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茵茵一手拿着剧本走进校医室，视线在两人身上游移。
江序言淡淡地“嗯”了声。
程曳也没反驳，拿走江序言手里的杯子，就着湿润的杯口喝完里面的水。
苏茵茵：……
这儿一股子火药味，还是早点拍完早点离开的好。
接下来的片段内容比较简单。
校医出场询问许宁的状况，给他开了一点缓解胃痛的药后，便让人待在校医室休息。
严淮全程赖在这儿不肯走，知道许宁真的难受，他识趣地闭着嘴，默默地陪伴他。
一旦许宁有什么动静，便紧张地问：“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上卫生间？”
许宁此时对严淮的想法很奇怪。
对他既排斥又渴望。
内心唾弃自己真是个恶心的变态。
……
上午的片段拍摄结束后，苏茵茵在群里发了几个大红包，让在场的工作人员和演员自行解决午餐。
她自个儿转身就不见了人。
“走吧，跟我出去吃。”
程曳说着又一次抬手摸了摸江序言的头，非要将刚才的话语贯彻到底。
江序言憋着气，刚想拍开他的手，却听见他暧昧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打吧，别把我打爽了。”
江序言的手僵在空中，眼底冒出澎湃的怒火，“你爸妈知道你是个变态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程曳的手机铃声正好响了起来。
他随手掏出手机，只快速扫了一眼屏幕便接通了电话，“爸？找我有事吗？”
江序言隐约听到手机里面传出的暴怒声，眉梢往下压了压，不动声色地扯开他的手，率先走去更衣室换了衣服。
由于更衣室在教师楼，人刚走出更衣室，便撞见西装革履的付文乔。
“看来咱俩还挺有缘，连着两回在南区学院撞见。”
付文乔抬了抬镜框，看向他的目光阴冷如毒蛇。
江序言看到他就觉晦气，一个字儿也懒得跟他扯，抬脚就走。
“昨天，你养父杨明顺在学校门口被人蓄意谋杀，如今躺在icu半死不活，我怀疑指使人是程曳。”
第126章
江序言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瞳孔微缩，眼底的厌恶不加掩饰。
“所以呢？他是死是活关我屁事。”
付文乔冷笑一声，往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他，“与你无关？你和程家的少爷不清不楚，搂搂抱抱，我合理怀疑，是你怂恿他干的。”
“毕竟，你对杨明顺怀恨已久，你深知自己的能力无法撼动他。”
“因此，你为了复仇，故意接近程家少爷，借刀杀人。”
“原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软柿子，是我小看你了。”
江序言听到这种无稽之谈，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精神病，“挺会编，无凭无据就在这儿污蔑别人犯罪，需要到警局里面揭发我们的恶行吗？”
“你是什么德性，大家心知肚明。”
至于杨明顺为什么跟付文乔扯上关系，他没兴趣知道。
付文乔的确没有证据，他调查过酒驾司机，只查出那人的儿子曾受到杨明顺的诱骗和折磨，最后死于跳楼自杀。
两人的仇恨关系成立，司机给儿子报仇，完全合理。
奇怪的地方就在于，杨明顺常年待在医院接受治疗，怎么就那么巧合，人刚出来医院，便遇到这种倒霉事儿。
司机在警察的逼问下，只说自己抵达京城后，便发现了杨明顺的踪迹。
由于杨明顺一直待在京城人民医院住院部，他找不到机会下手。
经过长时间的监视之后，总算找到合适的时机。
为了将这场谋杀伪造成意外事故，他特地在出发前喝了一斤白酒。
如果不是付文乔非要坚持调查清楚，警官也不会深入调查，将他儿子被杨明顺虐待的事儿通通翻了出来。
杨明顺是令人作呕的社会败类，二十年里诱骗的少男多达几百个。
死有余辜。
付文乔沉下脸，镜片下方的双瞳闪过一丝怨毒，很快消失无踪，“阿言，杨明顺也受到了报应，你不想在他临死前见他最后一面吗？”
“你就甘愿让仇恨陪伴你一辈子吗？”
“或许你看过他的惨状后，会放下心中的仇恨，彻底和过去说再见。”
“我知道你还在怪罪我，可是我当初也是逼不得已。我对后面发生的事儿完全不知情，哪里想到其他小孩会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真心想为自己的错误行为赎罪，包括你养父也是这样想的。”
“他昨天为什么跟我来到学校，还不是因为想见你……我知道你在这间学校拍戏，那个点也不确定你在不在，我就带他过来碰碰运气，谁知道会遇到这种要人命的事情。”
