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黎耀不说话，乔棠道：“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黎耀觉察到他的反感，没有再说什么。
乔棠走后没多久，陆霆琛走过来。
“听说你要离开京都。”
黎耀勾了勾唇角，眼底失落：“这里到处都是他的影子，我真的要撑不住了。我以为，我用两年时间可以忘记他，可最后我才知道，我真是太低估他了。”
齐稳已经扎根在他心底，让他根本无法忘怀。
这两年，黎耀感觉生活失去色彩，没有一丝快乐可言。
他终于明白，一个人尝过爱人的滋味就没办法承受孤独。
“我要去洛城了。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那些地方都没有他。”黎耀看向陆霆琛：“我真的很羡慕你，乔棠从始至终都在你身边。”
陆霆琛：“如果你想，你应该可以找到他。”
“可我找到他又怎么样？他不喜欢我，他不想和我在一起。”
比起不知道齐稳的下落，齐稳对他的冷漠才是伤害他的利器。
黎耀不是不想找到齐稳，而是不敢。
他不敢去想两年前齐稳离开他时决然的表情，只要一想到他就痛苦不堪。
陆霆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争取一下，你怎么知道结果怎么样？”
陆霆琛最庆幸的就是当初和乔棠领结婚证，如果没有这两张结婚证，他和乔棠也不会走到一起。
陆霆琛觉得，只有努力走出那一步，才能收获属于自己的幸福。
黎耀没有等宴会结束就离开了。
司机和助理都在容家大宅外等他，看到他从里面出来，助理立刻为他拉开车门：“黎总，今天很晚了，不如我们明天再出发？”
黎耀坐进车内，淡淡道：“走吧！”
越早离开越好，他不想待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
齐稳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地探手朝身边摸去。
当手指触上柔软的皮肤时，他呼吸一滞，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诺诺！”
齐稳打开床头灯，探过身体去看床上那团小小的身影。
床上的小奶团子睡的极其不踏实，呼吸粗重，长长的睫毛抖个不停。
齐稳手掌贴向儿子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这是发烧了！
齐稳慌忙从床上起来，在医药箱里翻出温度计。
给诺诺量过温度，确实是发烧。
齐稳为他贴上退热贴，又端来一盆温水做物理降温。
忙完这一切之后，他穿好衣服，取过薄毯包住诺诺小小的身体，低头吻了吻他滚烫的小脸，轻声道：“诺诺，爸爸带你去医院，让医生叔叔给你看看。”
诺诺烧的迷迷糊糊，只能发出几声难受的轻哼。
脆弱可怜的声音戳的齐稳心口发疼，他抱起诺诺轻声安慰几句走出卧室。
比起第一次遇到诺诺发烧时的慌乱，这一次齐稳要冷静很多。
他拿好钱包和就诊卡走出家门。
午夜的街道异常冷清，小区大门口只有两个尽职尽责的保安。
齐稳在路边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出租车。
当初他图便宜才会租住在离市区比较远的小区，这里交通不太方便，现在这个时间没有出租车和公交车。
齐稳拿出手机在平台上轿车，没多久，司机和他联络：“先生，上一单的乘客刚下车，我这里距离您那边还有一定的距离。”
齐稳道：“司机师傅，我家孩子生病了，麻烦您稍微快一点。”
司机倒是挺好说话：“您等我五分钟，我会尽快赶到。”
挂断电话后，齐稳将手机放进裤兜里。
他低下头，用脸颊贴向诺诺的小脸，热度没有褪下去。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周勋回头看向后座的男人，担忧地问：“黎总，您好点了吗？需要去医院吗？”
黎耀按着胃部，低声道：“不用去医院。这附近有药店吗？给我买点喂药就可以。”
周勋忧心忡忡：“只吃药可以吗？我还是送您去医院吧？”
黎耀来洛城有一周了，新公司成立有很多业务需要处理，黎耀每天都忙到很晚，而且酒局不断。
这段时间他胃部就很不舒服，他知道这是老毛病。
齐稳离开的这两年，他没少借酒消愁，早就把胃给喝坏了。
去了医院也没多大用，黎耀摆摆手：“这是小毛病，吃药就行。”
周勋找了家药店，下车去买药。
黎耀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轻柔胃部。
突然，轿车后座的门从外面被打开。
一道极为熟悉的气息传来，让他猛地睁开眼睛。
这气息......是他吗？
“司机师傅，麻烦你送我去第四人民医院......”
