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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来,不会迷路了吧, 我出去看看!”叶信怀坐不住了,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我也要去看看, 好久没见了,等等我叶猴,咱俩一块去。”李畅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俩别捣乱了, 桑渡又不会和你们一样是路痴。”宁画竹说着说着也站了起来,跟着两人一块向门口走去。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桑渡正好刚到门口。
桑渡正要敲门的手还悬在空中,看见面前熟悉既陌生的面孔,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桑渡!”
叶信怀第一个反应过来,伸出手臂紧紧抱住了桑渡。
没一会的功夫,桑渡肩膀便被泪水浸湿,他悬在半空的手臂垂了下来,轻轻拍了拍叶信怀的肩膀。
“桑渡。”
李畅眼眶里泪水打转,也跟着抱了过来。
他俩都长高了,头发也变长了,高中那会的短寸现在变成了四六分和蝴蝶烫,还好两人声音没有太大变化,桑渡凭着残存的记忆认出了两人。
有人在抱着他,有人在冲他笑。窗外很冷,而朋友们就像是火炉,围绕着冻僵的他,把他这么多年冰冻的血液一点点给融化。
一瞬间思绪重新回到了六年前,那个为了看日出而夜爬的日子。原来一晃,就过去了那么多年。
本以为这么多年没见会有些生疏,但眼前朋友们的笑容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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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有七把椅子,却只有六个人,桑渡被安排在了靠窗的位置,从这可以一览楼下的雪景。
大家这几年都一直互相有联系,除了和桑渡。一进门,叶信怀便连忙领头创了个新群,把他们都拉了进去。
桑渡垂眸同意着好友申请,弄完之后点开了新群聊,这次群昵称不再是七年前的“A8摄影小分队”,而是换了新的名字,人数也不再是七人。
上楼之前那股忐忑现在慢慢消失,桑渡的视线在包厢里看了一圈,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
这么多年没见,几人的视线统一落在了桑渡脸上,致使桑渡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叶信怀站起身,给大家的酒杯里都倒满了酒:“这么多年了,终于有机会聚一聚了。今天不醉不归!”
“好不容易从天南海北赶过来了!必须不醉不归!”
“桑渡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为了这次聚会,在广东读研的张连特地请假赶了过来。
“对呀桑渡,突然回国还适应吗,北京这几天挺冷的,店里面暖气不给力,我都不敢进怕冷的花了。”宁画竹读完大学后没有继续读研,在爸妈的支持下在北京开了家花店,平时生意不错,还开了分店。
“我过的挺好的,从机场回来睡了几个小时好了很多。”桑渡说:“是开的花店吗,恭喜。”
“真的好多了吗。”李畅凑了过来:“我怎么看你脸色这么白,是不是穿的太少感冒了?”
李畅高三直接参加的单招,在东北学的动物医学,大学毕业后直接回老家‘继承’了老爸老妈的宠物店,手艺越来越炉火纯青,短短一两年的时间收到了好几幅锦旗,不仅会看动物还会看人。
叶信怀刚才太激动,没注意到桑渡的异常,经李畅这一提醒,这才感觉不对:“桑渡你怎么穿这么少,这可是在北京!北纬40度的北京!”说着,他连忙拜托服务员把空调开到了最高,倒了杯热水放在了桑渡面前:
“我前年腊月来北京实习的时候,扛着个摄像头在外面呆了一整天,差点没被冻死在剧组。从那之后冬天还没来我就开始穿棉服。”
“谁让你当时穿这么少的,我们几个当时都说了让你多穿一些,你这是自作自受。”姜晓楠说完从包里拿了包感冒药递给了桑渡:“我带了感冒药,这个牌子的效果很好,桑渡你可以提前预防一下。”姜晓楠本科学的制药,学习成绩一直很好,直接保研上的高校。
“谢谢班长。”桑渡接了过来并道谢,转头看向叶信怀:“剧组?你不是学的化工吗?”
叶信怀白天只和他说了学的化工和没读研,还没说做了什么工作。
李畅没忍住笑了起来:“他那是离家出走了哈哈哈。”
叶信怀和高中一样冲他竖了个中指:“那不叫离家出走,那叫男儿志在四方!总不能一直呆在山城,我要带着我的相机去闯荡!”
