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和他出门前一样。
桌子上的蛋糕吃了几口,面条吃了一大半。
都坏掉了,发出难闻的异味。
傅修时把东西处理掉,视线落在还放在椅子上的大纸箱上。
他还没有拆。
他突然想,要等江屿回来拆。
很莫名其妙的念头。
于是他把纸箱抱回了卧室。
卧室的床铺很整洁,很久没这么整洁了。
自从江屿住进来以后就总是乱糟糟的,江屿生活作息和他不同,爱睡懒觉,他回来的时候,江屿经常会半睡不睡地等他。
床上乱糟糟的。
但现在,整洁到令人不习惯。
傅修时脚步顿了顿,拿了个袋子,去衣柜里拿江屿的衣服。
他和江屿的衣服是混在一起的。
江屿不整理这些,傅修时懒得管,起初他说过需要分开。
但江屿不听。
傅修时就懒得再说,在这种事情上没必要浪费时间。
然而现在,衣柜里只有他的衣服。
傅修时难得愣了下,然后给物业打电话,他需要调取这三天以来的监控。
物业:“请问是什么原因?”
“遭窃。”傅修时平静地说。
物业问:“丢了什么东西?您报警了吗?”
“衣服。”
物业:“还有其他的吗?”
于是傅修时难得认真找起家里的其他东西,但都没有丢。
他说:“只有衣服。”
物业:“……”
没见过哪个入室的小偷只偷衣服的,更何况他们这是高档小区,平时除了住户都不能随便进来。
他停下报警的手,开始怀疑通话人的精神状态,然后他不能对雇主直说您有病就去治,只能说,“您确定吗?”
傅修时没有那个耐心纠缠,准备自己报警。
物业怕获得差评,这种神经病经常有,高档小区更多,有钱人就喜欢耍着他们打工人,万恶的资本家。
他按耐着脾气:“您家中只有您一人居住吗?您是十五楼的住户吗?我记得您家中不止居住一人。”
傅修时坚决:“不可能。”
不可能是江屿自己把衣服带走了。
江屿不会做那种事。
于是他重复:“监控。”
物业拳头握紧了,“您稍等。”
傅修时很少在公事以外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他看向衣柜顶上的行李箱。
这个行李箱还是江屿搬进来的时候带着的。
傅修时皱了皱眉,“查到没有?”
物业沉默了一会儿,“是这样的,我这边查到三天前上午,您公寓的住户联系了上门回收衣物的工作人员。”
言外之意就是,江屿把那些衣服捐了。
果然有病。
自己把衣服捐了,跑来质问他们是不是被偷了。
傅修时眉头皱得更紧,头开始隐隐作痛,完全不能理解江屿为什么这么做。
衣柜里变得空空荡荡。
跟这个公寓一样。
挂断电话后,傅修时在冰冷的床边坐了片刻,又打开了空调。
江屿喜欢开空调。
他回来的时候,没有空调制热,又要在那吵着说,傅修时,冷,你抱。
很麻烦。
他一边调温度,一边给刚到公司的程远打电话,让他送自己去医院。
程远啊了声。
认命地调头。
医院里,江肃静静地看着江屿平静的睡颜。
他刚刚咨询过医生,江屿的伤不算严重,只是脑部有淤血才会一直在睡,但很快就会醒来。
很快是多久?
江肃一刻都等不下去。
他给江屿的手机充了电,开机之后,有一大串的消息和电话涌了进来。
卡得要命。
江肃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捂住了脸。
他不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一切都和傅修时脱不了干系。
他当即联系了人。
他需要联系肇事者知道这一切。
也许是他打电话声音太吵了,原本熟睡的江屿眼皮突然颤了颤。
视线始终在江屿身上的江肃立马挂断电话,想也没想就奔向了医生办公室。
江屿感觉自己睡了一个很长的觉,他有种自己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的错觉。
睡得他头疼,精疲力尽,连睁眼都很费劲。
“怎么样?我弟弟他还好吗?有没有事?”
很吵。
江屿哑着嗓子开口:“哥……你闭嘴。”
他感觉被人扒开了眼皮,闻到了很重的消毒水味,手脚麻木得没有知觉。
江肃也没有因为他这一句话闭嘴,反而更加激动,“他醒了?!”
江屿更无语了。
他只是睡了一觉,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眼皮重得要命,他费劲地睁开,看见了一点点他哥的身影,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哦对,他好像有点印象。
他似乎是被车撞了。
怪不得浑身酸痛,脑袋也痛。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需要继续观察。”
他哥就是这么磨叽,一点点小事都当成大事,江屿只能闭上眼,等江肃和医生说完话。
什么还需要做ct,还需要继续住院观察。
他也不太在意。
好不容易没声了,耳边终于清净了,他睁开眼,看见他哥眼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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