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刚搬进那套房子的时候，叶青苔会说出那种话。
从那时候开始一切就乱了，叶青苔以为自己是金主，做的一切也只是因为工作需要。
那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看似拉近的关系……实际上只是叶青苔的妥协。
一瞬间，两人之间的关系又降到了冰点。
叶青苔拿着剩下的烟出了门，他坐在礁石上盯着下面的海出神。
他最开始打算找闻自言，也只是想有一个人和他呆在一块，只有跟他呆在一起的时候，叶青苔才能短暂的忘记一切。
口袋里的手机振了两下，不是闻自言的电话，是他小姨徐音打来的视频
叶青苔深吸了一口气，练习了下微笑，才接通了徐音发来的视频。
现在的国内还是白天，徐音正在新开的甜品店喝下午茶，突然想起有阵子没联系的叶青苔，这才打了个视频过来。
她看着电话那头黑乎乎的画面，听着时不时响起的海浪声，开口道：“你这跑哪儿去了？”
叶青苔把摄像头一转，对着周围转了一圈：“小姨你快看，是不是很漂亮？我在这等日出呢。”
“是不错，公司那边组织的？”
叶青苔把镜头又转向了自己：“马上要开机了，到兰国来采风，等我有稿费了，就带小姨你来玩，你肯定喜欢。”
“那我可等着了。”徐音说：“手上钱不够吧，人在国外手上也要留点钱，对组里的同事大方点，别让人瞧不起。”
叶青苔点头笑道：“我有呢，同事对我都很好，导演还时不时请我们喝东西吃饭，我过的好着呢。”
徐音同服务员说了句话，朝不远处的男人招了招手，对叶青苔说道：“行了，小姨要约会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电话挂断后，手机又振了两下，是徐音发来的消息。
雪夜：小苔，我给你转了点零花钱，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我姐这边有我和你爸，别太担心，好好放松放松。
叶青苔看着聊天界面出神，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他深吸了一口气，熄灭了手机屏幕。
“我就说他那个性格，怎么可能随便找个人在身边呆着。”身后的人说道：“果然是你。”
叶青苔身体一僵，握手机的手一顿，险些把手机丢进海里。
方成钰站在一旁的礁石上，点了根烟夹在手上，他转头朝叶青苔笑道：“青苔，好久不见，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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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逃不掉
叶青苔攥着衣角，努力让自己保持着该有的镇定，但从见到方成钰的时候起，他的眼神就已经出卖了他。
即使表现的再镇定，也是漏洞百出。
方成钰坐下后，双手撑在石头上，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年我去过很多地方，东奔西走的各种跑，不知道多久没像现在这样了。”
方成钰靠在石头旁，晃悠着衬衫上的坠子，思索道：“踏实，跟你待一块我就特踏实。”
叶青苔不认为他们是可以讨论这个的关系，光是和方成钰呆在一块，就让他觉得不舒服，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让他喘不过气。
叶青苔转身就要走，结果刚迈出一步，脚腕就被方成钰攥住了，方成钰的目光仍在前方，但他的脸上的笑意彻底不见了。
叶青苔身体一僵：“放手。”
方成钰十分配合的松开了手，低头擦着掌心：“你说如果这时候爆出他包养别人的花边新闻，网上的舆论又会往什么地方倒？”
“没有依据的造谣，谁会信？”叶青苔怒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舆论这种东西，只要我想控制，他就能按照我的方向走。”方成钰站起身，一步步朝他逼近：“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
方成钰看向正朝这边走来的闻自言，嘴角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拽着叶青苔的胳膊把人抱在怀里，叶青苔越是挣扎，他捏着他肩膀的力气就会越大。
方成钰凑在他耳边，略带遗憾的说道：“怎么办呢？我突然又对你产生兴趣了，只是毁了你，好像不能让我高兴了。”
“方成钰！”闻自言说道：“放开。”
方成钰松开叶青苔，侧过脸看向闻自言：“你还真是他的一条狗，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闻自言把叶青苔护在身后，一把拽住了方成钰的衣领，怒道：“我乐意，和你有关系吗？”
方成钰笑着看向他，脸上没有一点怒意：“有呀，本来我对他都没什么兴趣了，但看你这样子，我想他床上的功夫一定很好。”
“啪！”
