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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将死_红黄粉【完结】(66)

  李让静静看着楚洺,他的视线从楚洺那双泛泪的眼上移开,把对方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掰下去。

  也终于想出一个可以拒绝楚洺的完美理由:“好多人都说喜欢同性的就是异类,我不想因为你承受别人的目光。”

  这话经不起推敲,可此刻的楚洺已经无法用正常的思维分析,李让又不怎么对他撒谎,他自然以为李让说的是真的。

  他的脸色变得比刚才更难看了些,双目黯淡,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紧紧抿着,那双手无力地垂落身体两侧。

  李让走到卧室门口,扭头看他的背影,原来那么高大的一个人也会变得像一根蒲草一样脆弱。

  只是这份脆弱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同情,不用太久就能彻底忘记他了,所以,他不需要关注。

  关上门,李让靠着门板上站着没动。

  隔着这扇门,他听到客厅里那压抑的痛哼,楚洺起身时的倒吸气,李让站了许久,终于在一道关门声响起后,安静地躺下了。

  闭上眼,只有睫毛不断翕动。

  李让在第三天早上去办理了住院手续,楚洺上午去了法庭,和费俊良的官司胜诉了。

  不过这次胜诉也仅仅是栽赃和高利贷方面,费俊良刚从法庭出来就要被警察送看守所,等下一次的上诉期最终定刑。

  不过这么一通下来,费俊良或许也折腾了一段时间就又可以恢复自由。

  “李让已经那样了,我本来不想再对你们下手,楚洺,看来你不想让他在仅剩的日子里活得安心点。”法庭门口,费俊良被铐上了手铐,等警察带走。

  楚洺点烟的手一僵,点了几次没火,是身边的张卓给他递的火。

  他穿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灰色正装,棕色的领带,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他会活得好好的。我说过,我会亲手送你进去,别急,我们之间的事儿还没结束。”

  费俊良勾唇,完全没有被吓到:“是吗?不过还有意义吗?你现在之所以在这里,不是在他身边,不是正说明了,就算你为了他把我送进去他也不会再回头看你一眼,你已经亲手把你们给毁了!说到底,我的报复还是成功了啊。”

  楚洺脸色微变,很快又镇定下来,他走到费俊良面前,那眼神犀利得像是能在一瞬间看透对方的所有心思。

  他伸手帮费俊良整了整衣襟,低声说着:“不用担心我们的事。放心,到时候,我会带让让去你的墓碑前……亲自做给你看。”

  费俊良愣了下才听懂,五官几乎扭曲,眼泪的愤怒像是刀子一样刺向楚洺,后者毫不在意地转身离开,没再多看对方一眼。

  从法庭离开,看到金唐这个卧底发来的暗报,楚洺就驱车去了医院,连同护工也一块儿都找好了带过去。

  他没直接去看李让,而是先去找了脑瘤科的医生,他说明自己是李让的家属后,对方简单和他说了术前术后的注意事项。

  李让的病房在一楼的角落,病房里一共三张床,李让在最里面的一张。

  楚洺站在门口时,看到隔壁床的一个刚做完手术的女生,正坐在李让的床上,递给李让一颗苹果,两人脸上都挂着笑正说着什么,氛围看着还不错。

  想到李让昨晚说的不想做同性恋,再配上这幅场面,楚洺的脸登时就黑得跟锅底似的,那双眼死死盯着李让手里的苹果,恨不得现在就进去给扔了。

  边上的护工一脸莫名,“楚先生,怎么了,不是这个病房吗?”

  病房里的李让似乎感觉到门口的人影,他疑惑地侧目看过来,楚洺连忙移开视线,躲到了一边。

  “你去多买点水果再过来。”楚洺摸出钱包,递给对方两张红钞。

  “好。”

  护工姓张,是个二十多岁已婚已育的直男,接过钱转身要走,楚洺又把人叫住:“一会你进去,别跟他提我,按我教你的说,有事第一时间打给我,如果……他睡着了也告诉我。”

  “楚先生,你不跟我一起进去看看病人吗?”护工讶异道。

  楚洺又站到门口,透过玻璃偷偷看李让,喃喃自语一般:“他现在应该不太想看到我,我晚点会来看他,你按我说的做就可以。”

  -

  病房里,除了李让都有人陪护,他接过隔壁床女生关心他而递过来的苹果,吃完后连是甜的还是酸的都没尝出来。

  抬手摸了摸后脑勺,那里的头发刚才被剃掉了下面一点,触感有一点奇怪,他没照镜子,不知道会不会丑。

  张护工敲门,拎着一包水果进来时,李让只是扫了一眼。

  看着对方把水果放在床头,李让才拦住对方说:“等等,你是不是送错了。”

