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季苏尔不解。
“我......”百里灿不知道怎么解释，眸中却含着一丝期待。
季苏尔似乎看出了什么，他一下撇开目光，道：“百里灿，我很累。”
百里灿听见这话，眼神一下黯淡下去了。
他明白了。
他苦笑：“季老师，你的夸赞确实对我很重要...不过这是因为......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我有个哥哥......”
季苏尔回头看向百里灿。
他当然记得。那次醉酒醒来，百里灿在梦里叫哥哥来着。
百里灿这才艰难编造：“我有个很好很好的哥哥，他......死在了我面前。所以......我一直很想我哥哥......也很想要一个哥哥......”
话说完，百里灿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他真的...什么借口都编的出来!
他确实是有个哥，但是他哥好端端在国外，根本没死......
但，对不起了，哥，他得先把这个哥哥追上。
季苏尔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他刚刚还以为...百里灿要表白......
因为他能看出百里灿对他的依赖和期待。
他又这么自以为是地以为......
半晌，季苏尔才低低道：“抱歉。”
百里灿懊恼地蹲在地上，就这样还不忘了夹着嗓子：“啊啊啊啊季老师，别觉得抱歉!该抱歉的是我......”
他真不想骗哥哥，但是他很害怕。
很害怕季老师知道自己喜欢他后，就会远离他。
这绝对是哥哥能做出来的事情，他毫不怀疑。
百里灿现在恨不得一死。
他在利用季苏尔的善良，他到底该怎么弥补......
季苏尔抿了抿唇，叹道：“你以后别叫我季老师了...我本来也不是你的老师。就叫哥哥吧。”
蹲在地上的百里灿猛地抬头看着季苏尔，满脸的震惊。
阳光自上而下洒在这一方小巷里，给季苏尔晕染上了一层柔柔的光。
百里灿只觉得心脏也被这光晒得膨起来，如同一团棉絮，满腔都是无序混乱的欣喜。
这算不算是......阴差阳错的...因祸得福......?
“哥哥!”
他一下起身，望着季苏尔的眼眸闪闪发亮。
第41章 真的只是把他当哥哥吗...?
季苏尔顿了一下，才无奈道：“就这么开心?”
“哥哥。哥哥。哥哥~~”
百里灿又叫了好几遍，眉眼间都是雀跃，小酒窝看着奶气。
季苏尔听着耳边缱绻又少年气的“哥哥”，心尖好像被什么碰了下，发出一阵细微的嗡鸣。
他忽略了这丝奇怪的感受，望着百里灿，笑着感叹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百里灿，你也长得太白了。”
在阳光下奶白奶白的，让耳朵上因为兴奋而显出来的红晕格外显眼。
“没哥哥白，我比过了。”百里灿脱口而出。
季苏尔没接话，柔声道：“走吧，回去吧。赵方以还在等我们。”
“好~”百里灿乖乖跟在季苏尔身边。
赵方以本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结果转头竟看见百里灿笑得一脸灿烂的出来了。
“什么玩意儿?”赵方以瞪大眼睛。
“赵老师~”百里灿看赵方以都顺眼了不少。
赵方以不说话，只是一味微笑。
季苏尔拿出手机：“我把李叔叫过来，送你们回去我再回去。”
百里灿刚想答应，就听见赵方以拒绝：“不了，百里灿还没给喜欢的人买那个什么玩意儿。”
具体什么玩意儿，等百里灿自己编。
百里灿上扬的唇角一下撇下去了。
他冷冷扫了一眼赵方以。
季苏尔点头：“那好吧。你们先去吧。我之后还有事情，就不陪你们了。注意安全。”
“嗯，你去吧。”赵方以双手插兜。
季苏尔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李叔就开着车来了。
他坐上车离开。
赵方以见季苏尔离开，立刻转头问百里灿：“百里灿，你骗得过季苏尔，骗不了我。你是怎么知道季苏尔在这里的?”
