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抚上周似锦的眼尾，指尖因为刚洗过澡不像平时的凉，反而很暖，周似锦不自觉闭上眼又睁开。
“我之前就说过你很好，不是成绩，也不是长相，而是我看到了这里的好，”他指尖指上周似锦的心口，周似锦开始觉得心跳加速，“我看到了你顽劣内心藏起的柔软。你会随手给人递水；你会把不认识的小孩送到家门口……你明白吗？你一直都特别好。没必要为了谁去改变，你只要做好周似锦，知道了吗？”
“嗯。”周似锦应，“我有点困了，先睡了。”
“好。”
周似锦用被子把自己全身盖起来，捂着胸口。那其中的阴暗现在被一片温暖的光所照亮。
怎么办。他想。
我心中有一株绿苗此刻已经破土而出，嫩叶上沾着水珠。
原来我喜欢他。
想要占有，想要让他只看着我的那种喜欢。
我喜欢展钦。
第25章 栽了
昨晚迷迷糊糊间睡着了，展钦怕他在被子里闷坏，等周似锦睡着以后帮他拉下被子，露出口鼻。
周似锦醒的时候没有直接下床，在床上愣了几秒，思考哲学。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他想起昨天发生的事，那汹涌澎湃，道不清的感情又充斥在他的心尖，他忍不住开始笑。
“一大早你傻笑什么呢？”展钦问。
周似锦没理睬他的不耐，因为他现在看展钦自动带上了个“展钦哪都好”的滤镜，长的也好，冷冰冰的也好，凶起来也好，哪都好……
一个晚上把状态调整好，从此以后那些阴暗的东西再也困不住他，只因为他有了自己的光，这会儿，周似锦正在思考，如何牢牢抓住他的光。
周似锦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人，他不知道如何去追求人，他只能自己摸索，一点一点地撩拨。
帅帅帅锦：说话。
洛少爷：老大，怎么了？
帅帅帅锦：你知道怎么追人吗？
“哈？”李洛看到这条消息，一个没拿稳，手机“啪叽”掉在地上，他趁老师板书，慌乱地捡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周似锦，怀疑他家老大是假的，周似锦对他不耐烦地挑起一边眉梢，手上拿着手机。
帅帅帅锦：看个球啊，不知道我就去问下一个。
洛少爷：我知道！我知道！首先你得确定他讨不讨厌你。
讨不讨厌我？
周似锦看了看听课的展钦，一把就握住他的左手：“讨厌吗？”
前边听到这句话的李洛吓得手机又一摔。
救命，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怎么办。
一个短短的粉笔直击李洛的脑门：“李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手机是吧。”
“没有没有。”
展钦瞥了一眼捡手机的李洛，眉头轻皱，不是不耐烦，也不是厌恶，只是疑惑。“你有病啊？松开。”
“讨厌吗？”周似锦重复。
“不讨厌。没事你抽什么风。”
“唔，没什么，你听课吧。”周似锦摆摆手，开始回复李洛。
帅帅帅锦：帕金森啊你？
洛少爷：我只是听到了不该听的。
帅帅帅锦：他说不讨厌。
洛少爷：……老大
洛少爷：你认真的？
帅帅帅锦：你哪只眼睛看我像玩的。
洛少爷：好吧。不过追钦哥这项技能我不会，超纲了，告辞。
帅帅帅锦：辣鸡。你别告诉他啊，我怕吓着他。
你为什么不怕吓着我！！！
李洛委屈地回：保密。老大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同性恋的，你要慢慢来。
帅帅帅锦：知道。
洛少爷的空间。
洛少爷［仅自己可见］：我擦，我是毒奶吗？我上次说什么来着！！！有秘密不能讲，好难受啊！
洛少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刘礼正：洛少爷咋了？
方程乐回刘礼正：孩子抽风了，没事。
洛少爷回方程乐：滚。
李洛的抽风周似锦没看见，他在想展钦。
他能接受吗？同性恋什么的，他会觉得恶心吗？如果是，那我要怎么办呢？放手吗？不可能的，无论如何也不放手。然后呢，那要怎么办？……
“哎，语文老师喊你。”展钦用腿撞了撞周似锦，提醒到。
周似锦回过神：“老师，怎么了？”
语文老师拿着一张卷子，指着他：“你说你，作文不写就算了，画漫画，画漫画就算了，不一次性画完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看不到结尾很焦灼的懂不懂！”