  “李先生,我是志愿者义工,你住院这段时间,医院安排我来照顾你。”

  李让怀疑地看着对方,张护工面不改色地坐下来甚至开始自然地给李让削苹果皮,“你可以去问护士,放心,虽然是志愿者,但我很有经验。”

  “你不要钱吗?”李让艰涩地小声问出口,有些窘迫似的。

  “志愿者当然不要钱,我们是有团队的,专门来医院免费做这些。”张护工撒起谎来,脸都不红。

  “谢谢……”李让有些难为情地道谢,这种免费的服务让他有些不好意思接受。

  虽然张护工带过来的水果一看就不是便宜的,李让刚要开口问,对方就三言两语地圆了回去,他只能被迫接受对方递过来的橘子。

  晚上十点多,病房里其他的两人都已经拉上床帘睡着了,只有李让头顶的灯还亮着,因为他刚刚头疼过,出了一背的汗。

  “用不用我给你擦擦身上再睡?”张护工温声问。

  李让很累了,最近头疼得很频繁,有时候去痛片也不管用,他只能生生扛过去,他咬着的唇微微松开,“张哥,你去休息吧,我要睡了。”

  “好,我早上带早餐过来。”张护工离开,关掉了李让头顶的那盏灯。

  晚上会有护士查房,所以病房门有声响也没人去在意是谁。

  楚洺在车里坐了一晚上,等到张护工的电话后,他外套也没穿,直接穿着衬衫就进来了。

  病房里很安静,各种吊瓶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不大好闻。

  楚洺先拉开一点李让病床的帘子,见床上的人真的睡着了,才松懈精神走进来,就像是之前李让住在阁楼上的时候一样。

  阁楼没有锁,他隔几天晚上就要去李让的床前坐一会儿,李让睡觉很沉,简直像小猪,不管他做得多过分,都醒不过来,最多只是哼几声。

  这次他没有直接坐下来,而是借着月光,慢慢掀开李让的被子,手指停在病号服的扣子上,一颗一颗解开,露出里面麦色的肌肤。

  他手里拿着温热的湿毛巾,坐下来后,将李让轻轻揽入怀里,动作细致温柔地擦过李让黏着汗渍的身体。

  肋骨上面一点还有一条长长的疤痕,是当时为了他去费俊良那里偷资料的时候摔断骨头的地方。

  每次毛巾擦过那里,楚洺之间都忍不住轻颤,动作一轻再轻,李让从前肋骨处的疼似乎会从楚洺的指尖传递,让他疼痛难忍。

  给李让浑身上下都擦了一遍,就连屁股和腿根都没被放过,都被细致地擦过。

  楚洺俯首给李让系上扣子,那双眼幽深偏执地盯着他,发梢扫过李让的脖颈时,有些痒,对方咂咂嘴,偏开头挠了挠下巴,梦呓:“小云朵,别闹……”

  小云朵是李让给他村子里养的小羊取的名字,夏天的时候午睡不关门,在院子里的羊有时候会跑进屋子里。

  “把我当成你的小羊了?”楚洺眼里亮起几分神采,他借着给李让穿衣服的理由,将人笼在怀里,他眼底神色渐浓,盯着李让的耳垂,“小云朵会咬人,你记得吗?”

  楚洺哑声说着,张嘴想要咬在李让的耳垂上,不知想到什么,表情变得复杂许多。

  既然不想和他做爱人,没关系,那就做彼此没有血缘,但唯一的家人。

  那是他们的承诺,不是吗,要做一辈子的家人,谁都不许先离开!

  家人之间,可以这样亲昵地彼此照顾的,让让。

  楚洺如此想着,他盯着李让后脑袋那块剃光的皮肤,心疼地轻轻抚摸,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你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你有事。”像是某种自我安慰或者暗语,楚洺抱着李让的手轻轻拍着对方。

  他只是在李让的发顶克制地蹭了下,便抬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扭头便看到李让床头放着的那个折纸千纸鹤,眸色一暗。

  家人也可以有占有欲的,对吧。

  给自己找了合理的借口,楚洺俯首在李让的耳朵下面轻轻一吮,那块皮肤变得粉红,楚洺起身,看着那块被标记了的草莓痕迹,替李让擦干净上面的水渍,掖好被角后才不舍地离开了。

  第60章 别告诉他我来过

  吴玉复查的日子也是这几天,楚洺有了正当理由来医院,想着陪完吴玉去看看李让,自己却昏迷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他手臂伤口处理得不好,已经发了两天的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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