百里灿收了笑容，沉默不语。
“百里灿，季苏尔身边有一个家世复杂的蠢货就够了。”赵方以冷漠。
他现在已经不把百里灿当学生了。
“他的家世算什么复杂?”百里灿轻蔑笑道，“一个秦家，抬手就能捏死了。”
赵方以瞳孔一缩。
他微微吸气：“百里灿，秦家在A市算是很有钱有势力的家族了。产业遍布全国。”
“那又如何。”百里灿眯眼，“赵老师，我不管秦墨家世怎么样，我只知道，我喜欢季苏尔，喜欢了很多年。我年龄小，但我从来不把这种感情当儿戏。”
赵方以定定看着百里灿。
百里灿也双手插兜，慵懒地迈步往前：“赵老师，你之前说的社会压力，我体会过不少。不过我们可能体会的不是一种社会压力。”
赵方以眼眸微眯：“不是一种社会压力?”
“你是没钱，而我是让别人没钱。”百里灿唇边勾起一个“纯真”的笑，“赵老师，家破人亡，以死相逼，这些，我可见过太多了。”
赵方以心脏颤了一下。
“啊对了，还有人还不起钱绑架我。赵老师，你没玩过被绑架吧?赌徒啊，拿着刀以死相逼，有趣吗?”百里灿唇边挑起散漫的笑容。
赵方以死死盯着百里灿。
“赵老师，”百里灿回身看着赵方以，“所有的事情，我都不会瞒着哥哥。我比任何人都想他知道我的一切。”
赵方以没说话。
他想起了什么，垂眸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查了一下，面色陡变。
“你......”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百里灿真是百里家的，那他真的无话可说。
这公子哥招招手，就能有一群人前赴后继的上来求他垂怜。
现在却这样小心翼翼地追求季苏尔，还说自己暗恋了季苏尔好几年......
这么看来，本科这几年确实没看见这公子哥跟任何一个人玩过暧昧，一心只顾着练琴和学经济管理。
他是说为什么百里灿这个学钢琴的艺术生为什么突然来学什么经济管理，原来是因为季苏尔......
但他现在更担心了，毕竟百里灿来头竟然这么大，季苏尔被骗了可怎么办?
“所以你知道季苏尔的行踪，难道是因为你派人跟着季苏尔?”赵方以面色复杂。
“那是我自己的保镖，不是别人。”百里灿淡淡解释。
他其实很害怕哥哥会介意他这么做，但是他......
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感情，现在被撕开了一个小小的口，他根本克制不住的想去知道所有关于哥哥的一切。
“你让人离开。”赵方以声音不容置疑。
百里灿没有说话。
“他是一个成年人，百里灿。不是你的玩具。”赵方以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百里灿轻吐了口气：“我会让人离开。”
“你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他，但同样的，我也不会看着他受伤害。”赵方以转身面对着马路，“他要不要接受你，他自己决定，但是百里灿，以欺骗开始的感情不会长久，只会带来痛苦。你最好不要让他痛苦。”
百里灿身体一颤。
他知道，赵方以说的没错。
“回去吧。”百里灿低低道。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就靠在一边的路灯上等着。
赵方以转头打量着百里灿，眯了眯眼睛。
这家伙真的长得很是养眼。卫衣牛仔裤，简单的板鞋，长腿一伸，靠在那里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帅气，怪不得在学校里那么受欢迎。
他长叹一口气，目光看向马路，幽幽道：“百里灿，麻烦你往死里搞秦墨。”
百里灿扫了一眼赵方以，语气森然：“我当然会。”
**
季苏尔回去后，对着电脑久久无法进入工作状态。
脑海里是秦墨，但好像更多的是百里灿。
尤其是百里灿在咖啡厅把他揽进怀里的时候，他到现在都能想起来那个感受，身上好像还残留着那小孩的温度。
百里灿身上的味道清冽干净，海盐薄荷一般，但性格有时像是柔软的棉花糖，有时却像开的张牙舞爪的火焰兰。
还有百里灿冲秦墨说话时的声音......
百里灿面对着他的时候，好像不是那个声音......
季苏尔呆呆看着电脑屏幕。
真的只是把他当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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