以为要得到一顿臭骂的周似锦略懵地“啊”一声，课堂笑成一片。周似锦又说：“太过分了，我下次一定好好写作文。”
“这就好。”语文老师本来也没指望周似锦能有什么觉悟，能虚假地表个态也不错。
当天下午，老林把这次考试的综合排名做成PPT给大家看，3班的排名靠后，老林说：“大家努力努力，细心一些多拿个两分，咱们就从这到了这。”老林从末尾指向排头，又用开玩笑地语气说：“特别是某个同学。看什么看，就是你，我说周似锦啊，你看看，全班最好的资源就在你身边，你怎么不知道利用利用呢？”
哦，对哦！我应该好好利用这种机会。
“我知道了，从今以后我就改过自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别，怕了。”
老林继续叨叨了一会成绩，又说：“张甜甜，下个月元旦的晚会，每个班要有一个节目，你安排一下，我老人家的审美就不参和，你全权负责。”
“好的老师。”
下课之后，张甜甜和几个女生聚在一起讨论。周似锦想到玛丽苏言情里面，那种学渣和学霸的。
学霸在与学渣的长久接触中发现学渣的好，忍不住喜欢上学渣。
学渣：这题怎么做？
学霸（宠溺的眼神）：笨蛋，我教你。
感情迅速升温。
周似锦打了个响指，从练习册找出一题，凑过去问：“钦哥，这题怎么做？”
展钦扫了一眼题目，把数学书丢过去：“这么简单的基础知识也敢问我，你瞧不起谁啊，自己看书。”
周似锦：“……”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周似锦不死心地想继续说什么，张甜甜拿着一张稿纸朝展钦走来。
“钦哥。”
“你讲。”
“我们班的节目，初步设想是一个舞台剧，王子公主什么的。”
“嗯，然后呢？”
“然后……”张甜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想找你演那个王子。”
“可以。你跟我讲讲剧情。”
“好。”张甜甜看着草稿说，“其实就是《睡美人》不过我融入了现代的剧情，就也是很久很久以前……”
展钦边听边看着无聊得趴在桌子上的周似锦：“你要一起吗？”
跟着听的周似锦果断地说：“这么无聊的剧本，我才……”他顿住，因为他听见张甜甜说：“最后王子吻醒公主，当然我们会借位。”周似锦硬生生改口：“我才有兴趣呢，我要演公主。”
“嘎？”张甜甜愣住，呆了一会，赶紧答应，生怕他反悔：“好的，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
展钦看周似锦别扭的改口，觉得好笑：“你怎么就答应了，又女装，上瘾了？”
哼，周似锦轻哼一声。
我都没亲过你，别人怎么行，借位的也不行。
“我没参与过舞台剧，想尝试一下，我当然要做主角，不过你演了王子，那我只好演公主。”
“哦。”展钦笑了笑，“那我找张甜甜说下，我退出，让你来当王子。”
“别别别。我们一起演。一起嘛。”
“嗯。”
展钦发现，自从山神祭那次回来以后周似锦经常会看着他发呆，那眼神的灼热程度让他有些不自在。展钦和他对上眼神，周似锦也不移开，大方地对他一笑，继续看着，奇怪的是，展钦也没觉得被侵犯，只有觉得有些古怪，对自己的。
周似锦怀着对展钦的想法，和展钦对自己的疑惑，逐渐入冬。
凌晨三点。
展钦醒来，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抬眼一看，周似锦在坐在书桌前。
“你这么晚了还不睡？”
周似锦打了个哈欠：“吵醒你了，不好意思。”
他把护眼的光线再调暗：“贺鹤大半夜把我call醒，叫我给他做苦力。你睡吧，等我画完就睡。”
“嗯，你也快点睡。”
“好。”
展钦的声音在静静深夜中，好似一种幽香的美酒，半睡不醒的低沉，各外撩人，周似锦独自沉醉。
历时两个小时，终于完工，周似锦在微信骂了一顿贺鹤才正式入睡。
早上六点四十，起床铃按时响起，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的周似锦非常想把学校的广播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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