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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他手段了得_幸晟觅君【完结】(51)

  第43章 托你的福

  正如齐延曲所说, 浴室门窗紧闭,新鲜空气进不来,一股难以形容的腥味挤占着狭窄的空间。

  谢恒逸靠在墙上, 盯着那扇玻璃门。那上边似乎隐约透出浅浅的人影来, 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应当是没有的。齐延曲说完那句话后, 紧跟着就是轮椅运作的滚动声。

  人应当是已经走掉了。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闻到这浑浊气味。那人的鼻子比猫都灵。

  应当没闻到。玻璃门虽然不顶用, 声音隔绝不了, 但气味总能隔绝掉大部分。

  谢恒逸用温凉水冲洗了一遍全身。掌心跟水汽中弥散着灼热的余温,恍有实质, 确有实质。

  那些黏稠的实质被水冲淡, 往排水口流走, 不见踪影。他的躁动仍在,“不够”两个字嚣张地活跃在脑中。

  不够。他的欲念仅在最后关头得到几分纾解。结束前不够,结束后依然不够。他都想不通哪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欲念。

  搞得像他非齐延曲不可似的。要是让齐延曲发现这一点, 不知道会有多么轻蔑他。

  在有意控制下,他憋屈得不行,像个一窍不通的毛头小子,连草草了事都做不到。

  他猛然间想到, 齐延曲人都不在这, 他控制什么控制?装正人君子给谁看?

  之后便不再控制。谁知好不容易放任堕落一回,还被当场抓包。

  他竟然没有丝毫窘迫, 反而被诡秘的兴奋情潮找到突破口。突破了, 没有填满。不过也没法了。

  谢恒逸穿好衣服打开门,外头果然没人。他又打开窗户,确认气味消失殆尽了,才回到客厅。

  客厅的灯被关了,沉在昏暗里, 只有茶几上酒杯里盛着傍晚天色的光。

  齐延曲没给他留灯,他也懒得再开,就这样坐倒在侧边沙发上。这个位置刚好直对楼梯口。

  楼上走廊亮着个小灯。齐延曲发现了他的下流行径,但没揭穿他,所以无事发生。

  为什么不揭穿他?齐延曲现在是怎么想他的?他思考了很久,坐了很久。

  天彻底黑下去,他身体有些僵了,几乎没有知觉,才在这个时候想通。

  轻蔑他就轻蔑他吧,有什么所谓?反正占便宜的是他。他高兴,他乐意,反正他不会真枪实弹做什么。

  谢恒逸稍微动了动,正要离开沙发,突地顿住。

  梯道右边的墙面上映出憧憧人影。

  楼上的人在一步步往下走。一只稍显苍白的手搭在扶手上。慢慢地,全貌展示出来了。和预想的一样,是一具完美无疵的身体。

  这具身体,无论看过多少次,带给谢恒逸的感觉都相当矛盾。他不知道人怎么能矛盾成这样。脆弱又坚韧。

  连带着他也变得矛盾。对方身上时时刻刻透露出矜贵冷淡的气息,令他不屑于靠近,却无法忍耐地起了侵占意图。

  侵占?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冒了出来。

  谢恒逸怔了下。

  侵占?要怎么侵、怎么占?

  仿佛有东西刺了下他的眉心,他停止深思,再思恐怕越思越不对,注意力转而放在那双腿上。

  没有穿戴辅助工具,下楼梯的动作已经能保持连贯,除了速度慢点,看不出来异常。不枉费齐延曲最近经常复健。

  他悄声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视线随他一起藏在隐匿处,愈发肆无忌惮。

  齐延曲走完阶梯,后腰靠在扶手上歇了会儿。侧脸半隐半现,昏沉的光覆在如玉面孔上,像给极薄瓷器上了层莹润的釉色。

  说实话。就算仅仅是这样,对方什么都没做,他也能联想出另一情境。

  谢恒逸迟迟没出声,却措不及防跟人来了个对视。

  被发现了。

  谢恒逸不慌不忙地迎上冰冷的目光。

  又被发现了。

  他坦坦荡荡,扯出个不含关切意味的笑:“腿好了?”

  齐延曲面无表情,垂着的眼睫颤了一下。

  今晚的月光黯淡,陡然撞见黑暗中坐着人,说完全没被吓到是假的。更何况谢恒逸坐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

  黑暗中那双眼睛染有抹不开的浓墨,乍一看是降临下的夜幕。一旦看久了,就能探究到其中灼烈的侵略性,是捕猎时特有的。

  齐延曲接了杯水端在手里:“托你的福。”

  没好彻底,但再巩固两天也差不多了。

  视线错开。

  谢恒逸心不在焉地点了支烟。

  翅膀好了,鸟就该飞了。腿好了,人就该走了。这值得高兴吗?好像并不。

  就这样放齐延曲走?好像不太甘心,他的报复还没报复到位,想做的事也没做到位。他用什么理由、什么手段能把人留下?

