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干瘦的脸仿佛变成了魅惑的勾引,连泪眼和颤抖的唇都带着欲望的味道。宁祁脱下白大褂裹在他的身上,搂住他的脸,把人从医护专用电梯带到了地下停车场。
打开车门,他把前排主副驾驶的座位全部放平,将邹雨诚放了进去。然而,就在他死咬着唇想要离开的时候,邹雨诚却迷迷糊糊地笼着身上的白大褂,拉着他的手腕不舍得放。
“宁主任……”他带着灼热的气息呼喊,“帮帮我吧。”
信息素更浓烈地传来,霎时间,宁祁的理智崩断,他没有离开,而是回身爬进车里,关上了车门。
空旷的车库安静而幽暗,只有一辆车在角落隐隐摇晃着,发出短促而压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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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宁祁目前的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
虽然他以前也交过一些用于解决生理欲望的恋人,但那些人的家境基本都是小康以上,性格爽朗,分手之后不会缠着他不放——这是他一直践行的生存原则。既然要向上爬,就得分清楚目标和消遣。消遣虽然不涉及未来,但也不能给以后留下隐患。
很显然,邹雨诚不符合任何要求。
贫穷、怯懦、对自己有些不切实际的感情,这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构成了一个最不利的现实——他肯定会缠着自己不放。
后来果然如此,这个人居然含羞带怯地开始给他带早餐、带午饭?新买的饭盒看得出花了大价钱,装着可口的饭菜带过来,趁着没人时,这个瘦弱得像流浪猫一样的家伙就会悄无声息地钻进来,把饭盒放到他面前:“宁主任……我,我看你平常都点外卖……外卖不健康,就,就顺便给你做了一份……”
宁祁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
“我不需要你帮我做这些。”他的脸上没了那种礼貌性的笑容,一张脸空白着,像没有打印任何字样的A4纸。邹雨诚略微被吓到了,肩膀微微瑟缩着,但脸上并不很惊惶,只是透出深重的难堪和失落。宁祁继续说:“那天只是一个意外,按照任何一个omega,我都会帮他的,你不要自作多情。”
邹雨诚的眼帘垂下去,细小的牙齿扣住下唇,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变得像墙皮那样灰白。他说不出话,两只手颤抖地拿走那两个饭盒,飞快地退了出去。
……宁祁终于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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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洛城匆忙赶到医院来,身上带着乱七八糟的味道。宁祁一闻便知,这人再一次跟闻人律滚到了一起。之前他说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栽倒两次,原来只是借口,一个打消自己痴心妄想的虚假誓言而已。
经过打磨的璞玉,终究是要跟那些亮闪闪的金刚钻摆在一起的。
这个认知让宁祁有些恼火、又有些气馁。
带着洛城去性别科时,他们与邹雨诚擦肩而过。宁祁刻意目不转睛,但在转弯时,他眼角的余光还是瞥见了那个失落的身影,呆呆地立在走廊里,看着他对在乎的人是多么的细致和用心。
对,就是这样,宁祁想。我跟你之间的差距,就如同我跟金刚钻之间的差距。我不再妄想他们那个阶层,你也不要妄想我——我是绝对不会滑落回去的。
接下来的两个月,邹雨诚没有再自作多情。他又变成了以前那副蚂蚁的模样,勤勤恳恳工作,贴着墙根在走廊里穿行。偶尔的,宁祁会闻到那股糖霜夹心饼干的味道,那时候他就明白,邹雨诚刚才肯定在附近吃过饭了。
宁祁依旧关注着洛城的事业发展,只不过心态回到了从前——他有一种预感,洛城以后肯定是要跟闻人律纠缠不清的。自己跟洛城之间没什么缘分,有些东西,无法强求。
他干脆利用自己对洛城的了解来下堵注。宁祁对于堵博和胜负有着一种天生的直觉,这些直觉也许是通过观察和搜集信息得出来的判断,也有可能是一种天生的能力。
每次UFC比赛之前,他会阅读大量的新闻,观看大热选手的备赛视频,从他们的动作和眼神中预判此次比赛的状态。有时候看着搏彩公司开的盘口和胜率,宁祁甚至会想:为什么人生不像堵博这么简单呢?一切都在黑白之间,不是胜就是负。胜了就皆大欢喜,输了就从头再来。
在洛城比赛的前两天,宁祁刚处理了一轮科室里的事,精疲力尽,干脆请了年假在家休息。父母又打来电话,问他今年回不回:“你去年就没回,今年总该回了吧?之前你说在追求你们院长家的公子,追到没有啊?我跟你说,你高中那个同学,考到县里公务员的,人家升官了!孩子都上小学了,你也赶紧啊,都三十六了……”
宁祁疲惫地挂了电话。
记得有人做过研究,当中学教师的父母,往往会给孩子带来最大的压力——宁祁深以为然。
他们将对付学生的那一套用到了自家孩子身上,于是“课堂”无限期延长,每时每刻,宁祁都像坐在教室里,接受着父母全方位的审视。
吃穿用度要跟最简朴的同学比,学习成绩则要更最优秀的同学比。宁祁自小学起就感觉不对劲,等到了大学,碰见那些非富即贵的同学,他才终于明白:真正有能力的父母,是不会比较子女的,他们只比较自己,并尽自己的能力给孩子铺平道路,让他们走得更快、更平稳一些。
……正如科室的吕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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