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邵惜破出水面,猛地掀掉脸上的面镜。
阳光明媚,毫无保留地倾泄在邵惜脸上,被水洗过的眉眼很亮,黑得纯粹,水珠顺着他挺翘的鼻尖往下落,他笑得张扬漂亮,献宝似的将手高高举起,迫不及待地要同人分享,“时津哥看!我抓到的海星……”
他挥动的手带起一串水花,不偏不倚溅了被错认的人满脸。
邵惜的声音弱了下去,笑容也被惊愕取代。
怎么他妈是段忱林???
人都已经被自己喊起来了,邵惜只能尴尬地哈哈了两声,“你看,这个蓝色海星,是蓝色的派大星啊哈哈……”
……他在说什么废话?
段忱林自然听见了那声“时津哥”,他“嗯”了一声。
邵惜心虚地游走了,去找真正的陈时津。
一直玩到黄昏彻底消失,天变暗了,三人才意犹未尽地打道回府。
邵惜的手指都被泡得发白发皱,他故意把湿漉漉的手掌伸到陈时津面前,不知道在展示什么,笑声不断。
疯玩了一下午,晚上谁也懒得再出门,三人各自洗完澡后在邵惜和段忱林的房间集合,晚饭直接点到了房里,摆满了整张茶几。
陈时津坐在中间,三人靠到一起,一边吃一边看一部新出的丧尸片,明明网上影评什么的都很好,没想到剧情竟如此套路。
邵惜都有点看困了,打了个哈欠,“好难看的电影。”
“赞同,”陈时津道,人一无聊,思绪就开始东扯西扯,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诶对了,你们说巧不巧,我刚刚去退船押金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你们高一同班的那个人。”
邵惜唰地一下看过去。
他们三人同一个高中,但不同班,他和段忱林五班,陈时津二班。
怕两人没印象,陈时津补充了下,“就是当时闹得很大,在仓库不知道被谁打残那个。”
陈时津不知道内情,邵惜摸了摸鼻子,飞快地看了眼段忱林。
段忱林正漫不经心地把菜里的花生挑出来,侧脸平静,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于是邵惜憋了回去,假装惊讶道:“诶是么?”
“是啊,”陈时津道,“应该没认错,毕竟当时引起了好几个月的恐慌,凶手不是没抓到嘛,都变成校园怪谈了。”
邵惜想了想:“确实,当时还有人推测是他有精神疾病,自己弄的自己。”
连知道凶手是谁的邵惜,都被当时各种五花八门的谣言给弄毛了,更别说其他学生了,好像把两个老师都吓得辞职了。
电影最后没看完,陈时津待了一会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再次提起这件事,邵惜也的确好奇,又忍不住看了看段忱林。
啊啊抓心挠肝啊,中午他还在何阳面前大言不惭地维护段忱林,万一真冤枉了人家?那他岂不是对人受害者造成第二次精神伤害?
可段忱林虽然睚眦必报,心眼小得很,但真不至于就因为阻止了一下他,就对人下死手。
在邵惜第四次偷偷望过来的时候,段忱林终于有了点反应,他语气淡淡的,仿佛只是在陈述今天天气不好,他说:“他弄断了一只流浪猫的腿。”
邵惜一下愣住了,怀疑自己幻听,好几秒后,才反应极大地双手拍上茶几,啪的一声,听着手痛,“什么?!”
他知道段忱林喜欢猫,曾经问过为什么,段忱林说只是喜欢猫的手感。
直到邵惜有一次看到段忱林是怎么rua猫的———简直堪称“残暴”,和别人就顺着毛从头摸到背不同。
段忱林喜欢捏,但也不是掐人那种,就是像按扁一颗棉花糖那样,捏猫的肚子,捏猫的大毛领,捏猫的大腿肉,哪里肉多就喜欢捏哪里,如果猫不赶他,他能在那捏好几个小时。
他还问过段忱林为什么不喜欢狗。
段忱林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臭。”
高中的后楼那边有挺多流浪猫,每一只学长学姐们都会给猫猫们起名字,然后凑钱送去绝育。
段母不让养小动物,段忱林就买罐头,想摸了就引诱后楼的猫们出卖身体。
那天段忱林一如既往地在放学后过去,大老远看到一只黄猫四仰八叉地瘫在草坪上,他还以为猫在睡觉。
“懒鬼。”他勾起嘴角。
可以往非常亲人的小猫见了他,突然见了鬼似的蹿起来逃跑,他才发现猫的后腿不自然地往后折着,拖着地,把肉都蹭烂了。
一看就是人为的。
段忱林没有去追,只沉默着,开始环顾四周的监控。
学校的监控,学生无权查看,但段忱林真要看,怎么可能看不到?