  留下了就能甘心么?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具体想对齐延曲做些什么。

  烟雾在客厅散开。

  他后知后觉想起了什么,随即将烟碾灭,掷进烟灰缸,然后从沙发上站起。

  走了几步,僵硬的身体开始回血。他终于感知到落寞的情绪。

  谢恒逸开了瓶酒,试图压下这些或低迷或高昂的情绪。他兴致缺缺地喝了一口,发觉枯燥无味,也放下了。

  他干脆堵住还停留在楼梯口的齐延曲。对方问他要做什么,他僵持着不回话。

  这个人,一点也不负责。他想。

  明明是对方亲手酿造的这一切。如果不是齐延曲总这样那样,他怎么变成这样那样?

  结果到头来只有他纠结执迷。

  他早该想到的。这个人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手段报复他,想害他这几天都心神难安。

  既然害得他睡不好觉,于情于理都该给他补偿。

  过了良久,谢恒逸忽然问:“会用琴吗?”

  “……不会。”

  谢恒逸全然不管齐延曲回答了什么:“给我弹首安眠曲吧。”

  他用的是打商量的语气:“行不行?”

  齐延曲不再回答。答案很显然。

  但很显然谢恒逸不在意答案。说话打商量不代表做事打商量。

  他径直将人腾空捞起,箍紧那截腰身,简直蛮横,剧烈动作间齐延曲的手肘磕到他的下巴,他没反应,对方倒是吃痛地抽了一小口气。

  他忍不住气笑了。短促炙热的吐息洒在对方耳畔,他察觉到对方在他怀中一缩,似乎失了挣扎的力气。

  不过挣不挣扎的,影响都不大。他无视齐延曲断断续续的阻挠声,快步跨上楼梯。

  为了保证稳,谢恒逸每一步都踏得很重。途经二楼时,他注意到走廊边上靠着轮椅,被折叠好的,单手就能提起。

  他想了想,拍了下齐延曲的后背:“手上有劲没?”

  齐延曲看了一眼轮椅,没明白他的意思。

  谢恒逸今晚有种不知是人是鬼的诡异感,似乎很想捉弄他。就因为被他撞见在做那档子事?脸皮这么薄?

  二十岁正是男性生理欲望最强烈的年纪,有这种行为再正常不过,有什么好恼的。

  “不想摔就勾住我。”谢恒逸迟迟没等来回复,索性不等了,松开了左手。

  齐延曲眼皮一跳,在上半身坠空前,他完全是凭借本能地环住男生绷紧的脖颈,指尖没入其后颈的发茬中。

  这样一来,大部分自身重量由他自己承担,只有下半身靠谢恒逸的胳膊支撑。的确很吃手部力量跟腰部力量。

  他唇抿得更紧,一直到被带进琴房都一言不发。

  琴房的灯被按开,眼前充斥着温馨明亮的光,齐延曲眨了几下眼才适应。

  谢恒逸把人放在琴凳上,展开被他一并拎上来的轮椅,坐了上去。

  挺舒服的。

  眼瞅着齐延曲还想拒绝,他扬头示意开始:“来都来了。”

  齐延曲无声叹了口气。

  “你喜欢钢琴?”

  谢恒逸诚实地摇头。

  “那是你小姑喜欢?”

  谢恒逸仍是摇头。

  “温言喜欢,她一直想学,但钢琴跟学费太贵了,她一辈子也只碰过儿童电子琴。”

  “她说大不了等以后做鬼了,偷偷溜进别人家学,”谢恒逸漫不经心地说,“所以我就买了一架,免得她也去私闯民宅。”

  刚解释完,琴声就响了起来。

  谢恒逸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卖可怜这一招实在无耻,但是出乎意料的好用。

  他细细打量起端坐在钢琴前的人。方才在客厅距离太远、光线太暗,现在就刚刚好。

  刚刚好能看清掌骨指骨的发力变化,以及——

  谢恒逸伸出一只手,隔空丈量了下对方各个部位的围度。

  一切都刚刚好。长得很严谨的一个人。从坐姿到指甲修剪的弧度,处处都严谨得挑不出错。和初见时一样,眼神结冰、姿态不凡,从未变过一丝一毫。

  带给他的感受却天翻地覆。

  齐延曲弹的真的是安眠曲么?怎么一点也不管用。

  可能是因为他没认真听?他或许不是一个合格的听众,但他绝对是一个满分的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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