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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他手段了得_幸晟觅君【完结】(11)

  自习室内只剩下导员跟杨央柏二脸懵逼。

  如谢恒逸所料,雨珠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地面上漫起了比鞋底还厚的水层。

  他毫不犹豫地撑伞踏进雨幕之中,脚下因急切而无法控制力道,溅起的涟漪一次比一次大。

  上车后,他看着车窗外飞速移动的高楼大厦,不自觉抿紧了唇。

  向来随性的脸庞难得带上了几分严肃。

  司机师傅看出他的焦灼,关切问道:“小伙子有什么事?”

  听到这句问话,谢恒逸整个人又骤然放松下来,缓缓摇了摇头。

  其实没什么事。

  就是忽然想到,家里有个客人在等他回去照顾。

  今天晚归在他意料之外,但他本身也没打算好好照顾这位客人。

  齐延曲仅仅是单腿受伤,生活自理能力不至于完全丧失。更何况如今外卖跑腿行业发达,要吃什么穿什么手机上操作就是。

  他的目的就是让这位病患自食其力。

  如此一来,即便他不主动为难,对方的恢复治疗期也不会好过。

  ……不过他出门前应该没有顺手反锁吧?

  想到这,谢恒逸浑身再度绷紧。

  如果反锁了,会有什么影响?

  不会有影响,叫个上门开锁就是了。

  ……可要是打不了电话呢?

  谢恒逸心中一紧:“师傅,麻烦快点。”

  糟了,他把最重要的事忘了——房子装了定制信号屏蔽器。

  他的设备不受干扰,外人却无法在屋内上网跟通话。

  他岂不是把人关了一天??而且连吃穿都没给!!

  靠!

  low得不能再low了。

  好在司机车技了得,恶劣天气丝毫不影响车速。

  一路直飙下没多久就到了。

  下车前,司机好心叮嘱:“这雨大得哟,小伙子回去记得加衣服,穿这么两件要感冒的嘞!”

  要感冒的嘞。

  这句话在谢恒逸脑内回荡。

  他身上的两件衣服算厚实的,只是看着少。

  要说少,被他关在屋里的那位穿的才是真少,薄薄一件里衣,来时膝上放着大衣,他瞧过一眼,不是加绒的料子。

  昨夜睡觉也没见人拿大衣盖在身上,客厅室温低成那样,骨头不得都被冻成冰块?

  谢恒逸东想西想地到了家门口,深吸一口气才开了门。

  他输入了两次密码,其中包含一层应急密码,代表着开门前处于反锁状态。

  悬着的心沉了下去。

  他倒宁愿对方跑了。

  被深水浸湿的鞋子踩在玄关地毯上,谢恒逸将伞收起,随手靠在门边,携着一身湿冷气息走了进去。

  屋内没有开灯,黑而静。

  外边路灯的光线掺杂着月光透过落地窗,他扫视一圈客厅,没看到预想中会见到的人。

  谢恒逸微眯起眼,试探性出声道:“齐警官?”

  没有回应。

  难不成他低估了这位副队?

  即使负伤也能来去自如?

  这个猜想很快被否决。

  因为他有了新发现——卫生间里浴室的灯亮着。

  谢恒逸在原地站了会儿,思忖过后,抬脚来到卫生间的浴室门前。

  所过之处,带着泥土腥气的雨水在地板上留下污迹。

  他敲了敲玻璃门,等待了足足半分钟。

  仍然没有回应。

  谢恒逸不再迟疑,推门而入。

  在进来前的半分钟里,他设想过无数种会看到的场景,包括但不限于血流成河、水溢成灾……除此之外,他也做好了会不小心侵犯他人隐私的准备。

  但很显然,他准备得还不够。

  脑内所想远不及亲眼所见带来的冲击力大。

  在看清浴室内情景的一刹那,他全身一僵,心脏血液流动仿佛凝滞一瞬。

  他甚至没敢多看,恍惚着就要撤出浴室,后退时不慎撞到门板,发出巨响。

  谢恒逸将头偏向浴室外,狠狠眨了下眼,试图忘掉刚才看清的那一幕。

  却是适得其反。

  越是想忘记,越是清晰地回忆。

  浴室里是嵌入式浴缸,旁边留有光滑的瓷质平台,而那位清风霁月的副队紧闭双目、躺倒在上边。

  衣领不吝啬地敞开,裸露出的锁骨线条凌厉生动,深深凹出一个小窝来,应当是刚解开前几颗纽扣便晕了过去。

  或许是喘不匀气,那润泽的嘴微张着,呼吸吐气间可见星点洁白的贝齿。

  浴缸里的水放得过满了些,打湿了其肩膀处的薄布料,发尾也沾着水珠。

  这样的背景,配上警官这张无可挑剔的脸,简直可以用活色生香来形容。

  谢恒逸如个呆子般在浴室外杵了半晌,心跳逐渐找回原本的节奏,才想起当务之急是叫急救。

  就在他慌乱拿出手机拨号时,浴室里的人不知何时已醒来。

  身后,仿若天生自带疏离感的嗓音,此时叫出了他的名字:

  “……谢恒逸?”