叶信怀这几年确实沉稳了很多,高中那会的吊儿郎当现在只有在朋友面前才会重现。为了有份稳定的工作,他这几年可谓千辛万苦,一天二十四小时里面有二十小时都是和相机度过的,从一开始跟在导演屁股后面的小喽啰到现在的摄影指导,比高中那会下了足足十几倍的劲儿。
“嘿呦!第一次听你说这话啊叶猴,给我听得热血沸腾!”李畅和高中一样喜欢咧嘴笑:“年后给我家阿狗阿猫拍视频广告就交给你了!”
“那必须的,把你拍成阿狗阿猫都没问题。”
话音刚落,不知是谁领头,包厢里陆陆续续响起了笑声。
这段笑容让他们感到轻松,让他们短暂忘记了自己是个大人。
……
“怎么突然当剧组摄影师了?”桑渡还记得上学那会叶信怀除了游戏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那不是因为当年咱们微电影作品得奖嘛。”叶信怀正襟危坐,酣畅淋漓讲起了自己的心路历程:“高二之前的微电影比赛咱俩负责幕后剪辑,这你没忘吧桑渡,那叫一个无聊,直到高二那会拍摄的时候当起了摄影师,我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玩的事,从那之后,我就立志出乡关……”
叶信怀讲了半小时故事,桑渡额头发烫,手心发凉,听着听着跑了神。
高二他们几人拍的微电影作品得了冠军,断层领先第二名几百多票,还是庆中举办这个活动十几年里第一个得票那么多的作品,听说后来还被学校老师拿出来参加市赛。
这些桑渡听说了一些,不过他一直没有看过成品。
不是没机会,是他自己在有意躲避。
那年投票的时候他没参加,他去找了周惊弦,结果周惊弦没找到却碰到了桑广川,然后被关在黑屋子里四天,跳楼未遂在医院又呆了三天,期间他手机被没收,没法和叶信怀他们联系,这些还是后来回学校办转学手续听说的。
当时走得太急,甚至连回学校收拾课本的机会也没有。
那段时间桑渡状态不是很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敢接触外界,离开山城快一年才缓过来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奶奶说他变了好多,桑渡不说话,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变了。他不还是他吗,怎么会变呢。
此后很长时间他都没有打开过那段视频,它就像是个秘密,永远封存在了高二的冬天,随着飘落的黄桷树叶一同埋藏在泥土里,密封,再密封,直到被人们自然遗忘。
桑渡好不容易忘了一些,今晚突然听见时嘴里有些发涩。
“你们先吃,我去个厕所。”桑渡身侧就是窗户,他说话时余光瞥到了楼下。
窗外大雪还在下,甚至比刚来的时候雪势还要大,楼下几乎没有人,只有一辆亮着车灯的汽车,驾驶座是空的。
桑渡站起来的时候,楼下出现了一个穿着大衣的人影。他靠近汽车,走进驾驶座。
飘雪掩盖了桑渡的余光,再加上这里是六楼,视线受阻,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便没再多想,向楼下走去。
“你好,616包厢结下账。”
桑渡说是来上厕所,其实是找机会来结账的,幸好这家餐厅是先吃再付。
付完款桑渡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餐厅外面找了个空位置吸了根烟。这会外面没人,在这吸烟不会影响到别人。
离开山城这几年,他捡起了抽烟这个坏习惯,因为只有抽烟才会让他感到放松一些,晚上失眠也不会那么久。防止自己成瘾,他有在控制自己,一周最多抽一根,现在控制得还不错,回国之前他已经半个月没抽烟了。
他靠着墙,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这根烟快要抽完,他想起在包厢看到的那辆车,转了个身再次看过去时,那辆车已经不在原处了。
不远处有个垃圾桶,桑渡把烟头按灭扔了进去,刚走进大厅,前台服务生叫住了他。
“先生您是不是不舒服呀,这里面有感冒药和退烧药,您要是需要热水我们马上去倒。”服务生递来一个牛皮纸袋。
“我没事。”酒店还有退烧药,桑渡暂时不需要,他道了谢便准备往楼上走去,可还没走两步又被服务生叫住了。
“先生,这是我们店的小心意,请您收下。”服务生还是把纸袋递在了他手里:“今天是冬至,里面还有饺子,祝您冬至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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