闻自言的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方成钰踉跄两下倒在了石头上，他低头看着被血和灰混合的掌心，莫名有一种愉悦感，这是很多年他都未曾体会过的感觉。
他躺在石头上，对着闻自言的背影说道：“你就不好奇吗？他为什么得了奖，却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闻自言脚步一顿，正欲转身回去，手却被叶青苔攥住了。
叶青苔的身子在抖，掌心更是布满了汗水，他在害怕。
叶青苔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们……回去……回去好不好？”
闻自言瞥了一眼身后的方成钰，拉着叶青苔一言未发的朝前走。
叶青苔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一直攥着手机出神，好像只有攥着某件东西，才会让他感到踏实。
而闻自言则靠在水吧台旁，看着窗外出神，这种气氛不知持续了多久，闻自言才开口打破了这种气氛：“你先回去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们回国。”
叶青苔回了房间，闻自言点了根烟，盯着他的房门出神。
几分钟后，他调出了李沐的微信。
见光：编剧大赛之后的事情，为什么没有？
闻自言的那通电话彻底给李沐打醒了，清醒后的他再去思考那通电话，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想到最后再结合闻自言最后骂的那句话，怎么都睡不着了。
但让他打给闻自言再刨根问底一下吧，他又没那个胆子。
以至于收到闻自言消息的时候，他几乎是秒回。
李沐：我查了，很奇怪的是很多细节上的事都查不到头，就像是被人刻意隐藏了。
李沐：（哭泣表情包）闻哥，真不是我不努力啊，是真的查不到，能查到的我都发了
闻自言看着手机屏幕出神，耳边响起的都是方成钰刚才的话。
方成钰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当年因为被他打了一顿，就能不惜赔本也要把他的角色换了，再到后来他去试戏，几乎是处处碰壁，那时候他也想过换个行业。
但奇怪的是，没过多久他就试戏成功了，虽比不上男三的角色，但比起龙套来说要好上很多。
因为这件事他打消了对方成钰的怀疑，把最开始试戏不通过的问题都归咎在了自己不符合别人的要求上。
现在想想，恐怕没那么简单。
以这些年他的做派，只要别人惹了他，甭管事情大小，那个人都会被他往死里整，能那么轻而易举的放手，只怕有人捏着了他的把柄。
“啪。”
闻自言听见了动静，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叶青苔：“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叶青苔攥着手腕，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能……和你睡一块吗？”
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无疑是一种邀请，可从叶青苔嘴中说出，那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当年在城中村的时候，叶青苔就总喜欢敲他的门，打着对剧本的旗号跑他房间来，可一直等到他睡着，都没对上几句台词。
但他也不是每天都会这样，只有在他焦虑或和家人吵架后，他才会去敲闻自言的门。
大概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踏实点，也能让他觉得这世上不止有他一个人。
闻自言关了灯，只留下床头的一盏暖光灯，他同叶青苔中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一个手臂。
可能是屋内太过安静，以至于彼此的心跳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叶青苔攥着被子，转过身看向窗外：“好像只有和你呆在一块才踏实。”
闻自言闭上了眼睛，轻嗯了一声，并没有反驳他的话。
时间渐渐流逝，叶青苔缩成一团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了下来，他透过窗户去看天上的月亮：“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
闻自言没否认，反而问他：“如果我问了，你会说吗？”
叶青苔像是在认真思索：“也不一定，你可以问问看。”
闻自言关了床头灯，侧身看向叶青苔的后背，这套睡衣是他按照叶青苔曾经的尺码买的，原本应该合身的睡衣穿在他身上，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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