齐稳说完才发现车里没死机，车后座有人。
他惊得话都没说完，戒备的看着身边。
车里没开灯，周围也很黑，男人背光而坐，让他根本看不清容貌。
正当齐稳迟疑的时候，前车门被拉开，周勋回来了。
他转过头，看到车后座的陌生男人，蹩眉道：“你是？”
齐稳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坐错车了，他慌忙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上错车了！”
他慌忙拉开车门，刚想下车，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扣住他的手腕，男人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第四人民医院是吗？”
齐稳心脏猛地一缩，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这声音......是黎耀！
哪怕两年没见，在黎耀开口的时候齐稳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他的声音。
这是他喜欢了很多很多年的偶像，这是黎耀啊！
他怎么可能听错。
理智告诉齐稳要尽快下车，不要逗留。可身体却僵硬到没有一丝反应。
黎耀见他没说话，对周勋说：“开车！先去第四人民医院。”
“不......不用了！”
齐稳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抖着唇说：“我叫的车很快就要来了......”
他话没说完就被男人冷笑着打断：“这么怕我？”
齐稳手脚冰冷，拉着车门就要下车。
但他忘了，黎耀的手还扣住他的手腕，让他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齐稳急的额头冷汗直冒，手足无措地看着身边的男人。
黎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真的是来报复自己的吗？
齐稳没说话，黎耀也没再言语，车里陷入到诡异的安静之中。
周旭迟疑几秒后，按照黎耀的吩咐发动汽车。
咔！
车门自动上锁。
齐稳的心提起来，他六神无主地僵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黎耀胃疼的难受，只有抓着齐稳的那只手有点力气。
他用力握着男人的手腕，不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至于为什么要抓齐稳，黎耀现在没有任何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做出这个举动。
直到一声软糯不清的奶音响起，黎耀才猛地清醒过来。
“爸爸——”
这一声“爸爸”清晰的炸响在耳边。
黎耀睁开眼睛看向身侧，
这一眼，他看到的就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团子。
借着窗外的路灯，黎耀看清楚小奶团子的小脸。
粉嫩嫩、肉乎乎的，五官像极了齐稳。
这个认知让他心脏猛地一缩。
这孩子像齐稳，他是齐稳的儿子。
黎耀抬眸，锐利的目光落在身侧男人身上。
齐稳垂着头，视线始终都在怀里小团子的身上，他手掌贴着小奶团子的脖颈，“怎么还这么热？诺诺，你哪里不舒服？”
诺诺已经醒过来，眯着一双水蒙蒙的眼睛，那小模样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他探出白皙的小手，抓住齐稳的衣服，哼哼唧唧的哭了几声。
不是放声大哭，而是从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哭声，听得人心都揪起来了。
听着他的哭声，黎耀不止是感觉到胃疼，他觉得心口也开始发疼。
他下意识地开口：“周勋，车开快点。”
周勋低头看导航：“黎总，我们已经快到医院了。”
黎耀蹩眉：“再开快点，晚上不会有交警。”
周勋将车提速，很快把车开进医院停车场。
车门打开，齐稳抱着诺诺跑进急诊大楼。
黎耀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黎总，您要不要也进去做个检查？”
高勋发现黎耀脸色苍白苍白的，心里担忧不已：“我们已经到了医院，我帮您去挂号。”
“不用了！”黎耀道：“药买回来了吗？我吃点药就行。”
高勋将药和温水递过去，黎耀接过来吃下去。
他靠在车里休息几分钟后，对高勋说：“车留在这里，你搭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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