忍，直接抽了耿嘉一巴掌，将耿嘉赶出自己的琴房。
没一句他爱听的。
耿嘉在外面拍着门哀嚎。
百里灿没理他。
**
夜晚。
季苏尔刚跟国外那边的人开完会。
他正准备做PPT，但一打开手机就发现百里灿在两个小时之前发了一条“在吗”过来。
季苏尔立刻回道：【在。】
他看见聊天框“对方正在输入.....”了好久，才回过来一个字：
【奥。】
季苏尔微微蹙眉。
这小孩怎么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机，没有多跟百里灿说话。
他还有工作要处理。
百里灿坐在寝室书桌边上，捧着手机等了半天等不到季苏尔的回答，郁闷得狠狠踹了一脚衣柜。
旁边任伟吓了一跳：“你是不是有病?”
百里灿烦躁地抓抓头发，恨不得仰天怒嚎。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给季苏尔打了一个语音过去。
季苏尔看见百里灿竟然打电话过来了，将电脑放在一边，接起电话：“百里灿。”
“嗯......”百里灿趴在书桌上，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怎么了?”季苏尔问。
这小孩一听就是不太开心。
“......没什么...”百里灿语气带着些委屈，“就......知道季老师忙，没有空理我...我没关系的......”
季苏尔怔了一下。
这怎么听着这么委屈?
他甚至能想象到百里灿沮丧到头发丝都耷拉下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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