“我要是反应慢一点儿，就不是轻伤那么简单了。”
“好精彩的故事，只可惜结局不尽人意。”一道傲慢的男声在更衣室门口响起。
付文乔全身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完全没想过程曳也在更衣室这儿。
程曳身上依旧穿着那套纯白色的运动套装，隐约可见块垒分明的胸肌和腹肌，裸露在外的手臂在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强烈的力量感。
他前额发丝略显凌乱，微垂着眼冷冷地看着一副斯文败类模样的男人，黑色瞳孔幽深，危险渗人。
付文乔的身份和程曳相比，就是一个地一个天，程曳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而他是芸芸众生中毫不起眼的一粒尘埃。
如今，他当着正主的面怀疑对方设计杀人，不就摆明了要得罪这位大少爷么？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及时找补，“程少，误会误会。”
程曳两步走到江序言旁边，唇角带笑，笑意不达眼底，“哦，既然是误会，你是不是应该向我下跪道歉。”
付文乔怔了一下，脸色变黑，一股怒意油然而生，但他是个识时务的，硬生生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如果得罪了这个大少爷，他就休想待在京城。
“程少，大人不记小人过，刚才的话千万别放在心上。我是一时糊涂，绝对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程曳眸光发冷，懒得和他扯，直接伸手攥住他衣领，把人拉进更衣室，紧接着用力甩到墙壁上。
付文乔半边身子和坚硬的墙壁来了个亲密碰撞，只觉骨头都要裂开了。
“啊！”
他痛呼出声，龇牙咧嘴的，架在鼻梁上方的眼镜在混乱中掉落在地。
不等他捡起，程曳恶劣地抬脚碾压上去，将付文乔的手连同他的眼镜一起踩在脚底下。
“我问你，小时候踩人的时候疼不疼？”
他边说边加大碾压的力气，嘴里溢出一声嘲讽，“风水轮流转，接下来，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付文乔忍着指骨的疼痛，低声下气地哀求，“程少，真的是误会。我和阿言在福利院那会儿，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中间因为一点事儿产生了小嫌隙，如今他养父还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我只是想……”
“啊！”
“狗嘴吐不出象牙，睁眼说瞎话。”
话音刚落，程曳一脚踹在他嘴巴上，几乎用了十成的力气。
两颗牙齿从付文乔嘴里飞至旁边的地板上，连带着唾沫和血。
付文乔捂着嘴巴痛到失声，在地上狼狈的翻滚着。
程曳眯起眼，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上回没遇到你，算你走运，这下子还敢跑到我老婆面前胡言乱语，不就明摆着找抽？！”
江序言见他还要抬脚踢人，沉声提醒：“程少，适可而止，这里是学校，人多口杂。”
程曳的脚已经收不住了，狠狠踹在付文乔腹部，冷声威胁：“闭好你的嘴，别让我听到不该听的东西。”
付文乔一手捂着往下滴血的嘴，一手捂着痛到麻木的腹部，整个人蜷缩在地板，缩成了虾米状。
他心里有再多的气，也无处可发，只能咽下血腥唾沫和内心翻涌的怨恨，哑声说：“程少……放心……”
程曳不再看他一眼，拉起江序言的手就走。
待他俩离开后，付文乔颤巍巍地爬坐起身，朝一边“淬”了一声，咬牙切齿道：“江序言，有人撑腰真是了不起！”
“千万别被我逮到机会，否则，绝对让你生不如死。”
第127章
江序言被他一路拉着下了楼梯，在拐角处趁机挣开他的手。
“程少，这是我的事，你别插手。”
程曳眯了眯眼，很突然就醒悟了。
对江序言这种人，就得来点强的。
什么温水煮青蛙，实在不符合他程曳的追人风格。
自古以来就有以毒攻毒的说法。
既然江序言恐同，那他便大胆张扬的向他示爱……
嗯，强制爱也挺好。
“迟了，已经插手了。”
程曳缓步往下走，随口说：“跟上来，这里不适合谈这种敏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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