监控里,何阳一下下踩着猫,哪里还有平日里半点开朗阳光的样子,只恶声恶气地拿弱小出气,“妈的那个段忱林竟敢不听我安排!让我当众出丑!妈的!仗着成绩好就能早退吗!”
邵惜震惊,他后悔了,为什么没在洗手间里多踹何阳几脚!
“你都不知道,”他义愤填膺,话匣子打开了,“我今天在洗手间遇到他了!”
在他眼里,段忱林和他示好了两次,现在又主动说出真相,那就是递出了和好的橄榄枝,两人可以和好了。
主要是他现在一堆话源源不断地要往外冒,管不了那么多了。
段忱林饶有兴致地:“哦?”
邵惜道:“他还很委屈,说自己什么都没干,说我冤枉他!”
段忱林随口道:“这样。”
邵惜:“还要我离你远一点!”
段忱林侧过头看他,仿佛站在洗手间门外偷听的那个人是鬼一样,好奇地问:“那你怎么说的?”
闻言,邵惜骄傲地挺起胸膛,道:“我还能怎么说?我说你去死吧!段忱林怎么可能干这种事,你少血口喷人了!”
抑扬顿挫的语调,夸张的用词,精彩的演技,像在看话剧一样。
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但段忱林没有拆穿,只垂着眼皮,低低地笑起来。
之后邵惜又拉着他自顾自地说了很久,将蛐蛐人的才能发挥到了极致,甚至越说越气,撸起袖子站起来,说要去贿赂前台查出何阳的房间号,再进去暴揍他一顿,被段忱林好笑地拉住了。
直到凌晨十二点,才口干舌燥地关了灯。
窗帘没拉,月光透进来,偶有海浪的声音,静谧安闲。
沙发上,邵惜第n次艰难地翻了个身。哪怕垫着厚厚的被子,但还是硬,也窄,转个身都得小心翼翼的。
邵惜什么时候睡过沙发啊?
加上他睡前还激动了一番,这下更睡不着了。他浑身不自在,像底下有刺一样,窸窸窣窣的动静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侧面宣告着他的难受。
就在邵惜又打了个哈欠、准备强制入睡时,他听到段忱林低沉又清晰的声音传过来。
他问:“邵惜,你想睡床吗?”
第22章 你好挑剔啊
邵惜大声道:“我不想!”
段忱林:“……”
段忱林可疑地沉默了两秒,问道:“为什么?”
邵惜的反诈骗意识已经被锻炼出来了,他哼哼两声,“你少耍我了,这招对我没用了。”
他可在段忱林这吃过太多类似的亏了,例如一起去面包店,两人都想吃榴莲芝士欧包,但最后一个恰巧被段忱林先买到了。
他见邵惜充满怨念地盯着他,便假意叹了口气,道:“你过来,给你分一半。”
那时的邵惜尚且天真,吃一堑吃一堑再吃一堑,他眼睛一亮,就被勾走了。
结果当他来到段忱林面前,眼巴巴地等着时,段忱林嘴唇一翘,慢悠悠道:“突然又不想给了。”
这次肯定也是这样,就是无聊睡不着打算寻他乐子呢!等他屁颠屁颠地过去了,段忱林肯定又会说:“我改变主意了你回去吧。”
哪知段忱林道:“不耍你。”
邵惜:“不信。”
在沙发上又辗转反侧了半分钟,邵惜从沙发靠背后慢吞吞地探出一个脑袋,头发乱蓬蓬的,“真的?”
段忱林早有预料,“嗯”了一声。
邵惜狐疑地抱着自己的枕头,磨磨蹭蹭地从沙发上下来,“你这次要是再骗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信你了,真的。”
段忱林闭着眼:“不骗你。”
邵惜光着脚,走得很慢很轻,走一步就看一眼段忱林的嘴,生怕那张嘴突然说点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直到他走到床边,看到段忱林已经给他让出了位置,周身的气息难得温和,几乎没有什么威胁性。
他试探性地将一只膝盖跪上床,还是不大信,“你不会等我睡着了,一脚把我踹下床吧?”
段忱林:“……”
邵惜见他不说话,膝盖唰地就收了回去,掉头就走。
“不睡算了。”段忱林开口,不惯着他了,从床的旁边挪回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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