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撞了下他，发什么呆呢，他挤到伞里，“小鹿，给我打一下吧。”
陆瑾言看了他一眼，柔声道：“你和我又不顺路。”
“而且，你和我走一起，又要被那些男声排挤了。”这一句他说的声音特别小。
“啊？”长进瞪着两个灯泡似的眼睛，“你说啥？”
陆瑾言摇了摇头，收起伞，“你要和我一起回去的话，那咱俩就一起淋雨。”
张进叹了口气，随即憨憨一笑，笑得像个二五仔，“我说小鹿啊，你不应该叫小鹿应该叫小牛！算了算了，爷爷我淋雨回去喽，真男人就要淋雨！看我湿身诱惑……”说完把书包顶在头上，冲进雨里。
见他走远，陆瑾言重新撑起伞，一个人向10路公交车站走去。
雨下的越来越大，陆瑾言决定抄近路。
近路会经过一个狭窄的巷子。
刚走过来他就有些后悔，这巷子要先下很窄的台阶，在爬个上坡，在下雨天不算好走。
果然，还是走大路明智些。
当他下完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发现前面好像有个人。
那个人蹲坐在墙边，双手搭在膝盖上，头发被雨水浸湿，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陆瑾言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赵一楠。
他假装左右打量四周，目光经过赵一楠的脸的时候，心里猛地一沉，他的脸上都是伤痕。
他又和人打架了？班上几乎没有人敢惹他，到底是和谁打的架？
陆瑾言走到赵一楠跟前，也蹲了下来，将伞遮住他的头。
雨水顺着伞边落下，这伞不算大，两人只能勉强遮住头，陆瑾言的衣服全部淋湿了。
赵一楠震惊地看了陆瑾言一眼，随后将头埋进膝盖里，不再看他。
陆瑾言和赵一楠就这么蹲了一个小时，直至雨停。
陆瑾言站起来抻了抻胳膊和腿，轻声道：“雨停了，我走了。”
回家后，陆瑾言被父亲责骂了很久。
当父亲问他晚回家的原因时，陆瑾言却找不出理由。
“你这样怎么去克利夫兰！”陆父阴沉着脸，拿出一根藤条。
陆瑾言脱掉上衣，露出后背。
“去给你母亲上香认错！”
陆瑾言来到供桌前，跪下磕头。
赵一楠没有来上学，陆瑾言望着赵一楠空荡荡的座位发了一会儿呆。
大约过了一周，赵一楠才来了学校，他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今天有一节体育课，少见的，赵一楠居然来上了。
男生练习篮球对抗，女生练习排球颠球。
“男生3V3，自行分组。”体育老师叫安然，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小麦色帅哥，在女生当中颇受欢迎。
班上男生总共33人，刚好可以分成11组。
张进昨天没有和小鹿一起打伞，今天有点后悔，毫不犹豫地站到了陆瑾言身边。但是却没有其他的男生愿意和他们一组。
很快，关系好的男生们各自组好了队。
最后场上只剩下了张进陆瑾言组成的两人队，和孤零零站在场地中央的赵一楠。
也没有人愿意和赵一楠组队。
他板着个脸，一脸凶相，男生们都害怕和他一组。
赵一楠无所谓地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着远方。
女生那边时不时地传来小声的议论声，“赵一楠是真帅啊！怎么能那么帅啊，而且他是不是185啊？跟我简直最完美身高差。”
“不是我说，姐你别做梦了行不？你看他那样子，看得上你吗？听说他有个校花女朋友。醒醒吧。我看陆瑾言不错，软萌软萌的，看着像棉花糖，就想咬一口。”
“切~我不喜欢那款，我可不想搞姐妹恋。”
嬉笑声越来越大，张进不耐烦地冲女生堆吼了一嗓子，“死八婆们，能不能闭嘴，吵死了！”
“叫谁八婆呢？我看你天天黏着陆瑾言，怕不是暗恋他吧。死南通，真恶心。”
一听这话，张进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不是，小鹿，我没有……你别听他们瞎说……”
赵一楠余光迅速扫了陆瑾言一眼，不说话。
“组好队没啊？赶紧的，对抗之前先热热身，自己复习一下上节课的动作。”安老师催促道。
张进看着眼前尴尬的局面犯了难，他拉了拉陆瑾言的衣袖，往他耳边凑了凑。赵一楠看见这一幕，不自觉微微皱了皱眉。
“小鹿啊，我们要不要邀请他加入啊？现在也没别人好拉了。”
“那你去呗。”陆瑾言道。
“我不敢，你去。”
“凭什么啊？”
“我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没那么凶。”
他俩交头接耳间，赵一楠不知什么时候从大框里拿了个篮球出来，轻轻扔向张进。
张进反应还算快，一把接住篮球，疑惑地瞪着赵一楠，“你干嘛？”
“我们组队吧。”赵一楠道。
“好。”陆瑾言微笑着点点头。
很快，轮到了陆瑾言他们组。
对抗的是以陈磊为首的小团体。
陈磊是副班长，成绩好，运动神经发达，长得也算帅，再加上他家境优渥平常出手很大方，所以在班上有很多朋友。
和他一组的另外两个人是他的铁哥们儿，陈磊说东，他们绝不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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