  第9章 我故意的

  齐延曲是被那声巨响硬生生吵醒的。

  从漫出浴缸的水温可以推测出,他晕过去的时间并不久,大约不超过二十分钟。

  他可以忍受一天不进食不进水,可以忍受静坐一整天,唯独难以忍受一天不洗澡,即便现在是冬天。

  在医院养伤的一个月里,他数次提出要彻头彻尾清洗身体,被齐鑫歌坚声拒绝。

  无奈之下,他只能每晚用湿毛巾擦拭一遍易脏的部位。

  长期的卧倒在床,再加上被谢恒逸能腌入味的酒气一染,他觉得浑身脏得要命,周身毛孔都在表达着不满。

  他熬到十点左右,估摸着谢恒逸不会再回来了,就到浴室放了水打算洗洗上半身。

  按理说他经常挨饿,偶尔一天不吃对他来说无大碍,谁知偏巧这回低血糖发作了。

  他刚支起身子坐到浴缸台上,先前被他忽视的轻微症状就突然加剧。

  只觉他拿着湿毛巾的手一卸力,浴室里的大小物品模糊成重影,伴随着意识逐渐流失,他整个人因发软而向后倒去。

  最后的念头竟是:希望下次睁眼时是在医院,而不是停尸间。

  目前看来,两者都不是,不知道该不该遗憾。

  清醒过来的那一刻,他磕到硬实台面的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

  尽管谢恒逸就是致使他晕倒的始作俑者,但他不得不庆幸:幸好谢恒逸回来了,否则他恐怕以后都不再有思考能力了。

  据他所知,一旦低血糖患者晕倒时长超过六小时,会导致大脑中枢神经受到损伤,变成植物人或危及生命都有可能。

  看来他需要提前签署一份协议,若是他有朝一日陷入植物状态,自动放弃后续维持生命治疗。

  丧失认知能力,不能与外界进行任何形式的交流,跟失去自我无异。比起苟活换来的渺茫生机,他更愿意干脆地死去。

  遭到禁闭一天,齐延曲的大脑格外活跃,他短时间内想了很多东西,后知后觉感到眩晕。

  他费了极大气力,才从口中吐出几个微弱的音节,叫住了谢恒逸。

  立在门边的那人不知在发什么神,被他唤了名字才回过身。

  见谢恒逸动作慢吞吞的,齐延曲心下又升起一丝不满。

  这人莫非真要让他自生自灭不成?

  见他尚有一口气,就不打算管他了?

  齐延曲却连恼的精力都无。他掐着手心以保持明醒,把话说得极为简短,一个赘字都不带:“葡萄糖。”

  仍是安之若素的命令语气,带着恹恹的虚弱感。

  谢恒逸只听清了最后一个字,在屋子里找了又找,一颗糖也没翻出来,情急之下泡了杯蜂蜜果汁。

  他担心病患一只手端不稳,便直接将杯口递到齐延曲嘴边。

  齐延曲同样顾不上太多,用有些发麻的指尖抵住杯壁,将直口杯调整成适当的倾斜弧度,低头浅呷起来。

  鲜橙色果汁通过口腔滑进喉咙,舌头分辨不出味道,口中凉丝丝的,身上渐渐能感知到暖意,不再冒冷汗。

  他喝得慢,谢恒逸却抬得过急。

  来不及饮下的液体从嘴角流下,在下巴尖汇聚滴落,在白衬衫上晕出一个个刺眼的污渍来,如墨浸宣纸。

  偏偏谢恒逸恍然未觉。

  直到水流误入气管,齐延曲被呛得猛地咳了起来,杯子里部分果汁全洒在他身上。

  这样一来,不止是白衬衫,连裤子也没能幸免于难,看上去好不狼狈。

  谢恒逸下意识去找纸巾,找到后反应过来不对,改为去找干毛巾。

  白忙活一通,最终干毛巾在手里握着,没递出去。

  他用毛巾胡乱擦了下沾满果汁的手,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什么也没说。

  齐延曲倒是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惨状。

  这学生身上有少爷架子,果然也做不来伺候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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